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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97、你跟鍾厚一間房 文 / 柳公子

    97、你跟鍾厚一間房

    一個人只有經歷過死亡,才會知道死亡的恐怖,那是一種萬念俱灰的狀態。你走了,你所有的一切都不屬於你了,你的財產,你的愛人,你的親朋好友,他們從此與你再無瓜葛。地球還在運轉,生物還在繁衍,每一天都有大事發生,但是這一切於你都是浮雲了。你看不到,聽不見,也很少有人把你提及……你徹徹底底的從別人的視線中淡出,徹徹底底的跟世界道別,那麼的乾淨利落!

    阿娜爾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思考了很多很多,本來以為必死,卻意外獲救,她的內心裡充滿了喜悅的情緒。她看向鍾厚的眼光也有了微小的不同,就衝他剛才那樣的表現,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呢?

    「爺爺,今天幸好你路過,不然就慘了。你這是給誰家看病去了?」鍾厚喘息方定,就問起了鍾為師怎麼這麼晚才回。

    鍾為師歎了一口氣:「是啊,我去給你那邊的二嬸子治病去了,病入膏肓,無能為力了啊。」

    鍾厚也是一陣默然,做醫生的,真是見慣了生死。不是所有病都可以治的,也不是所有人可以救活的。自己跟爺爺所能做的,也就是盡力去為這一方天空的生靈治療罷了,結果如何,聽天由命!

    「好了,不說這些傷感的事了。」鍾為師閱歷比鍾厚深厚許多,人生態度也是豁達,「對了,這位姑娘是?」

    阿娜爾聽到鍾為師提到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片通紅,自己可是送上門的孫媳婦啊。她聲如蚊蟻,回應道:「我爺爺是苗疆蠱王,久聞您老人家的大名了,這次冒昧上門拜訪,還請多多見諒。」

    聽到苗疆蠱王四個字,鍾為師哈哈一陣大笑:「原來你是那老怪物的孫女啊,沒想到他還能有你這麼好看的女娃兒,看來當年的約定我沒吃虧啊。對了,你爺爺跟你講了你跟鍾厚的事了吧?」

    阿娜爾幽怨的瞥了鍾厚一眼,「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鍾為師意外見了故人之後,大為高興,他一揮手:「不多說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今晚上要好好的喝兩杯。」

    鍾厚趕緊提著大包準備先走,他不走過去,鍾為師就沒法過來,道路狹窄,僅僅夠一人通行。

    鍾為師卻是咳嗽了一聲,說道:「你這孩子,也太沒眼力了。沒看到人家姑娘赤著腳嗎?你把你行李什麼的都放這吧,背上阿娜爾。阿娜爾,你的這個行李也放下吧,別看我年紀一大把,身子骨可是不比你們小年輕差啊。」

    阿娜爾「哦」了一聲,聽話的放了拿在手裡的行李,剛才老爺子的那勁道自己可是充分感受到了,他輕輕一帶,自己這百十斤就騰空飛起了,這般武力,提起自己這點行李來那真是輕鬆異常。

    這一里多山路鍾厚走過很多次,以前每一次他都會覺得漫長,但是這一次,他卻有點恨這路太短太短了。到家了,大門緊閉,鍾厚戀戀不捨的要把阿娜爾從身上放下來,陡然想到她沒穿鞋,就隨口問了一句:「腳髒了怎麼辦,要不我還抱著你吧。」

    阿娜爾沒說話,但是鍾厚明顯看到她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這廝大喜,立刻打橫抱起了阿娜爾,理直氣壯的揩油去了。換作以往,阿娜爾肯定會趁機說一些什麼,但是這一次,在鍾厚的懷裡,她沉默如一隻羔羊,溫婉可人。

    鍾為師來得很快,他看到鍾厚抱著阿娜爾,只是笑了一下,就打開了門,鍾厚就走了進去。

    「這下可以放我下來了吧。」阿娜爾語氣淡淡的,但是鍾厚怎麼都從其中聽出一絲調笑之意。

    鍾厚嘿嘿一笑,把阿娜爾抱到一個椅子之上,就去找了一個竹子做成的鞋出來,此時已經十月末了,竹鞋穿在阿娜爾腳上,微微有些涼意,但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將就了。

    鍾為師已經忙活晚飯去了,鍾厚在整理自己帶回來的東西,阿娜爾靜坐在一張椅子之上,燈光昏黃,讓人有一種時空錯亂之感。隱隱約約,阿娜爾覺得自己似乎曾經來過這裡,似乎度過這樣的時光……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她試圖說服自己,但是失敗了。骨子裡的根深蒂固叫她明白,女人的妄想從來只是短短一瞬間,下一刻,就是滄海桑田的變化。她迅速的反悔了,微微一聲冷哼,這樣一點也不好。

    晚飯算不上豐盛,只是一點野味,還是管夠的大白米飯。鍾厚與鍾為師開始拼酒,這兩個男人這才第一次發現對方是難得一遇的喝酒對象,酒到杯乾,你來我往,不亦樂乎。阿娜爾安靜的坐在一邊吃菜,偶爾目光看到鍾厚,心思有些晦澀複雜。

    終於一老一小以平場收場,老人滿意的打了個飽嗝,說道:「我自己去睡了,你們要用水的話自己燒,鍾厚知道。」頓了一下,老人的手一指:「也沒多餘的房間,姑娘,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你們住一間吧。呵呵,我這老頭子還算通情達理吧。」

    鍾為師自以為清楚了兩人的內幕,卻不知其中另有隱情,正在為自己的開明高興,卻不知阿娜爾已經蒼白了一張臉,緊張,這個女人很罕見的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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