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還有一個問題
「哈，我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我從小到大，最喜歡吃臭豆腐了，沒事兒的時候就愛逛夜市，跟小販侃價，侃價侃累了就專門來小攤上吃臭豆腐，唔，真香啊，我都聞到那邊臭豆腐的香味兒了，老闆，快點兒啊，我都等不急了。」林思蝶開心地笑著，像得了玩具的小女孩兒，根本就沒有半點被捉弄的感覺。
「靠，撞槍口上了。」李強心底真是有夠洩氣的，原本想捉弄她一下，沒想到人家就好這一口兒，真是誤打誤撞。沒有看到想像中的場面，他不禁有些失望。
「好好，馬上就好。」那個老闆連聲答應著，轉身走了，可是心底卻不禁罵了一句，「倆變態，還沒見過誰吃燒烤專門就吃一樣臭豆腐的，開著a4來小攤上專門吃豆腐，有病吧？這兩人的腦袋真是得錢治了。」
「林小姐，飯我也請你吃了，現在該還我照片了吧？」李強實在不想再繞彎子了，向林思蝶伸出了手去。
「你請是請了，我還沒吃著呢，再說，你還有一個問題沒回答我呢。」林思蝶笑盈盈地看著他說道，不給啊就是不給。
「還有什麼問題啊？」李強翻起了白眼，女人可他嗎麻煩啊。
「切，剛才我都想好了，還沒來得及說，你就急匆匆地要請我吃飯，結果我都有些忘了。
林思蝶嬌嗲嗲地白了他一眼說道。大美女發嗲的樣子讓周圍不少往這裡偷瞄的男人一瞬間就直了眼，不少人被竹籤子紮了舌頭。
「說吧說吧說吧，倒底是啥問題，林小姐，我告訴你，你再瞎纏下去真是沒什麼意思。現在，我請你吃飯，你說出你的問題，然後我拿回我女朋友的照片，大家拍拍屁股走人，就這麼簡單。」李強實在受不了了，狠狠地噴了一口煙霧說道。
「你這人可真粗魯。」林思蝶哼了一聲，神色複雜地看著他說道。
「就這樣，看咋地咋地，看不慣我一會兒就不用看了。」李強厭煩地說道，他實在有些受夠這個小磨人精了。
「李強，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回答我。」林思蝶也受不了了，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在她面前這樣吼過她，一瞬間，她的眼淚就湧了出來，撲籟籟地往下掉。她實在忍不住了，這個李強太氣人，太過份了。
「我……」李強剛要張嘴說「我煩你，煩透你了，煩死你了」可一抬頭卻發現林思蝶正狠盯著自己，一雙大眼睛噙滿了晶瑩的淚珠，一瞬間，一顆心就軟了下來，他平生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想當初無論是孟點點亦或是藍可心還有吳倩與蕭亞楠的眼淚，都對他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我什麼我？說話，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如果是的話，就直接說出來，我現在就還你照片，然後走人，永遠都不再纏著你。」林思蝶狠狠地抹了把眼淚，扶著桌子站起來望著李強尖吒道，已經開始不顧形象了。
「你幹嘛那麼激動？坐下，旁邊人都看著我們呢，我不希望總像是耍猴似的被人圍觀。」李強歎了口氣，摸摸鼻子苦笑了下，無可奈何地搖頭。
「那你就回答我，你真的有那麼厭惡我？」林思蝶倔強地望著李強，不依不饒地問道，眼睛裡有一絲不服的倔強與說不出的莫名希翼，更有一種強撐著自尊的恐懼。
這種眼神一瞬間讓李強有些心軟了下來，如果再這樣狠狠地打擊她的話，或許真的會對她造成實質的傷害，又何必呢？
「唉，你這麼美麗可愛，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明珠寶貝，無數人喜歡你追捧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厭惡你呢？」李強歎了口氣，繞個彎子說道，說實在的，他並不想挫傷林思蝶的自尊心，畢竟，他只想要回照片而已，傷害她又有什麼必要呢？雖然他略略有些知道林思蝶對自己那種似有似無的情意，但適可而止地點到就罷了，她是個聰明人，應該會知難而退的。
「我不要別人的看法，我只要你的態度。」林思蝶狠盯著李強，就是要套他一個口供。
「好吧好吧，我不厭惡你，這總成了吧？」李強將煙頭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用腳捻了幾下，吁出口長氣，疲憊地揮手說道。腦子裡轉了無數個念頭，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去刺激林思蝶。不過，跟這個女孩子說話，他真是有些累。
「這還差不多。」林思蝶破綻而笑，像一朵怒放在夜景邊的寂寞煙花，美艷不可方物，周圍杯盤聲響成了一片，依稀還有女人憤怒的喝罵聲，不用問，那肯定是某些男人看得失態了，被吃飛醋的女朋友拎著耳朵大罵呢。
林思蝶重新坐了下來，而這個時候二十串烤得辟啪作響的臭豆腐也端上來了。
「吃吧，我請客。」李強「啪」的一聲打開了啤酒，自己倒了一杯，發洩似的一飲而盡，道。
