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劍走偏鋒
一夜曖昧,那種古怪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三人再見面時,只有起初有一些小小的尷尬,然後就一切正常了。
事情已經按照開始商量的幾個步驟在做了,何英華通過關係已經將華夏神醫鍾厚要進行幾場義診的消息放了出去,雖然反響並沒有預料中的那麼大,但是好歹還有些響動。鍾厚有信心只要第一場義診做起來,那下面的幾場就會被帶動起來。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趨利避害的動物,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不需要花費什麼就可以享受到,何樂而不為呢。
這天,鍾厚正坐在辦公室裡翻閱一些資料,是關於中醫之殤中被禍及的那些裡跟人的,足足有一千一百三十五戶。其中有幾戶受害的已經遷徙離開,現在還能找到的約有一千一百戶。當然,這一千一百戶人,經過幾年時光,有的受害人已經死去,真正還存活的能有七八百人就不錯了。
七八百人,一想到這個數字鍾厚就頭疼起來,這得花費多大的精力才能把這個事情抹平啊。換了是其他人,可能就真的放手不管了,那是過去的事情,跟我也沒有關係。可是,鍾厚生性純良,知道一次醫療事故對一個家庭的打擊會有多大,所以,不管當年的事是什麼原因造成,他也要管下去。畢竟,這一切都是在中醫的旗號下進行的,中醫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以手加額,閉目養神,開始思索起來,驀然,鍾厚眼睛一亮,這個似乎可以跟義診一起進行。在義診的時候,當年的受害人可以優先參加。好,這個法子不錯,鍾厚的眼睛亮了起來。
就在這時,婉秋快步走了進來,手裡揮舞著一張報紙,嘴裡還在大聲嚷嚷:「不好啦,不好啦。」
鍾厚看著她笑了起來,婉秋這個樣子活脫脫就是三四十年代上海街頭的賣報童子,不過跟賣報童子不同的是,人家還知道嚷嚷報紙上寫的熱點,而婉秋卻只是知道揮舞,揮舞了一會,她把報紙朝鍾厚面前一拍,讓他自己看去了。
瞄了一眼眼前的報紙,鍾厚確定上面的文字自己不認識,不由得跟婉秋大眼瞪小眼起來。
「叫你看報紙呢,你看我幹嗎?」婉秋被瞪的有些不好意思,刁蠻的說道。
「我好像不會裡根語啊。」鍾厚有些弱弱的說道。
婉秋這才發覺自己拿給鍾厚的是一張裡根報紙,頓時嬌俏的吐了一下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報紙拿了起來。不過在嘴上她可是不認輸的:「你真是笨死了,呆了這麼久了連個報紙都看不了,丟人不?」
鍾厚真想拍桌而起,你找個不丟人的給我看看?一個月就通曉一門語言,還能看那種語言寫的報紙,就是外星人也辦不到啊。不過,看到婉秋惡狠狠的眼神,鍾厚頓時偃旗息鼓了。好男不跟女鬥。
「好了,我笨還不行嗎?快給我讀讀,什麼事情不好了,你這麼緊張。」
露出一個『算你識相』的笑容,婉秋這才讀起了手裡的這張報紙。
「近日,懷美醫院、史克萊醫院、輝耀醫院等十餘所醫院將進行大型會診活動,為期一周。這次會診參加人員之多,時日之久,是前所未有的。據悉,此次會診是由紅十字協會促成的,目的是為了關愛健康,回報社會,歡迎廣大民眾報名參加。會診地址……」
「好了,好了,別讀了。」鍾厚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這幾家醫院什麼背景啊。」
婉秋把頭連搖。
鍾厚又問:「那他們這樣的會診活動很多很頻繁嗎?」
婉秋還是搖頭,表示不知。
一問三不知啊,鍾厚有些無語了,正要打電話,讓何英華給安排一下,方知曉走了進來。
她手裡拿了一沓資料,神色間露出一絲鬱悶。走到鍾厚面前,方知曉白嫩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這才把手裡拿著的資料放到鍾厚面前,柔聲道:「這是我剛才請何領事查的,看一下吧。」
鍾厚眼睛一瞄這沓資料,頓時大喜,真是要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這資料上是一些匯總。原來懷美醫院三大醫院就是裡根三大醫院公司下屬的醫院,他們在之前偶爾也會有一些會診活動,但是規模一般都很小,遠不如這次浩大。
鍾厚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起來。這三個巨頭是巨無霸,現在已經警覺了,自己再搞義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不搞義診,這聲勢也起不來啊。
婉秋看到鍾厚眉頭緊皺,也湊過小腦袋看了起來,這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她可比鍾厚識貨多了。鍾厚那是在山野之間長大的,不清楚這些醫藥巨頭,無知者無畏。婉秋可是家世淵源,對醫藥公司那是瞭如指掌。裡根三大醫藥巨頭裡根製藥集團、史克萊醫藥公司、輝耀集團那可是巨無霸一般的企業,市值都在百億以上,其中裡根製藥市值千億歐元,那數目真是讓人咋舌!
