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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94、君為旭日,妾做朝霞 文 / 柳公子

    94、君為旭日,妾做朝霞

    阿娜爾聲音輕柔,說出了這句話來,但是鍾厚卻感覺耳邊一道驚雷炸響,誰的爺爺誰知道。阿娜爾一去,爺爺他肯定會應承下來的,不立刻把親事給辦了,起碼也得訂親吧?這一訂親,鍾厚這匹馬就被套住了,阿娜爾她不是韁繩,她是一輛車!一匹馬能力畢竟有限啊,能拉一輛車就不錯了,那還有功夫去拉別的車?不行,這絕對不行!鍾厚大腦飛速開動,尋思了起來。

    「可是我最近很忙啊,沒回去的打算啊,要不等下次吧。」鍾厚使出了拖字訣,下次,十年後也叫下次。

    出乎鍾厚的意料,阿娜爾沒有在這個事情上多加糾纏,只是點了點頭,就算揭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鍾厚很忙碌,偷偷的忙碌。他在為回去的事情做準備,算起來出來也有幾個月時間,自己現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那麼,買一些東西孝敬一下老人家是非常應該的。但是這事還要做的隱秘,千萬不能被那個妖女發現,被發現的話自己就一個字:慘。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鍾厚在一個寂靜無人的早晨悄悄的出發了。他已經在前一天與孫信達孫琳琳打過招呼了,當時就引得孫信達十分不快,嗔怪他不及早告知,怎麼說也得準備一些禮物啊,又或者跟鍾厚一起回去也未嘗不可啊。鍾厚只得苦笑,我這也是被逼的啊,不是怕早告訴了你們就洩露了秘密了嘛。鍾厚現在有些杯弓蛇影的感覺了,他總覺得阿娜爾一直藏在某個角落裡,在默默的窺視自己。

    快到火車站了,鍾厚心頭一鬆,終於成功的擺脫了那個妖女,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啊,論鬥心眼,你還差得遠呢。鍾厚越想越是得意,在心底開始哼唱了起來,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樂極生悲,鍾厚剛下公交車,就被人一拍肩膀,扭頭一看,他臉黑得跟鍋底一樣,阿娜爾淺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哪。

    「你怎麼也來了?「鍾厚沒好氣的問道。

    「跟你一起回去咯,我可是你未來媳婦,去見見爺爺總是應該的吧。「阿娜爾理直氣壯的說道。

    「應該是應該啊。「鍾厚苦笑了一下,不過眼珠一轉,又說道:「可惜啊,我買了票了,你沒有票。這輛車票很緊張的,你現在買也買不到了。」

    「是嗎?」阿娜爾眼睛撲閃了一下,似乎有些措手不及,她撅著嘴問道:「你買的什麼票啊,給我看看好不好?」

    美人的軟語溫求鍾厚向來不知道怎麼拒絕,反正給她看看也不打緊,鍾厚很爽快的從褲兜裡把那張票掏了出來。南都市新開去了雲陽的高鐵,鍾厚買的就是高鐵票,他坐到雲陽,只要再倒兩次車就可以回去了,這比來時的用時要省好多。

    「是這張票啊。」阿娜爾笑瞇瞇的,「我恰好也有一張啊,而且你說多麼的巧,時間剛好也是一樣。」說著阿娜爾也掏出一張票來,那顏色質地與鍾厚的一般無二。

    不會吧?鍾厚傻眼了,他一把搶過了兩張票,辨認了好幾回,最後頹然一歎,這票是千真萬確真的不能再真的了。而且自己是18車廂55座,她卻是18車廂56座,也就是說自己很可能與她一路相伴近十個小時,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好了,我們趕快準備進去吧,再慢一會就趕不及了。」阿娜爾看到鍾厚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心的提醒道。

    鍾厚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就拎起自己的兩個包當先一步走了出去。他的心情是那麼的沉重,甚至阿娜爾看了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心中暗問了自己一句,難道我就那麼可怕嗎?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床上還是一個女流氓,姐就是這麼極品的一個女子啊。阿娜爾歉意一閃而過,迅速就又投入到對自己的讚美當中去了。人生在世,別人不捨或者不屑於讚美自己,那就自我表揚吧!

    有的時候祈禱真的有用,鍾厚心中一喜,自己跟阿娜爾居然不是坐在一起。但人的主觀能動性卻更是可怕,阿娜爾一個迷人微笑就把坐在鍾厚身邊那個大胖子迷暈了過去,然後輕輕說了一句「你好,我們是情侶,您可以換一下位置嗎?」那個大胖子立刻就點頭哈腰的站了起來,剛準備跟阿娜爾套套近乎,阿娜爾一下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卻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胖子無奈,只好灰溜溜的走回了座位,一邊還不住用眼神打量著阿娜爾。

    「看見了吧,姐的魅力就是如此的大,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兒,通吃!你呀,還不知足!」阿娜爾閉著眼睛,卻彷彿洞察一切,她慢條斯理的對鍾厚說道,語氣裡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哀怨。

    鍾厚點了點頭,他已經感覺到了阿娜爾的魅力,芳香迷人,薔薇花一樣的女人。現在這個女人就要跟自己一道去見家長了!雖然不太情願,但是一想到這個事實鍾厚還是忍不住的一陣小小的歡喜,男人的虛榮與矛盾大抵如是。

    火車「匡當匡當」的前行,遠處朝霞如火,襯托起一輪旭日。看著這動人場景,阿娜爾素手微指前方,似是在發誓,又似乎是在勸慰:「如果你甘心當那一輪旭日,我便願化作滿天朝霞,永遠默然站在你的身後,做你最美麗的背景。」

    鍾厚沉默著不說話,假如自己真是那一輪旭日的話,又怎麼甘心只擁有一抹朝霞?

    「我知道你做不到。」阿娜爾有些傷心,「為什麼男人就不能始終如一?多情女子負心漢,從古到今,都是如此!難道我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阿娜爾聲音很低,幽怨哀婉,讓人神傷。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鍾厚心中一軟,幾乎就要答應下來,從此以後,與她朝夕相處,對別的女人,冷面寒心。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彷彿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擋住一樣,最後那句真心實意的話頓時落花流水春卻也,立刻轉化成了一句毫無意義的敷衍安慰:「你想多了,路途遙遠,還是安心睡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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