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命懸一線
狂牛這個外號絕對不是白叫的,據說這傢伙一到拳台上就發狂,及度噬血,有一次甚至將他的對手生生地扯著一條腿將他活活地撕成了兩半,拳台上一片血污內臟,殘忍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而且,這傢伙據說還曾經是國家一級運動員,練散打的,因為酒後與他人口角將別人打成重傷判了八年,出來後走投無路,便投靠了李缸,替他打黑拳。十場比賽,為李缸與別人對賭賺了近百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金鑼響起時,狂牛以與他的體形毫不相趁的速度與敏捷「嗖」地一下便躥了過來,一個側踹,緊接著便是一通組合拳,標準的學院派打法,但中間卻陰險地還夾了兩記肘攻與膝攻,攻勢如狂風暴雨,普通人別說挨上這一整套的打擊,就算挨上一下恐怕也要吐血倒地了。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下面的觀眾們瘋狂地叫喊著,期待著那血腥的一幕出現,這一刻,人性淪喪,取而代之的則是那與生俱來的獸性與狂暴。
李強的表現卻也十分搶眼,同樣敏捷地一個後跳,而後護住了頭部,拚命地抵擋著狂牛的攻擊,同時還不時還擊一拳一腿的,並沒有像觀眾期待的那樣瞬間便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給打倒。
只不過,這個狂牛的力量簡直太大了,每一拳打在護在頭頂上的胳膊上,李強都感覺到胳膊上鑽心地痛,腦袋也是嗡嗡地一陣響,就跟撞車了似的。
就算肌肉最豐厚的大腿根兒挨上一記邊腿,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如果不是這麼多年跟人拚命博殺過來練就了一身的好底子,恐怕李強腿都被踢瘸了。
狂牛的攻擊簡直讓李強喘不過氣來,雖然暫時間能護得住,但人家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無論體能亦或是攻擊方式,根本沒辦法與人家比。而他就算攻出去一拳一腳,即使打在人家身上,也跟撓癢癢差不多少,畢竟,人家那抗擊打能力可是天長日久地練出來的,普通的攻擊就算打在要害上一般也很難奏效。
但李強還是令台底下的人跌破了眼鏡,因為這傢伙的抗擊打能力簡直不是一般的好,狂牛已經連續將他踹倒了十幾次,腦袋上已經被破開雙臂的防護挨了沒戴拳套的拳頭幾十拳,眼角都打開了花,額上長長的一道大口子,卻依舊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爬起來跟狂牛對打,而且有時候還能打中狂牛一拳半腿的,雖然打在人家身上跟撓癢癢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他的表現比起一般的菜鳥來,已經是很不錯了。
「唔,這小子倒也挺能捱的,不愧是沙廠那邊出了名的滾刀肉,不過,我看他還能再捱幾拳。」李缸冷笑著吐出了個煙圈兒。
雖然李強的表現很令人驚艷,但李強現在卻在心底暗暗叫苦,雖然打過不少次生死仗,但那都是跟一群小痞子打架而已,而對方這個傢伙,卻是一台真正的殺人機器,儘管自己賴以自豪的挨揍本事還是不錯,可連續性地挨了這傢伙十幾記重拳重腿外帶膝攻之後,李強已經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眼角、鼻子、嘴巴,甚至是耳朵都開始向外汩汩流出血來,讓他看上去淒厲無比,同時李強自己也清楚,在這台殺人機器面前,恐怕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嗎的,難道老子的功夫只對女人好使?對這傢伙為什麼不靈了?」李強心底狂罵道,他還沒得老年癡呆,當然記得今天下午被吳倩虐待的時候自己突然間小宇宙爆發反倒佔盡了吳倩便宜的事情。
當時李強對自己所爆發出來的速度與力量連他自己都感覺到吃驚,不過讓他遺憾的是,到現在也沒想清楚怎樣才能讓自己爆發。
至於為什麼自己突然間擁有了這種爆發的能力,答案也是不得而知了,現在也並不在李強的思考範圍之內,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干倒這台殺人機器,才是最關鍵的。
只不過,狂牛明顯不想給他太多的機會與時間了,算一算時間,足足已經打了將近三分鐘,竟然還沒把李強打死,他已經浪費了不少的體力,不想再這麼跟他耗下去了。
狂牛眼睛裡血紅一片,已經再一次衝了上來,高高跳起,一個沉重的半衝下壓式膝撞撞了過來,李強拚命舉起胳膊一擋,手臂上登時疼痛如折,回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沉重的壓力如山洪爆發般侵了過來,噴出口鮮血,李強向後退了兩步,一下便摔倒在拳台上。
這一擊的力量簡直太重了,足有兩百七八十公斤,李強根本無法抵擋。
打倒了他,狂牛得勢不饒人,居高臨下,一腳便狠狠地蹴在了他的肚子上,李強再次瘋狂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都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狂牛揪著他的頭髮將他整個身子翻轉過來,而後兩隻手死死地扳住了他的腦袋,抬頭望向了下方的李缸。
李缸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略略點了下頭。
「殺了你!」狂牛爆發出了一聲獸性的嘶吼,扳著李強的頭顱,兩手只要一較勁,便能將李強的頸骨折斷,讓他窒息而死。此刻的李強,命懸一線。
李強抬起了已經滿是鮮血的臉,腫得只剩下一條縫兒似的眼睛在瀕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努力向著台下搜尋著孟點點的身影,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張哭泣的臉,看到了那正向下滾滾而落的淚珠,聽到了夾雜在聲嘶力竭的那嘈雜的叫好聲中孟點點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這也讓他的心突然間好痛,好痛。
「不能死,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這個女孩子也要毀了,也要被那個混蛋的小痞子給糟踏了,我要活下去,活下去……」他瘋狂地在心底喊道,也就是在這一刻,李強渾身上下的血液再次瘋狂湧動起來,耳中又響起了那陌生卻又熟悉的血液奔流聲,「嘩」、「嘩」、「嘩」,如同一條長江大河在體內瘋狂躁動,隨時都要破堤而出,變成席捲天下的滾滾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