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林當中,有無數法寶,諸多機緣。
此事典宏遠早已與李神宵說過,而今他只落在這座山間,就遇到了一處寶光沖天的青山,得取了煙雲齊光照這等防禦法寶。若進入寶林,只得取了這件法寶,餘下的機緣卻從未遇到,倒算得上是進入寶山空手而回,李神宵又怎會甘心。
「空間中法寶,二族子弟取得,我又怎取不得?」
悄然一笑,李神宵藉著山間蓖麻等植物,早已煉製出一件衣裳來,這衣衫卻是玄冥派弟子制式衣衫模樣,雖十分簡單,卻也能襯托出李神宵週身分度,不與尋常修士相同。
這一點更似是上官嫣然,雖只穿著一身白衣,她卻依舊是天下無雙的上官嫣然。
嗡嗡嗡嗡……
妖雨持在李神宵手中,散出一道鮮紅劍鋒沖天而起,直插雲霄之間。
劍鋒芒在空中一閃而逝,旋即隱沒於層雲之間。紅光雖是消失在空中不見了蹤跡,可李神宵數千萬道意志卻凝聚成劍氣,鋪天蓋地朝著週遭緩緩漫延而去,他正是要藉著這些飛馳的意志劍氣,探查這寶林天地之間,到底還有多少玄妙法寶,能夠將之奪取在手。
週遭百萬里山河,頃刻之間,已是被李神宵探查了一番。
果真一如典宏遠所說,這寶林當中,寶物數之不盡,區區百萬里方圓的山河,居然有上千件法寶。只是這些法寶,大多還不如煙雲齊光照的品級,李神宵也看不上眼。至此李神宵才明白過來,為何寶林存在了這麼多年,而每隔一個元會之後,二族就會舉行一次天下大比,為何這麼多二族子弟來到寶林當中,期間法寶卻依舊余留了這麼多,想來也是二族子弟看不上眼罷了。
可典宏遠既然說機緣無數,想來比之煙雲齊光照更為玄妙的法寶,也有不少。
只是李神宵尚且未曾將之找尋到罷了。
正待飛得遠些,找尋一些法寶蹤跡,可遠處卻走來幾人,降落在這座青山千里之外,正並行朝著李神宵所在之處飛馳而來。
「好毒辣的手段,這山中蛇妖在此長久修煉,與世無爭,卻被舉族屠殺得乾乾淨淨!」
定神一看,遠處飛來之人當中,有一個李神宵卻是認得。
此人正是先前見過一面的張歸墟。
頭頂道觀,身穿道袍,道袍之上用金線繡著一些浪花,乍一看去張歸墟一身賣相倒也不錯,算得上是一個修煉有成的得道全真之士。那說人殺了蛇妖很毒辣之人,也正是張歸墟,而飛來的幾人速度也慢,想來正是一路搜尋法寶而來。在幾人當中,張歸墟倒也算得上是修為最高,故而此刻李神宵週身雖是由層層彩霞環繞,張歸墟卻第一個看清楚了李神宵面容,當即停在了空中,朝左右修士言道:「各位道友稍安勿躁,原來將此山中蛇妖殺光之人,並非是我二族修士,卻是那李神宵!」
「什麼?」
一位修士神色驚詫,隨著張歸墟眼神所向,看著李神宵所在的那座山頂,驚呼道:「居然是李神宵!你我還是速速離開此地,不要輕易招惹此人……」
言罷,轉身就往來路飛去,也不顧張歸墟是何種想法。
張歸墟雖不滿李神宵在二族修士心中有如許聲威,可也明白即便是二族修士都來此地,也未必能鬥得過李神宵。就算是聚攏成一個輪迴大陣,大不了也只能像當初一樣,被李神宵那等游而擊之的舉動侵襲,只能任憑李神宵掠奪陣中二族修士的精氣道行,卻拿李神宵全無辦法。
石師在黃泉河空間中那些話語,更是被張歸墟牢記在心。
只是張歸墟終究不與旁人想法相同,比之二族那等尋常修士,張歸墟資質要高出許多,就連出身的師門,也並非是尋常修士能夠與之相比。他本是裡十分門下弟子,與洞雕同出一門。當年拜在裡十分門下之時,裡十分已經收留了兩個弟子,大弟子名作洞雕,二弟子名作單遼,等他張歸墟入門之時,裡十分已是不再親自傳授弟子功法神通,只偶爾開壇講道,與門下三位弟子說些修行的道理,以及那些裡十分修煉諸多元會之後,對於心中大道的各種領悟。
至於傳道授業解惑之事,則全是由洞雕來做。
洞雕之於張歸墟,亦師亦兄。
師兄弟之間感情自是極為深厚,以至於當張歸墟得知了李神宵殺了洞雕之後,就要尋思著要與師兄單遼一起,前來找李神宵報仇雪恨。那時候張歸墟還不知李神宵修為如何,手段如何,只想將之殺了,以慰藉洞雕逝去英靈。可未想到不僅沒能將李神宵殺掉,反倒是出師不利,在與單遼匯合之前,就已經被典宏遠半路抓走,作為那進入黃泉河的憑證。
至於張歸墟那師兄單遼,則運氣也比張歸墟好不上多少,在尋思著要尋李神宵報仇雪恨之時,正被上官嫣然抓了做憑證……