「唔，好吃，真好吃，真香啊。你這人，怎麼自己喝啊？來，給我也倒一杯。」林思蝶咬著塊臭豆腐吃得不亦樂乎，順便把自己的杯子往李強身前一推，含含糊糊地說道。只吃臭豆腐，她居然也能吃得這麼興高采烈的，沒看出來，骨子裡她還真是一怪胎啊。
李強愣了一下，隨後苦笑搖頭，給她倒了杯啤酒。他倒是沒想到，林思蝶竟然真在地攤上跟他吃豆腐喝啤酒。
在他的印象裡，林思蝶這種大富之家的女孩子從小就是錦衣玉食，哪能在這種小地攤邊吃飯呢？還喝這種一塊五一瓶的廉價啤酒？
無形中，林思蝶的這種沒有架子的做法倒是博得了他的好感，緩緩地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雖然李強不是那種動輒便仇富仇官的新時代小憤青，不過他終究出身窮苦，向來對能融入社會底層的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吃啊，你也吃啊，我發現這裡的東西特好吃，我會永遠記住這裡的。」林思蝶邊吃邊讚歎地說道。
「好吃，你就多吃點。平民老百姓也有平民老百姓的樂趣。」李強重新摸出根煙點上，笑笑說道，悠閒地拿起了一串臭豆腐咬下一塊來說道。沒提防，對面的林思蝶已經掏出了手機，正對著他瞄準。
「你幹什麼？」李強愣住了。
「別動別動，我發現你現在的樣子特帥，特深沉，特有男人味兒。」隨著林思蝶嬌笑的聲，「卡嚓」一聲，李強的樣子已經定格在林思蝶的手機裡。
「不會吧？這樣都會帥？我倒是感覺一個復活的木乃伊左手夾煙右手拿著串臭豆腐狂吃倒是一幅超現實主義的攝影作品。是不是現在真的很流行犀利哥風尚啊。」李強苦笑著說道。
「哈哈，你可真逗。別說，你現在的樣子倒真是一具木乃伊，不過，就算是木乃伊，你也是最帥的那種……」林思蝶笑得前仰後闔的，那嬌嬌媚媚的樣子讓李強有些短暫的失神了。
「你更逗，木乃伊都一個品種，屬於古埃及生產出來的，流水線作業，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哪裡還分什麼帥不帥的。真是個小丫頭。」李強收攝了一下心神，搖頭笑道，緩口抽著煙，悠悠地噴出口煙霧說道。不過剛才心底下還真是一個翻騰，不經意間被林思蝶的美麗偷偷迷惑了下。
「林小姐，戲也演了，架也打了，飯也請了，現在就別兜圈子了，告訴我，怎樣你才能還我的照片？」李強定定神，接下去說道，眼神淡淡地望向林思蝶。心底下嚴重警告自己不許再招惹事非了，要淡定一些，再淡定一些。
「嗯，很簡單，我想知道，還了你的照片之後，我的照片怎麼辦呢？你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吧？」林思蝶狡黠地眨著一雙亮若點漆的大眼睛望著李強說道，這一刻，她心裡突突亂跳，有些緊張。
對於她而言，有些事情，必須要攤牌。與楊柳一樣，她同樣迷上了這個男人，也同樣有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危機感。
「你的照片？呃、這個……」李強沒想到林思蝶會這樣問，有些猝不及防，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林思蝶。
「說啊，給我一個說法嘛，我在聽。」林思蝶懷裡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砰砰亂跳著，不過，還是鼓起勇氣盯著李強的眼睛，期待著一個想像中的答案。
「這個，林小姐，您的照片太珍貴了，我實在沒有資格保留，還是還給你吧。」李強不是傻子，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已經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林思蝶對自己好像真有些意思，否則，幹嘛無緣無故地纏著自己又是送照片啊，又是什麼的？可自己已經惹上了蕭亞楠這個大麻煩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又哪有精力顧得上她啊？就算拋開一切，林思蝶人家老爸可是省裡高官啊，而她老媽據說也是一家跨國集團老總，有錢有到得晴天時得把家裡的錢往外晾。本人也是才華橫溢，麗質天生，屬於上流社會中的上流社會一份子，而自己不過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草根階層，從本質上來講，他對於林思蝶這種人因為微妙的自卑與心理而始終抱有一種牴觸的態度，有一種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陌生感，生存空間的互不相融與排斥性直接導致了他感覺自己跟林思蝶根本不是一路人，他們是永遠不可能的，又何苦再這樣繼續沒完沒了下去呢？
林思蝶想攤牌，他自己又何嘗不想攤牌呢？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把這些事情都說清楚，快刀斬亂麻，絕了這個後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