「難了,真是難了。」婉秋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跟這幾個醫藥公司對上了,她可不覺得自己這邊還有什麼勝算。她弱弱的建議道:「我們還是趕快閃吧,這些醫藥巨頭打個噴嚏就可以把我們刮得遠遠的。當年中醫之所以能夠紅火估計也是人家的策略,他們真要是想收拾誰了,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婉秋越想越覺得當年的事情就是一個陰謀。還有什麼能在你最巔峰的時候把你打垮更有成就感呢?
「閃人?」鍾厚有些不高興啊,「為什麼要閃人?我還沒玩呢。」
婉秋頓時一腦門白毛汗,這位大爺真是牛氣,居然把這個當成兒戲了。聽聽,他說話多麼不靠譜,還沒玩呢,這是玩的事嗎?婉秋正猶豫要不要仔細敘述一下這些醫藥巨頭的可怕,方知曉在一邊說話了。
她的聲音柔柔的,卻帶有一絲果敢:「婉秋擔心也是有道理的,這些都是在醫藥領域舉足輕重的大公司,可以說他們腳一抖,醫藥界就要顫上幾顫。但是就因為這樣,我們就怕了嗎?就放棄努力了嗎?要是大家都這樣想,我們中醫還有希望嗎?在抗日時期,人家是大炮機槍,我們呢,穿不好,吃不飽,小米加步槍,但就是這樣的裝備我們還是打贏了!靠的是什麼?就是我們華夏人永不服輸的精神,是那種永不熄滅的鬥志!」
「說得好。」鍾厚不由得對方知曉刮目相看,沒想到她一個這麼柔弱的姑娘家骨子裡卻是這樣的熱血,這番話說出來是那樣的激動人心啊。似笑非笑的看了婉秋一眼,鍾厚笑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未戰心裡就膽怯了。只要心裡有股子氣,那麼敵人就是紙老虎,他就算是山一樣大,還是紙糊的,沒什麼用。華夏國,有一句俗語深得我心,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我一個光腳的,還能怕了穿鞋的不成?真要跟我比,那我就好好的比一比!」鍾厚也豪氣干雲起來。
頓了一下,鍾厚繼續說道:「在裡根,我們中醫義診雖然打了廣告出去,再加上我的知名度,效果不能說沒有,但是肯定也很可憐。我們就這麼跟那幾家聯合起來的醫藥巨頭比,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失敗!既然這樣,我們就來點絕的。」鍾厚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
看到鍾厚詭異的笑容,婉秋覺得心裡麻麻的,這笑容真是滲人啊。幸虧這傢伙不是我的敵人,不然的話還不知被他使什麼招給陰了呢。婉秋知道,鍾厚這個傢伙肯定又在想什麼損招了,不過他不說,自己雖然好奇,也不好去問。
第二日,裡根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
一個面目慈祥的大嬸正在勸說他家裡的老頭子:「你看看這個廣告,看看啊,說不定可以呢。」
五十出頭神色有些萎靡的老頭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道:「不看,又是那個什麼華夏名醫登出來的義診吧?這些東西不要相信,華夏人,哼,幾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
「哎呀。老頭子。反正你已經這樣了,試試又沒什麼損失。再說了,你看看這個廣告,又變了。」
聽了這熱切的話,老頭子無可無不可的拿過報紙翻看起來,這一翻看,頓時讓他一愣。專治疑難雜症,華夏中醫義診。在報紙上,這個叫鍾厚的華夏中醫大放厥詞,聲稱此次義診要治就治那些疑難的病症,小病什麼的就別來勞煩他了。一連義診七天,每天就治療三個。當然了,後面也會安排出一些時間來治療那些病情簡單的病人,不過時間就有些短了,僅僅三天而已。
「這人以為自己是上帝嗎?這樣的狂妄!」老頭子把報紙往桌子上一拍,看似有些不屑。不過深深熟悉老頭子的老婆子卻是笑了起來。他肯定已經動心了,到時候再使一把勁吧,已經病在床上已經這麼長時間了,西醫似乎並沒太好的辦法,還不如去找華夏名醫試一試。
這樣的場景發生在裡根的許多家庭之中,很多人開始對鍾厚的義診抱有很大希望。不得不說,鍾厚這一招劍走偏鋒還是很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