342、拔槍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豹子,給我上。」田博廣暴怒了,一向在燕都市橫行無忌的他,什麼時候忍受過這樣的屈辱,別說是巴掌了,甚至連一些肢體接觸都不可能。可是,今天他卻在這裡被一個無名小子給打了,這一巴掌好狠,田博廣的半邊臉都腫脹了起來。
鍾厚這一個巴掌扇出去的時候,陳然暗叫一聲不好,今天這事情要糟了,可是她根本沒辦法阻止,只能坐觀這個事情的發生。這一巴掌落到了實處,江思哲有些激動了,這是多麼好的一巴掌,打出去之後,自己曾經經歷的就算不得恥辱了。別說沒人知道了,就算是有人知道,那又如何,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連田博廣都被扇了,我又有什麼丟人的?有本事你去田博廣那裡說啊,有本事你去鍾厚面前說啊。」
爽快啊!江思哲純粹就是這樣一種心理,我不好過,別人也不能好過。之前被鍾厚打過了,他一直有陰影,現在連田博廣都被打了一下,他頓時覺得心中的陰雲一掃而空,陽光密佈。不過他可不會把心裡所想表露出來,還裝作很惶恐的樣子,義憤填膺:「你怎麼可以打人,打人很不好。」不過鍾厚的目光一轉到他的身上,他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豹子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悲劇。是的,悲劇透頂了,自己明明在特種兵部隊裡混得好好的,早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可是,偏偏被調派來服侍這個二世祖。成天跟在後面像根竹竿一樣杵在那裡,眼看他調戲小妹妹,眼看他喝了花酒,眼看他醉生夢死,眼看他虛度光陰。有的時候,豹子真的想一巴掌抽死這個傢伙,告訴他妹妹不能這樣泡,做人需要有良知。可是,服從命令,這四個字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身上,讓他覺得無比的沉重,根本無法動彈。
好在跟了這個二世祖好幾年了,一般情況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不至於助紂為虐,這才是豹子一直忍受的原因。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動手了,而且第一次出手就遇到了一個練家子,豹子長期訓練出來的敏銳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閃開,你不是我的對手。」鍾厚又朝田博廣走去,看樣子似乎還想再扇他兩個巴掌。這個田博廣真的是惹到他了,好好的過來招惹他的女人,最關鍵的是還強迫別人,這種行徑簡直就是卑鄙下流。
豹子一動也不動,還是擋在了鍾厚的面前,職責所在,雖然他很不想為那個男人做些什麼,但是卻不得不這麼做。
「你說這個人能在鍾厚手裡撐幾招?」尹尚美問阿娜爾,這裡面就她們兩個人懂武術。尹尚美跟阿娜爾交過手,完敗,對阿娜爾很是信服。
「這個,說不清。」現在的鍾厚看上去越來越神秘的,一開始阿娜爾面對他很是輕鬆,有一種壓迫性的心理優勢。後來漸漸地就不行了,鍾厚的身姿腳步越發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雖然不曾跟鍾厚再次交手,但是阿娜爾已經在心底懷疑自己的勝率了。
眾女的議論傳入豹子的耳中,豹子心頭更是慘然,這個二世祖真的不是東西,跟著他自己運氣都這麼背,第一次出手就遇到這麼硬的點子。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是沒用的,反正能把場面交代就去就行了,要是這個二世祖把自己辭退了更好,也懶得在他身邊混了,實在沒什麼意思。
心裡打定了主意,抱著早打晚打都是打的想法,豹子真的如同一隻兇猛的豹子一般衝了出去,迅如閃電的來到了鍾厚的身前,右手刀光一閃,已經朝鍾厚的咽喉處紮了過去。
鍾厚微微一個側身,讓過了這一擊,忽然眼角一道餘光,心裡大驚,微微一提真氣,整個人硬是在間不容髮間挪開了半步,又是一個匕首擦著自己的耳朵掠了過去,這廝居然是一手一個匕首,開始藏得嚴嚴實實的,剛才一下使了出來,差點傷到了鍾厚。
「好,狠狠的嗲!」田博廣捂著臉,大聲助威,不過嘴腫脹起來,說的話都聽不太真,好好的一個打硬是被他說成了嗲。江思哲這次學乖了,一聲不吭,他得出了一個經驗,跟鍾厚打交道,就要在背後偷偷插刀子,千萬不要當面頂撞,這小子太暴力,而且脾氣上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弄了你就說,簡直就是一個蠻牛愣頭青。你別不承認,不是蠻牛愣頭青,敢打田家的人嗎?
