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無法掌控的雙刃劍
華燈初上,街上的車流俱都打開了車燈,匯聚成了一條燈河,在寬闊的街面緩緩流淌著,在別的地方晚上九點多鐘,已經是快要休息的時候了,不過在這裡,只不過是夜生活剛剛開始而已。
守衛森嚴的幹部大院,莊嚴的哨兵站得筆直,巡視著街面上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表情一絲不苟。往裡看,一排排三層小別墅整整齊齊地矗立在筆直的街路兩旁,整個別墅區被高高的水泥圍牆圍在中間,不時有一輛輛乍一看很是不起眼但細看卻頗有些驚心的名車出出進進這個高官雲集的幹部別墅區。
居中稍靠西側的一棟別墅內,客廳中,一個神態威嚴的中年人正坐在那裡交疊著兩腿坐在那裡。他只是簡單地往那裡一坐,便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這種說不出的氣勢如同無形的山嶽一般,無論是誰面對他,都只會覺得壓力倍增,有些喘不過氣來。那是一種先天從骨子裡帶來又經過了後天久居高位不停地淬火錘煉而成的威嚴,無形似有形。
他微瞇著眼睛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地望著正捂著臉低著頭站在自己面前的蕭晨宇,他身旁是那個兩眼清澈如溪水,不苟言笑的洪師傅。
「你先去吧。」神態威嚴的中年人向著蕭晨宇揮了揮手,看著他如蒙大郝般捂著臉溜走,那個中年人輕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一聲,轉頭向身旁的洪師傅歎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卻還是這樣不爭氣,四處惹禍,今天倒是麻煩你出手相助了,洪師傅。」具體前因後果他大概已經瞭解,不過以他所處的位置居然還要對這位洪師傅如此客氣,足見這位洪師傅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那倒沒什麼,不過,貴公子這一次似乎惹上了不該惹到的人,踢到了鐵板上,就連我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洪師傅坐了下來,看著那位神態威嚴的中年人擺弄著桌子上的功夫茶具,歎了口氣道。
「什麼?洪師傅也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他是什麼人?基因進化者麼?」那個中年人似乎吃了一驚,放下了茶具,凝神注視著洪師傅,期待他說下去。
「是的。」洪師傅點了點頭。
「他是華國人?」中年人瞇了瞇眼,繼續問道。
「是的。」洪師傅繼續點頭。
「難道是異能局的人麼?」中年人坐直了身子,臉色凝重了下來,一字一頓地問道。
「這個我並不清楚,但有極大的可能是,而且,據我猜測,應該是你很想知道的那個人。」洪師傅端起了一個小小的紅漆茶盅,輕輕抿了一口每年產量不過十斤的真正頂級大紅袍,像是回味著茶裡的香氣,半晌才說道。
「是他?」中年人眼神裡射出了一道凜厲的光芒,半晌,臉色緩和了下來,似有些不信,「洪師傅,您怎麼肯定會是他呢?」
「唔,也只是猜測而已。假設他是異能局的人,異能局何揚那幾個a級基因進化者,我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他。」洪師傅輕輕放下了茶蠱,手很穩定,看似隨手一放,那個茶蠱居然與原來的位置半絲不差。
「沒見過,或許也不定就是他,也許是另外哪個大組織的年輕新秀也未必。」中年人搖了搖頭道。
洪師傅笑了一下,「其他的幾個大型組織,規矩十分嚴格,除非身負任務,否則不允許這樣張揚。同時他們自恃高人一等,也不會這般高調入世。」他緩緩道來,條分縷析,剖析得很是深刻。
「但據傳聞,他不是已經廢掉了麼?就算沒有廢掉,他當時也不過就是基因進化者裡b級水準而已,又怎麼會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中年人眼神亮了一下,不過依舊似不信地道。
「你也曾經有消息稱,據說他是異能局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進步奇速,不可小覷,要不然桑扶暗部的高手也不會為了廢掉他而專門跑一趟。」洪師傅坐直了身體,清澈無比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著中年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唔,你說的沒錯。但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知道是他,捕捉得到他的行蹤,又能怎麼樣?」中年人凝神想了想,眉宇間湧起了一絲無奈。
「我不是他的對手,不代表他沒有對手。」洪師傅站了起來,做了一個古禮拱手告別手勢。
「你是說……」中年人兩道黑亮的濃眉一揚,眼裡掠過了一絲驚喜。
「呵呵,我只是想說,支撐起國家脊樑的人,不應該是一群賦予自己神格的基因進化者,他們只會在自驕自大中迷失方向。」洪師傅淡淡一笑,舉步向外走去,他好像走得很慢,但只走出了兩步,便已經消失在了中年的視線之中,甚至,連門都只是微微一動,彷彿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也沒有在這裡駐足過。
看著洪師傅原來坐過的地方,那個中年人沉默下來,久久不語,而後站了起來,負手在屋子裡踱起步來,皺著眉頭,神色沉沉,不知道在思慮著什麼。
「這些基因進化者,屬於國之利器,則永遠都不能真正地掌握在國家的手中,他們自成一系,是一把雙刃劍哪,稍微用得不好,恐怕就是國家之害啊!」這個中年人半晌後歎了一聲,眼神望向了漆黑的夜幕,心思沉沉。
門響了,打破了滿室的寂靜,他回頭一望,唇畔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來,「小楠,在屋子裡呆得氣悶了?」
他身後,倚門而立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子,縱然穿著一身純棉碎花的睡裙,卻也掩不住那魔鬼身材。生長在這樣的家庭中,原本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榮耀與驕傲,從出生開始便有強烈的光環籠罩在她的身周,只是,她眉間落寂的神色卻如秋景中的湖光,寂寥幽靜,彷彿藏著無窮的心思,看上去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嗯。」她點了點頭,走到了父親的身邊,站在了陽台上,望著那墨色的天宇,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呵呵,看你這副憂鬱的樣子,怎麼,要當詩人麼?」中年人看起來很是疼愛這個女兒,輕撫著她如錦緞般的秀髮,有些溺愛地笑笑說道。
「沒有,我只是突然間很想在家好好地待上幾年,不想再出去,也不想去嫁人。」那個女子望著夜空,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