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痛
原本在剛才的一剎那,李強已經藉著一整套完整流暢的銜接硬生生地搶出了攻擊的時間,不但消解了對方的攻勢,將對方的攻勢挫低到了最低谷,緊跟著接下來的便是他的必殺一擊,這也是他竭盡極限全力所能做到的最高上限了,他只想著拼盡全力完成一擊,先解決掉一個再說,就算不能將其徹底幹掉,至少也要讓她失去戰鬥力退出戰場才行,這樣的話,自己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可就在他竭盡全力將所有的基因潛能力量轉化為速度向著那個銀衣殺手急旋過去的時候,眼看就要得手,可就在這一瞬間,他只覺得眼前一暗,又是一亮,隨後,他就看到了一柄青色的劍,劍意凜厲,向他直刺過來,一劍下去,帶有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彷彿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擋它,在它面前,就算一座大山也要瞬間崩塌、碎裂,化為滿天的碎石。
隨後,他的腦海裡便是一陣可怕的刺痛,痛得他渾身上下發軟,剎那便失去所有的力量,一下便從空中跌落了下來,捂著腦袋,這一刻只覺得頭痛欲裂,像是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一般。
而那個銀衣殺手此刻也方從空中落了下來,狼狽不堪,猶自驚魂未定。剛才如果不是李強突發狀況掉下去,恐怕死的人就是她了。
甫一落地,她如驚弓之鳥般向後飛退了幾步,凝神戒備,畢竟,這一幕來得太突然了,做為一個世界上最頂尖兒的殺手,她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其次才是完成目標。無論怎樣,面對這種突發情況,她也要提防李強有詐。
她終於現出了身形,卻是一個高鼻深目的美麗女子,不過那一對眸子冷氣森森,看上去充滿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煞意。
「銀翼,你怎樣了?」後面那個紅衣殺手此刻也迅速趕到,與銀衣殺手站在一起,凝神望著李強戒備,同時嘴裡關切地問道。這傢伙居然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紅鬍子紅眉毛的白種人。
「他剛才有機會殺死我,但不知道為什麼卻突然間變成這副模樣。」銀衣女子皺眉望著地上的李強道。
「不管怎樣,必須殺了他,這是老闆下的死命令。而且如果不出所料,華國異能局的人就要到了,我們必須要快。」紅衣男子望著地面上抱著頭痛苦呻今的李強表情獰厲起來,一拳便轟在了李強的身上。
「轟隆隆」,原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李強連聲都沒吭一聲,直接便被轟進了地下,躺在將近十米深的深坑之中,口中鮮血緩緩流溢,再也不動一動。
「轟轟轟轟轟……」那個紅衣殺手又是連續十幾拳轟擊在了那個深坑之中,李強就如同一塊砧板上的爛肉,根本連動也不能動,任憑那個紅衣殺手一拳又一拳轟擊在身上,這樣的擊打強度,別說是李強了,恐怕就算是一個s級強者如果根本不調運基因力量任憑這樣強度的擊打,恐怕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最後一拳,李強已經被徹底轟進了地下幾十米的深處,連地下水都已經湧了出來,上面的碎石簌簌而下,把他埋在底層了。
「李強……」遠遠地高樓上,蕭亞楠握著手機聲嘶力竭地趴在樓沿上狂喊著,淚水滾滾而下,看著李強被人一拳拳地往死裡打,就像是捶在了她的心上,蕭亞楠真恨不得現在自己能代替李強。
「王八蛋,你們得死,你們得死!」遠處傳來了聲聲狂吼,人還未至,一發發子彈已經高速打了過來,臨近兩人的時候,突然間炸開,附近的空氣迅速地變成了乳白顏色。
「不好,竟然是消蝕,看來他們得到了消蝕的傳言竟然是真的,快走!」就在那濃霧即將擴散開來的時候,那個銀衣殺手眼神一凜,一把抓住了那個正打發了性子的紅衣殺手,「唰」地一下便在原地消失了,隨後,肉眼可見,一道道殘影逐漸拉開,緩緩消失在夜幕之中,兩個人已經去得無影無蹤。
「草你嗎的王八蛋,你們有種的別走!」狂吼聲中,幾輛車子已經狂奔而至,車子還沒停穩,十幾條彪形大漢已經從車子裡跳了出來,另有一道身影已經「嗖」地一聲如光似電地躥了出去,那是同樣身為a1級強者卻是以速度見長的楊龍。緊跟在他身後的,卻是肖龍,雖然他速度不快,早已經被甩在後面,卻依舊不屈不撓地跟在後面,雙拳緊握,如果此刻誰就站在他的身邊,恐怕就能看到他的眼角都睜出血來,沿著臉孔淒厲而下。
十幾個異能局的強者連扒帶挖,用了不到三十秒,終於將被打得像一堆爛肉一般的李強翻了出來,彼時,蕭亞楠也已經被人從樓上帶了下來,撲到李強身邊,看著渾身上下連骨頭都被打出來露著森森白茬兒的李強,蕭亞楠只哭了半聲,便已經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快回去,救人。」曹易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出離的憤怒。他沒想到,李強今天晚上出去一趟,卻惹上了這麼大的禍端。
「蕭京生,但願別是你,否則的話……」曹易死死地握著拳,眼睛已經變得一片血紅。
痛!
無邊無際的痛!
彷彿將全世界的痛楚現在一齊堆積到李強的身上,將全世界的酷刑都在李強身上施展個遍,恐怕也無法勝過他現在承受的痛苦。
雖然李強不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但他也絕對不是個孬種,以前就算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他就敢三刀六洞戳了自己一身的血窟窿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可現在,他卻無法承受這種痛苦,每當意志彷彿清醒一次,便會被這種可怕的痛苦折磨得立時昏死過去。
都說人昏迷是對人自身的一種保護,昏迷之後便感受不到身體的痛苦了,可對於李強來說,這痛苦卻只是剛剛開始。
每當昏迷過去,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就覺得滿世界的劍光,青色的劍光,那可怕淒厲的劍光彷彿死神的鐮刀,劈碎了他的每一縷意識與靈魂,好像要將他從根本上從這個世界中抹殺,那無以名狀彷彿虛蕪卻真實存在的痛楚讓他感覺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要炸開,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唯一一種痛苦比身上的痛苦還要恐怖的話,無疑,就是閉上眼睛重歸於昏迷的那一刻。
「所有生命的體征都已經消失,強子,好像真的不行了……」無法形容的痛苦遍襲全身之際,他的耳畔依稀傳來了一個聲音,好像李研究員的。
隨後,便是好幾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這哭聲中,他的意識開始沉淪下去,或者說,在肉.體與靈魂的雙重痛苦中,靈魂滯重,身體卻輕靈得似乎要飛翔,悖論式的痛楚中,他一點點地向著一個未知的世界滑去,一切都開始離他遙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