師兄弟二人,卻出現了同樣的命運。
也恰恰是張歸墟被典宏遠抓走,未曾與李神宵對面大戰,不然以張歸墟那長生二重的修為,就算是道行再高,只怕也經受不住李神宵一道意念道體大劍式的劍鋒。至於他師兄單遼,則一身實力比之張歸墟,也未必高出了多少,一飲一啄,禍福相依,卻正好在黃泉河大門之前那天枰上,保住了性命。
其後才學著太史葉,做出那等前無古人的舉動,才得以進入黃泉河大門。
此番見了李神宵,張歸墟雖心底有萬丈仇恨,可掂量一番自己與李神宵之間實力差距,只得將滿腔的怒火暫時壓制在心頭,反倒是換上了一副喜笑顏開的面容,不顧身邊幾個二族修士早已轉身逃離,他卻腳下架起一道虹光,朝李神宵所在的山峰飛去。
等到靠近了十里之處,張歸墟更是將腳下虹光,換成了一抹祥雲,落在李神宵身前。
「道友這廂有禮了,在下張歸墟!」
稍稍一點頭,雙手一拱,算是對李神宵行了一禮,張歸墟言道:「而今距離道友與我等修士進入寶林,已經過去了數日時間,道友緣何還留在此處,怎地不與關關道友,以及典宏遠道友等人一起,前往翡翠林中,去尋找一番機緣你?」
「在下不知道友所說翡翠林是何地,還請道友告知。」
李神宵收斂週身霞光,心神自是暢快無比,在朝陽之下沐浴一番陽光,更覺神清氣爽。他早已知道張歸墟與洞雕是同門師兄弟,而洞雕更是死在他手中,而今張歸墟來此,定然沒什麼好事。而張歸墟出現在此處青山之時,恰巧是李神宵用意志探測周圍百萬里的那個時刻,李神宵早已經發現,先前張歸墟發現自己之時,神色變幻不定,定然是心懷不軌。若非是早先與石師有過預定,不能主動為難二族修士,不可朝他們下殺手,只怕李神宵一經發現張歸墟神色不對,就已是先下手為強,要施展那以絕後患的手段來。
「翡翠林,是我二族這寶林天地中的一處洞天福地。此地翡翠成林,煞是好看,其中又有諸多法寶藏在翡翠林深處,若是有緣自然能夠得取。我二族修士只要能進入寶林當中,就必定會去翡翠林一趟,只為了尋求威力巨大的法寶。關關道友的師傅,關破照前輩手中那桿朝天戟,就是從翡翠林中取出,此事道友若是不信,只等在翡翠林外,遇到了關關道友,就自然能得知真假……」
一語道出,張歸墟已是當頭飛起。
腳下雲光湧動,於空中用意志傳音,道:「道友請隨我來。」
可李神宵卻是清楚無比的知道,張歸墟這一聲聲道友裡頭,到底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有幾分和善幾分仇怨……不過任憑張歸墟有何等念想,李神宵自問不懼他二族修士,至於他話語中真假如何,只需等遇到了關關疑惑是典宏遠,一問便知。
數千萬里山河,自兩人腳下飛馳而過。
果真遠處意志深處,探查到一座蜿蜒群山,橫跨數百萬里,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翡翠玉石,橫在天地之間。其中更有一片片翡翠高聳入雲,重巒疊嶂,果真像是參天大樹傲立在群山之間,也無愧於翡翠林這個稱號。至於翡翠山川之前,卻有一方玉石雕刻而成的大門,門前有一方廣場,其上站立了諸多修士。
典宏遠與關關,以及二族中那些英傑弟子,都立在翡翠林廣場當中。
剛剛飛至廣場上空,張歸墟臉上已是出現出濃烈笑容,朝著遠處典宏遠高呼道:「哈哈哈哈……人人都只以為典道友你與李道友情深意重,可卻未料想到典道友你竟然連翡翠林這等好去處,都不與李道友分說,莫非是怕我二族玄妙寶物,都被李道友一個人給奪取在手了麼?」
「李道友!」
可惜,典宏遠卻將張歸墟口中話語充耳不聞,只腳下虹光閃爍飛馳到李神宵神身邊,濃眉皺起,朝著李神宵用意志傳音,道:「李道友你怎來了這翡翠林中?此翡翠林雖有我二族前輩存留的諸多法寶,可是其中許多法寶,自萬古以來逐漸生出了靈智,已然能夠化身為人!且不論你李道友並非是我二族修士,就算是我二族修士,也難免會被翡翠林中法寶追殺,更有不少法寶乃是太古魔兵,能佔據奪取法寶之人的心神,將之當做一件法寶傀儡!我二族修士有先祖傳承的血脈護體,在每一次大比之時,也有不少人會隕落在翡翠林中。李道友非是二族修士,又是先天道體,只怕翡翠林中諸多魔兵,察覺到李道友氣息之後,會為之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