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對不起!對不起!!
其實憑心而論,夏嵐兒美麗不輸於任何人,性格野性卻不刁蠻,跳脫且極其瀟灑,李強是個男人,又會如何不動心?只是,為了不再讓點點難過傷心,為了不再傷害其他的人,他不得不這樣去做。
看著夏嵐兒傷心離去的背影,李強只覺得心頭百味陳雜,他頭一次發現,原來拒絕別人同樣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情。
「嗎的,既然都有這麼做了,索性今天老子就做到底,乾脆來一個快刀斬亂麻,把這些麻煩全都解決,再也不讓我的點點難過傷心了。蕭亞楠曾經的那個問題問得好,一顆心能分成幾瓣?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如果真的用心了,用情了,一顆心哪裡還能分瓣?全撲在一個人身上恐怕都不夠啊!好,就是今天,就是現在,必須要將一切全都解決掉,一定,一定!」李強咬牙切齒地在心底發誓,給自己鼓勁,可是一想到曾經吳倩和藍可心對自己的好,心底下就是油然一陣大痛,彷彿是從身上往下割肉那般的劇痛。
有時候,做一個決斷,並不容易,甚至是痛苦而煎熬的。
向著熟食店走去,一摸兜才發現,自己的錢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連同裡面的身份證和孟點點曾經照片,全都沒影了,心底下登時有些著急,要知道,那個錢包是孟點點曾經買給他的,雖然並不是什麼上佳的好皮包,可紀念的意義彌足珍貴。
尤其是在剛與孟點點重逢的情況,如果再把這個錢包弄丟了,他的罪過真的就大了。但翻了全身上下也沒發現錢包在哪裡,沒辦法,只能從兜裡摸些出零錢來去買熟食,心底琢磨著什麼時候再找找錢包,看看是不是落在榮伯那裡了。
稀哩糊塗地在熟食店買了些熟食,李強在樓下轉了幾大圈兒,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上了樓,回到了家。
家裡的飯桌都已經擺好了飯菜,三個女孩子包括給夏嵐兒預留出來的空座都挨得近近的,形成了一個半圓兒,唯獨把李強的碗筷擺在了對面,看上去好像很孤立的樣子,都想避開他,誰也不願意挨著他坐。
李強進門起,三個女孩子就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只是在那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還不時的發出了一陣笑聲,看上去像是多年的閨蜜一般,態度極其親密。吳倩和藍可心不時的撫摸一下孟點點的頭髮,或是輕拍她的肩膀,態度親暱得像是對待自己的小妹,而孟點點也是乖巧大方,三個人相處得倒甚是融洽。
「咳,那個,熟食買回來了。」李強揚了揚手裡的袋子。
「給我吧,我去撕了,然後下樓喊嵐兒姐吃飯。」孟點點站了起來,伸手去接李強手中的袋子。
「不必找了,夏嵐兒已經走了。」李強並沒有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只是站在原地,沉默著,眼神複雜地從幾個女孩子身上望過去,尤其是在吳倩和藍可心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最後,甕聲甕氣地說道。
「什麼?」孟點點的手突然間僵在了空中,身體輕顫了一下,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李強,眼神裡並沒有李強想像中的驚喜,相反,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擔心與牽掛。
「沒錯,她走了。」李強重複道,加重了語氣,不去看孟點點,只是望著吳倩和藍可心。
「她為什麼走?為什麼跟我們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為什麼?」孟點點甩開凳子便奔了出去,只是奔過李強身邊時,卻被李強一把扯住,摟在了懷裡。
「點點,她走便讓她去吧,這個世界上或許有更美好的事物,更好的人在等著她,待在這裡也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虛擲情感呢?」李強摟著懷裡拚命掙扎的孟點點,低低地說道,可是,說出了這番話,卻彷彿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吳倩與藍可心,怕看到她們迷濛的淚眼,看到她們傷心欲絕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呀,難道,難道是你趕走了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你幾乎把命都搭上了,如果不是她,我們兩個都要死,就連榮伯他們都得死,我們都欠她的,欠她的,可你還這樣對她,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她可是我的姐姐,是我這輩子另外一個至親之人啊,你怎麼能忍心這樣傷害她!」孟點點呆了一呆後,驀然間捶著李強的胸口大哭起來,梨花帶雨,傷心欲絕,這不是做偽,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渲瀉。
「對不起,點點,我只能這樣做。長痛不如短痛,或許,這樣做,對她也是好的,起碼讓她不再執迷於某些也許會深刻傷害她的事情。」李強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任憑孟點點的小拳頭擂鼓般敲擊在自己的胸膛上,心下卻也是一片慘痛。孟點點只是啜泣著,還要掙扎去找夏嵐兒,卻被李強死死摟在懷裡,一刻也不放鬆,同時,他鼓足了勇氣,抬頭望向了遠處正坐在桌子後面的吳倩與藍可心。以兩個人的聰明,不會不懂他的這番話倒底意味著什麼。
「呵呵,李強,不必多說,我懂。」出奇地,遠處的吳倩並沒有想像中的暴怒甚至是跳起來扇自己的耳光,反而用一種極其讚許的眼光望著他,眼神淡泊,神色平靜,可是平靜得卻令人駭然。
而藍可心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如泥塑木偶,儘管她知道孟點點回來之後,以李強的性格,恐怕一切都會結束了,可她是多麼的希望這種猜測永遠不會實現,她多麼希望李強什麼都不說,日子也依舊如以前一樣慢慢的過,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甚至,她可以不要任何承諾,不要什麼結果,就像以前一樣,不好麼?可殘酷的現實卻撕裂了她的這個夢想,讓她無法再在自己的這個夢中呆下去,逼迫她必須要親身經歷這恐怖可怕的一切。
心,彷彿在瞬間裂開了,好痛,好痛,可是這一切又怨誰?怨李強?應該怨嗎?怨孟點點?她同樣是無辜的。怨自己?自己已經遍體鱗傷,又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再下剜心之刃?
此刻,李強已經鬆開了懷裡的孟點點,腳步沉重地走到了吳倩面前,「對不起!」他深深地低下了頭,鞠了一躬。
吳倩微笑搖頭,坦然受之。
「對不起!!」李強心中痛得如同在滴血,卻只能咬牙繼續,轉身向藍可心,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藍可心掩面無聲大慟,痛苦不能自拔。
「李強,你幹什麼?你瘋了麼?今天回來你就是要傷害所有人麼?你不能這樣做。」遠處的孟點點再次驚呆了,身子僵了一僵,突然間從遠處撲了過來,撕扯著李強,哭泣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