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這把老骨頭交給你了
走上二樓,可以看到一個門,異常醒目,是那種黃色打底看上去很老舊的木門。祝英俠帶著鍾厚直接奔那個門而去,鍾厚就知道這個門裡肯定就住著祝家的那個大人物了。
祝英俠在門前站立許久,努力傾聽,去捕捉裡面那個老人的呼吸。許久,她有些失望的抬起頭,毫無聲息,爺爺可能已經睡下了。那就改天吧,祝英俠微微有些失落,她是多麼希望能讓鍾厚先去診斷一下啊,只要鍾厚說聲可以醫治,那就是希望,那就意味著傳承不滅,祝家不倒。
祝英俠剛剛抬步,裡面忽然傳出一個聲音,蒼老卻又別有韻味,像是一壇埋了多年的老酒,只有品嚐了才能知道其中的芳香。「是英俠吧?有事就進來坐,我還沒睡哪。」老人這樣說道。
祝英俠推開門,吱呀一聲,裡面的燈火頓時藏不住了,一下子水銀瀉地一般洩了出來。祝英俠走了進去,低低跟老人說了幾句話,就示意鍾厚進去,她拉著孫琳琳回自己房間去了。
不是吧?扔下我一個人?鍾厚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這可是大人物啊,大人物……
「年輕人,就準備站在門外面幫我治病嗎?」老人話語中帶著一絲調笑之意,不知為何,聽了這句話鍾厚精神一下放鬆許多,他訕訕一笑,進去關上了門。
認真的打量面前的老人,鍾厚心裡面波瀾陣陣,他看上去年紀很大,面色也略顯蒼白,但是眼睛炯炯有神,其中沒有老人家常見的渾濁,相反,卻十分清澈,有著世事洞明的睿智。老人也在用這雙睿智的眼睛打量著鍾厚,兩人眼神交鋒,鍾厚只是一觸就躲避了開去,老人的眼神太銳利了,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老人笑呵呵的道:「你這樣子不像神醫,倒像一個羞澀的小男孩。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年輕時候也是十分羞澀呢。」接著老人就開始講述他的青年時光,一直說了四五分鐘,鍾厚心神終於徹底放鬆開來,這時老人卻是眉頭一皺,似乎有莫大痛苦一般。
鍾厚連忙搶上前一步,剛才約略的望診一下,他已經知道老人的癥結所在。但是知道癥結是一回事,想要化解卻也並非易事,但是簡單的按摩化解一下疼痛卻是可以。鍾厚的手輕輕在老人的幾個重要穴位上按摩起來,毒素堆積擴散,身體內許多器官已經破損不堪,鍾厚的按摩只是短暫的刺激一下這些器官,讓他們拿起武器進行反抗罷了。真的要實現大逆轉,還得削弱毒素啊。
這就跟打仗時一回事,人體就是一個戰場,無時無刻都在進行戰爭,身體各個部位抵禦病毒的戰爭。若是一不小心被病毒趁虛而入,身體就會受損,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症狀。中醫與西醫應該說在方向上是一致的,都是打擊病毒,把病毒從身體內趕出去。不過西醫呢,就相當於是派出武力,幫助器官把病毒趕出去;中醫卻是不僅僅幫助趕跑病毒,我還幫你強大起來,讓你有更強大的抵禦能力。
按摩了一陣,老人的身體頓時輕鬆許多,他看向鍾厚的目光就有些好奇,這麼多年了,給自己看病的人不少,尤其是最近,更是來了不少名醫,但是大多知道症狀,也只是開一些方子緩解,像鍾厚這樣只靠按摩就能讓自己感覺到輕鬆的還真沒有,看來閻王爺還沒做好收我的準備啊,老人有些自得。
「怎麼樣,還有救麼?」老人說話的口氣淡淡的,好像被治療的不是自己,而是一隻小貓小狗似地。
鍾厚不說話,只是把手搭到了老人的脈搏上,他需要再聽聽脈才能做最後的結論。
三分鐘後,鍾厚心裡有了大概的判斷,他又問了老人幾個具體的問題,這些都做完之後,他開始沉思起來。斷腸草不難解,難就難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毒素無處不在,可以說已經與血液混合到一處了,怎麼才能把毒素從血液中抽取出來,或者抽取部分出來,這是一個問題啊。
好在鍾厚又一個別人沒有的長處,他是陰寒體質。這個體質的人萬里無一,極為罕見,很少有能活過十八歲的,但是鍾厚修煉了一些功法,能適度的壓制陰寒體質,所以才能安然活過十八歲。這陰寒體質除了給人製造麻煩之外,還有一樁用處,用來治病,這就算是鍾厚的拿手絕技了,別人學也學不來。
用真氣驅除身體內的異物,然後引用身體內的陰寒之氣把異物固定住,再用神針刺去,那些異物就無所遁形了。這個對毒素也同樣有用,因此鍾厚開始才十分有信心。現在徹底弄明白了老人的病情,鍾厚終於可以放手施為了,他自信滿滿的道:「只要您放心讓我治,我保證一年之內讓您告別臥病在床的生活。」
「此話當真?」老人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自己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二十多年了,病情一直很反覆,這次最是嚴重,本來以為抗不過去了,誰知道居然來了這麼一個神醫。真是天不亡我祝家啊,祝老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子孫後代,沒了自己,恐怕他們很快就會被打壓下去的吧。第二代的子弟成長的太慢了啊,還沒有能擎起祝家這面旗幟的旗手。
「放心吧,祝老。我向來不說謊話的。」鍾厚一臉忠厚老實,那神情看了就讓人相信。
「那就好。」祝老哈哈大笑,「小友啊,那我這把老骨頭可就多靠你了。」
聽到祝老的大笑聲音,祝英俠的二叔不由得看了上面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奇怪之色。
幾個傭人也好奇的探出腦袋,祝老爺子在大笑,這不可能吧,雖說這兩天他身體稍稍好轉,但也只是用藥勉強吊著罷了,能維持不惡化就不錯了,這也值得高興?再說,高興了也不至於在晚上高興啊,幾個傭人都是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