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間李神宵又年想起當年在故園當中,孩童時代聽那些老一輩人說的故事,其中有說過祝融的名字……
祝融與共工,存在於華夏一族代代相傳的神話故事中。
「上古之時,祝融大戰共工,最終共工怒觸不周山,使得天不滿西北,地不滿東南,莫非都是真的?」
心潮澎湃,波擋在胸膛當中。
華夏一族中傳聞上古有不周山,頂天立地,卻被共工與祝融大戰之時撞倒,而玄黃大世界中也有一座周山,那麼二者之間……
遠處那一團璀璨星空,在李神宵意志探查中,越來越近。
當李神宵遠離那些火人守衛上千萬里之後,才用著魂魄吸收週遭天地靈氣,顯化出肉身來,再腳踏妖雨急速飛馳,速度極快,呼吸之間遠去數十萬里。
唰!
鮮紅劍鋒在星雲中急速穿梭,等飛過了這一團星雲,李神宵口中再度噴出一道意志匯聚而成的劍鋒,遠遠穿透至星辰深處。
一方寬廣陸地,位於星雲當中。
飛至這陸地上空百萬里外,李神宵只遠遠朝著下方一看,當即心底生出諸多疑惑,只因出現在這片星雲中的陸地,若看外形,竟是與玄黃大世界中那片無垠天地有著七分相似。
只是玄黃大世界中那片天地廣褒無垠,而足下這方天地,卻只有四千萬里長寬,遠遠不如玄黃大世界廣闊……
可是,大地中山川河岳,卻是像極了玄黃大世界。
也許李神宵本就是一個念舊的人,此刻見到腳下這方天地與玄黃大世界極為相似,當下就將落腳之地選在似是玄冥派所在的方位。
轟隆隆……
飛過天穹之時,腳下劍鋒與白雲相撞,發出一陣猶若悶雷的轟鳴。
劍鋒閃爍,落在一處青山之上。
週遭數萬里之內,山川河岳走勢與當年大唐國疆域更是相似。腳下山川中雖沒有白雪皚皚的玄冥派,卻也山川明秀,青翠欲滴。
更有一座險峰,直插雲霄。
「熒惑!你來過此地麼?」
身化一道青光落在山巔,李神宵自懷中掏出一罈美酒,在胸前將酒水拍開,緩緩往口中灌去,只用一道意志,與天地陰陽大悲爐中熒惑交流。
「本神沒來過此地!」
剛一開口,就斷然回絕了李神宵話語,熒惑也從天地陰陽大悲爐週遭鏤空花紋縫隙中,見到了此處山川模樣,更是早在百萬里上空,就看清了這方世界的模樣,頓即熒惑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高呼道:「你還不快速速將我放出來,本神不是答應你要聽候調遣十萬年麼,莫非你還信不過本神?」
「我只說要將你放出,可卻沒有說到底是何時放出,你著什麼急。難道你身為上古大神,就連這點耐心都沒有麼?」
繼而李神宵伸出一隻手指,朝著空中與地面輕輕一指,再問道:「熒惑,你且看這方世界,像不像玄黃大世界?」
「像!像……」
一連回答了兩聲,熒惑似是想起了當年玄黃大世界,即刻間沉默起來,過了良久之後,才緩緩言道:「可就算再像,此處也終究不是玄黃大世界……」
既然這天地中沒有玄冥派,自然也不會有玄冥派山門之處那由玄冥上人親手所寫的指天畫地四個字。
唯有一座險峰,挺立在天地之間。
險峰高達數千里,李神宵站在山腳下,憑著他那長生第二重道行境界,若只憑肉眼,也難以看清楚山巔景物。
可當李神宵用一道意志匯聚成劍氣,延伸進入險峰頂端之時,當即發現有兩道光輝,一紅一籃沖天而起,出現在顯峰之巔。