田家在燕都市勢力極大,雖說田博廣在家裡地位不是很高,只是仗著老夫人的寵愛混事罷了。可是這個老夫人的寵愛那可了不得啊,她一聲令下,幾個位高權重的兒子哪個不用心盡力呢。要是田博廣回去一哭訴,鍾厚肯定慘了。但是儘管如此,江思哲還是不敢明裡囂張,他總覺得鍾厚不會那麼簡單就出事。這小子背景倒沒什麼,可是跟一些大佬關係都很好,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江思哲在那打著小算盤呢,鍾厚已經跟豹子交手了約莫兩分鐘了。這個豹子的確很不錯,基本功紮實,而且夠狠,很多時候都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打法,讓鍾厚不堪其擾。不過鍾厚卻也不怕,一番交手下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斤兩,這個豹子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啊。他是豹子,自己就是猛虎,就是獅王,穩壓他一頭。而且,這小子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招,看得人都膩歪了。
再一次交手的時候,豹子又是一個猛刺,他還以為鍾厚又會閃開,誰曾想,他居然一下撲了上來。豹子大喜,一刀紮了進去,正是心臟的位置,扎中了!豹子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喜色,可是迅速心裡一沉,前面空蕩蕩的絲毫不受力,是個幻影。不好,中計了,豹子迅速就想到了事情的緣由,剛才鍾厚看上去撲上來,莽撞之極,其實這是他自信的表現。後來,他陡然一下加速,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其實整個人已經轉到了豹子的身後去了。
可惜,這個時候想明白了已經遲了,鍾厚已經轉到了他的身後,背後空門大露,儘管豹子已經努力地向前撲了,但是還是沒跑出鍾厚的攻擊範圍。面對這麼一個好的機會,鍾厚要是還把握不住,那就可以回家種地去了。一個迴旋踢,豹子的身體被踢得凌空飛起,重重的彈到了地面之上,砰的一聲,然後絲絲血跡就從豹子嘴角流了出來,他受傷了。
「廢物啊!」這種情況之下,田博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躺在地上的豹子悲憤欲死,他真的想立刻爬起來弄死這個狗娘養的,可是想想田家的聲勢,立刻就又打消了自己的念頭。不過,他很快就嘿嘿笑了起來,自己得罪不起,總有人得罪得起並且不怕得罪。雖然我還能勉強站起來一戰,但是為了這個一個玩意兒似乎沒有必要,豹子就躺在地上裝虛弱,不時還抽搐一下,顯示出他受傷之重。
「一邊臉部隊稱啊,來,聽話,另外一邊臉也給我打一下。」鍾厚笑瞇瞇的,慢慢朝田博廣走近。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對話,江思哲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覺得自己臉上似乎又麻麻的了,這真的是一個不好的預兆啊。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種叫老天爺的高等生物,在注視著天下蒼生,掌控一切?不然的話,怎麼自己前幾天剛剛算計了鍾厚一下,今天就跟他狹路相逢了呢,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不然我就不客氣了。」田博廣真的有些怕了,殘存的一點酒意一下消弭乾淨,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狠角色,他可不管你是不是田家的人,說給你一下,就真的給你一下。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剛才的一下是沒防備被扇的,倒還好些,要是在自己聚精會神的時候被扇了,那真的是太憋屈了。
不能,絕對不能,我是田家的人,田家得人怎麼可以這樣被欺辱。田博廣忽然想起了一個東西,頓時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一掏,一把槍已經到了手裡。是最先進的小巧手槍,射速快,射程遠,聲音小,是田博廣有一次從一個法國人身上得到的,平常都是放在身上,但是一般不會用到,以至於他自己都忘記了。要不是剛才恐懼,也不會想起這個事情來。
「這下叫你還囂張,你站在那裡,不要動。」田博廣一槍在手,頓時有了底氣,大聲叫囂!
「不要開槍!」陳然走了出來,「你不能開槍,不要以為你是田家的人,你就可以恣意妄為,動手腳可以,開槍絕對不行!別忘了我們圈子裡的規則。」所謂圈子裡的規則就是,當大家族的子弟發生衝突的時候,槍械是絕對不允許使用的,哪怕就是最深的仇怨,也不可以致人於非命。這種規則的制定,也在一定程度了避免了大家族之間關係的惡化。
「滾一邊去。」田博廣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今天他可是被氣壞了,自己居然被打了。這種仇恨的力量遠勝一切,他現在都有些歇斯底里,自然不會再去遵守什麼潛規則了。我今天就是開槍了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