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裡根城中醫之殤
飛機緩緩的降落到了裡根機場,鍾厚起身拿了自己的行李,就緩緩跟著人流朝外面走去。那個金髮美女,他完全沒有在意,人生在世,萍水相逢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可沒有花癡到那種程度,一定要死乞白賴的跟著美女走。
中醫學院的一群人剛出了機場,就看到迎接的人。這是一個帥氣的白人小伙,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臉上總是帶著陽光的微笑,他熱情的邀請鍾厚一行上了一輛大巴,帶著眾人向裡根醫學院行駛而去。
這個白人小伙名叫安迪,非常健談,中文說的也不錯。一路上,他講述了不少的裡根風土人情給大家聽,讓人大長見識。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鍾厚卻是眉頭微皺,有些出神的看著窗外,想著心思。
雖然國外可能與華夏國不太一樣,不是很注重禮儀接待方面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交流團隊,裡根大學僅僅派出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教師,這明顯不合常理。看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果然,到了裡根大學的目的地,安迪跟大家招呼了一聲,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本來是安排了接待酒宴的,可是臨時有些事情,就又取消了,希望大家隨便去食堂吃一點,晚上看是不是再安排一個接待。實在抱歉了。」
一行人頓時面面相覷,有個年輕的老師正要跳出來說些什麼,鍾厚卻搶先說道:「沒關係的,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們自己隨便去吃點就可以了,那就晚上見吧,再見。」
安迪沒想到鍾厚這麼好說話,微微一愣,就朝眾人點了點頭,自己先離開了。
那個面帶怒色的老師武安國等安迪走得遠了,才質問起鍾厚:「鍾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雖然是在國外,可是也不必要太軟了。自己不把脊樑挺直了,別人又怎麼看得起你?真是氣死我了,這幫外國佬,真是狗眼看人低。」
鍾厚就朝他笑笑,沒說話。
有老成持重的就在一邊勸慰,無非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之類的話,總之就是一條,在國外,別惹事。
武安國沒人聲援,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神情頓時懨懨的,看向鍾厚的眼神中就帶了幾分鄙視。本來以為這個人醫術高明,可以為國爭光的,可是誰曾想居然是個軟骨頭,受到不公正待遇也不知道反抗。真是個懦夫!
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麼樣,總是要吃飯的。大傢伙一路就朝食堂走去,鍾厚在前面低聲跟黃鵬說著什麼……黃鵬聽了也是面露疑惑,兩個人一時也沒什麼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大群黃皮膚人出現在了食堂,很是吸引眼球。每個國家人內心的八卦之火都是相似的,頓時有人對著鍾厚一行開始指指點點。在一大群詫異的目光中,中醫學院學術交流團的人在婉秋的幫助之下把飯給打好,開始進餐。
鍾厚把外套脫了扔在一邊,這裡溫度要高多了,再加上剛才一番推擠,身上已經微微有些細微的汗水。飯菜不怎麼合胃口,可是也得吃啊,一路奔波,還真的有些餓。鍾厚動作極快,狼吞虎嚥吃完了不算太可口的飯菜,就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忽然,鍾厚站起了身子,一把拉過了正在跟一串麵條做激烈鬥爭的武安國,拉得他一個踉蹌。武安國對鍾厚本來就沒好感,現在突然被他這麼一拉,頓時大怒,正要罵娘,卻聽到砰的一聲,自己剛才做的位置一個裝滿番茄醬的瓶子碎裂開來,濺射出去。
武安國頓時一陣後怕,要是剛才自己還坐在那裡的話,說不定就被打中頭部,那可真是不堪設想啊。他感激的朝鍾厚笑笑,然後順著瓶子扔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更加惱怒,始作俑者沒有道歉的意思,相反,那個黑人還站在原地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
蹬蹬蹬,幾步衝到了那個黑人面前,武安國氣憤之極,一大串三字經從他嘴裡噴發而出。
黑人滿面茫然,不過看到武安國的表情,便知道他說的不是好話,他也不含糊,也是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通。兩個人雞同鴨講,偏偏越說還越來火氣,就推搡了起來。新仇舊恨,武安國動力十足,勇猛不凡,佔據了上風,那個黑人不是他的對手,被打的連連後退。
旁觀的人可不依了,一個個走了上來,說是拉架,其實卻是暗揍武安國,短短一分鐘,武安國就被踢了好幾腳。
「住手!」鍾厚一聲大喝,宛若春雷,頓時把蠢蠢欲動的人群給震住了。
「你過來。」鍾厚伸手一指婉秋,十分霸氣的說道,「你給我翻譯。第一句話,問這個狗娘養的黑人為什麼拿裝著番茄醬的瓶子砸我們的人?」
婉秋的裡根語說的很不錯,她辟里啪啦的就把鍾厚的話翻譯了過去。
聽了婉秋的話,那個黑人激動了起來,機關鎗一樣的說了一大通。聽著聽著婉秋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鍾厚看到了心裡一突,看來這個事情應該不是一個意外,黑人肯定是事出有因才會襲擊武安國的。可是武安國是第一次來裡根啊,而且一路上從沒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他是怎麼跟這個黑人結仇的呢?
