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繼續留在那個家裡,他怕會被父親給賣掉或者打死。
親戚朋友,都不敢收留他,他只好外出打工。好不容易賺到了一些錢,他回到家裡卻再也找不到父母的下落。打聽之下,才知道母親犯法了,還被判了刑。於是,他問到了地址,一路追了過來。
即使他再不情願,封雅麗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一路打聽之下,他找到了母親所在的那所監獄。在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他又被告知,母親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男子嘴巴動了動,卻只說了聲謝謝,就又掉頭去了精神病院。
因為手裡的錢不多,他不敢打的士。只好差了公交路線,一次又一次的換乘,折騰了兩個小時,才到了一個僻靜的郊區,精神病院的所在。
「請問封雅麗在哪個病房?」他低著頭,來到咨詢台詢問。
護士凶巴巴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將他帶到了三樓的一間病房前。「咯,她就在裡面。你跟她什麼關係啊?如果是她親戚,趕緊把欠的醫藥費給補上。」
封雅麗這樣的情況,哪裡還有經濟來源?
法院將她送到這裡來的時候,只是墊付了一部分的藥費。其餘的,則必須由病患家屬出錢。可是尋了好幾天,也不見有人來看她,於是也只好這麼拖著。不過現在好了,總算是來人了,他們的藥費總算是可以收回來了。
男孩兒握了握拳頭,沒有開口。
病房的地板上,坐著一個頭髮散亂,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她嘴裡念叨著什麼,卻沒有人能夠聽清楚。她原本豐腴的身子,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磨之後,也迅速的消瘦下來,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男孩兒站立在病房前,不曾過去與她相認。他的眼睛盯著她,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但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依舊顯得木然。
這就是他的母親嗎?這就是那個整日在家無所事事,從來不做家務,只知道看電視逛街的母親嗎?
封雅麗癡癡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盯著某處,一動不動。嘴巴一直在動,小聲的嘀咕著什麼,好半天都沒有住嘴。一會兒用手怕打著什麼,一會兒又收回手,抱著手裡的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那模樣,讓人看了都覺得可憐。
男孩站在門口足足有半個小時,然後他轉身,將門給帶上。
「你跟她什麼關係?是不是她的家屬?」護士繼續追問著。
男孩一聲不吭的掉頭就走,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原本以為到這裡來,可以見母親一面,給她買來一些她喜歡的東西,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可是他所見到的,根本就跟想像中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他來這裡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報答她的生養之恩。至於孝心什麼的,他早已有了覺悟。他們不過是給了他生命,並沒有擔當起做父母的責任。
他渴望和別的孩子一樣,過上正常的生活。小時候,他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被父母牽著,心裡不知道有多麼的羨慕。他那個爹,高興的時候,就摸摸他的腦袋,誇獎他兩句。不高興的時候,就拿他出氣。不是打就是罵,根本沒有把他當過兒子看待。
而這個母親,雖然有時候也會對他笑,但那是她手頭有錢,或者從朋友那裡得到什麼好處的時候。
她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跟一群不務正業的女人混在一起。他不止一次見過母親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剛開始還不明白。後來慢慢長大了,他才知道,母親這是背著父親偷漢子!可是他不敢告訴父親,只好假裝不知道。
這樣的日子,他真的過夠了。
正在長身子的他,卻瘦的不成人形,跟同齡人比起來,顯得瘦小很多。握緊了書包帶子,他急匆匆的就出了精神病院。
這樣也好,他終於自由來了。
抬起頭看著天上,男孩終於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唐瑩瑩,好久不見啊!」大年初三這一天,唐瑩瑩正背著家裡人出來跟男朋友約會,卻被許久不見的一群認識的人給撞了個正著。
「嗨!」她有些不自然的跟她們打了個招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晚上一起出去嗨吧?陸少請客哦!」其中一個穿著超短裙,毛皮大衣,濃妝艷抹的女孩子笑著邀請道。
原先,她們在一起喝過酒,所以算是認識。
「不了……晚上還有事兒呢。」唐瑩瑩委婉的拒絕道。
看見她身旁那個長得不錯的小白臉兒,那群女孩子不由得曖昧的擠了擠眼。「原來是有新的目標了啊,難怪……那好吧,不打擾你們約會了。走吧,姐妹們!」
那群女孩子跟著一起哄,笑鬧著就離開了。
等到那群人走了,唐瑩瑩才鬆了一口氣。她不自覺的偷偷打量了一下郭子磊的臉色,見他沒有生氣,這才耐著性子解釋道:「她們是以前在酒吧認識的……不過,我們不是很熟,也就見過一兩次而已……」
對於那個陸少,她隻字未提。
郭子磊自然知道那個陸少是何人,便也心照不宣的揭了過去。「不是說想吃韓國料理的嗎?走吧,待會兒可能就沒位子了。」
他的寬容和體貼,讓她倍感溫暖。
「子磊……謝謝你。」她誠懇的道謝。
自從出了一回車禍,唐瑩瑩整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嬌氣全都沒有了。不過,這樣的她,她自己也很滿意。唐母說她越來越像她年輕時候了,僅僅這一句話,就讓她開心了好久。
開心的依偎進男友的懷裡,她滿足的笑了。
唐家人對唐瑩瑩的戀情一無所知,還以為她是單身呢,居然四處替她物色對象呢。結果,就鬧出了很大的烏龍。
相親的那天,唐家父母都穿的很隆重。唐瑩瑩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還膩在郭子磊的懷裡撒嬌。「爸,你說什麼?」
「你一個世伯的兒子從國外回來了,好多年不見,過來一起吃個飯吧?」唐父的言語間,滿是期待和欣喜,這讓唐瑩瑩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