「靠,快說啊。」鍾厚開始催促起婉秋來。
婉秋這才低低湊到了鍾厚耳邊說了幾句,越聽鍾厚的臉色就越是凝重,原來是這樣,可是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為什麼今天一下卻被提了出來呢?而且,自己一行才剛剛到達,他一個學生又怎麼知道我們是中醫學院的,諸多疑問一一在鍾厚腦海中閃現,他的心一下沉重起來。
「先離開這裡再說。」鍾厚面沉如水,下達了自己的命令。這一路上,鍾厚一直笑呵呵的,大家都忘了他領隊的身份了,此刻一下變臉,頓時讓所有人心頭一凜,一個個朝外面走去。就連武安國也是聽話的轉身跟在大家的身後。
那個黑衣又開始嘰裡咕嚕起來,看樣子是不準備讓鍾厚等人離開。
鍾厚面色一沉,哥不發飆,你當我是個泥做的啊?他二話不說,握手成拳,砰一下砸下,合成塑料總成的桌子硬是被砸的陷了下去。這一手立刻讓圍觀的裡根醫學院的學生倒吸一口涼氣,那個黑人面如土色,根本不敢說話。他怕自己一張嘴,自己的頭就會被鍾厚打爆了,這個男人,真的太霸氣了。
一間小賓館裡,十幾個人坐在了一起,一個個臉上都是愁雲慘霧。好好的一次外國旅遊,現在好像出了差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在等,等鍾厚的說明與解釋。
鍾厚帶著婉秋已經進入到那個房間好久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搗鼓著什麼。
終於,房間門開了,婉秋與鍾厚都是神色疲憊,看得眾人心裡面一沉。
武安國性子好像有些急,他搶先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你讓我們回來我們就聽你的,可是你也要讓我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啊,一個人悶著有什麼用呢。」
鍾厚苦笑:「我之前也是沒把握,所以才拉婉秋一起搜索了一下網絡,現在已經基本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你們不要急,讓我跟你們來好好說一說,麻痺的,這下麻煩了。」
隨著鍾厚的敘述,中醫學院一夥人頓時知道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個臉色也陰沉起來。
在七八年前,裡根不僅僅西醫很發達,中醫也很盛行,中西醫幾乎說是平分天下的。可是忽然有一天,中醫似乎一下不行了,出了好多起意外,有的醫生開的藥把人吃死了,有的醫生看病讓病人病情加重……中醫診所在這樣的打擊之下,紛紛關閉,西醫這才統治了裡根這座城市,昔日的醫藥之城徹底成為了西藥之城。
黑人的一個親人就是這個事件中的受害者,他的父親當時得的是簡單的一個病,因為圖省錢去看了中醫,最後落了個半身不遂,不僅僅不能養家,還成為家裡的累贅,他對中醫以及學中醫的人非常痛恨,所以才會出手洩憤。
鍾厚與婉秋就是在網絡上查詢了這起被稱為中醫之殤的事件,雖然網絡上沒什麼詳細的描述,可是通過隻言片語鍾厚還是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當年的事件是有人栽贓陷害的。不然的話,那麼多出名的老中醫,不可能接二連三的出問題。
好幾年過去了,這個事件卻一下又被翻了出來,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再聯想到這一次受到的冷遇,鍾厚不得不懷疑裡根醫學院邀請自己來的動機了。所以他才臉色陰沉。
黃鵬歎了一口氣:「事情居然這麼複雜,看來大家出去轉悠的想法要泡湯了。還是盡量呆在賓館裡面吧,不要外出了。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我會與華夏駐裡根大使館取得聯繫的。」
目前也只好這樣了,沒有人提出異議,大家三三兩兩散開,回自己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