紅色光輝,在空中化為一個古纂體火字。
而那道藍色光輝,卻變作一個水字。
兩個字出現之時,空中火光與水光頃刻間迸射出來,將整座山峰染成一片極為怪異的色澤。半片山峰在火光照耀之下鮮紅無比,另外半闕山峰卻在水光照射下光輝幽藍,好似是有人用處莫大的神通,在這座高達數千里的山峰之上,硬生生用塗料塗抹上了兩重顏色……
水火光輝出現之時,李神宵心念一閃,正要將空中那道意志匯聚而成的劍鋒收攏,可空中兩色光輝之往那劍鋒之上一照,頓即劍氣消泯於無形之中。
李神宵也未曾明白過來,更是不能看清,那道用意志顯現而成的劍鋒是如何隕落在光輝當中,但是儼然那道劍鋒早已消散不見。
只站在山間林中,頭頂著大宇星辰圖,宛若一塊磐石,頓即隱去了身上所有氣息。
而水火二字光輝勃發,在消泯了空中意志劍鋒之後,光輝中陡然間爆發出兩道強橫至極的氣息,從週遭百萬里山川中橫掃而過。
此處山川明秀,山間本有無數蟲鳥在鳴響,更有潺潺水聲,流淌在山澗當中。只當二字中威能爆發之時,仿若天地一切都靜止下來。
空中白雲,凝固在天藍色蒼穹中。
不僅是蟲鳴消失無蹤,就連潺潺水聲也消失無蹤。仿似是連腳下土地都懼了這兩道字跡之上的光輝,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山間清風,就此停歇。
崩!
火光與水光,突地撞在了一起。
只因李神宵頭頂有大宇星辰圖籠罩,使得水光與火光找不到李神宵的蹤跡,故而空中光輝在靜止片刻之後,竟是相互衝擊碰撞。
險峰如劍,插在大地之上。
當兩道光輝撞擊在一起之時,先是有轟鳴巨響傳出,繼而整座險峰,與週遭方圓十萬里疆域,都在不斷瘋狂顫慄抖動。
轟隆隆……
險峰之上,有諸多巨大石頭,滾滾落下。
「此地不可久留!」
這個念想剛剛出現在李神宵心頭,他已是用大宇星辰圖裹住身軀,朝著遠處急速飛馳而去。
險峰上水火二字,也似是察覺到李神宵逃離。
半空當中這兩字齊齊運轉,將字跡正面對準了李神宵身軀,更有滾滾大道符,出現在字跡當中。
這等符,非是虛影,而是實影。
當年早在玄冥派中,李神宵就從藏月手中得取了整整三千道大道符虛影。那些符虛影雖沒有什麼威能,可卻是讓李神宵將那些大道符形狀,通通牢記在心神深處,永生都不會忘卻。
呼吸之間,飛至數十萬里之外。
遠處二字光輝在空中匯聚成一團水火,繼而又糾纏成兩道刀劍,狠狠朝著李神宵衝擊而來,威能勢不可擋。
可飛至百萬里之外,李神宵卻站在一處山巔,仰頭看著遠方襲來火焰,靜止不動。
「還不快跑,難道你是活膩了麼?」
熒惑雖位於天地陰陽大悲爐中,可也將此刻發生事情,全都看在了眼中。他只想著若李神宵死在這裡,他也相當於失去了離開天地陰陽大悲爐的機會,故而在此危難之際,竟是顯得比李神宵還要急切幾分。
「休要聒噪!」
站在距離險峰百萬里之外的一座山巔,李神宵任憑熒惑如何去說,身形也不曾移開半分。
轟隆隆……
遠處水火尚未追來,李神宵腳下那座大山,已是轟然倒塌。而立身於山頂之上的李神宵,也隨著倒塌的山川一起往下降落而去。
只是從遠處襲來的水火光輝,卻硬生生停在了李神宵身前百里之外,不在往外洩漏半分,當即李神宵指著遠處正往險峰之上收縮的兩個字跡光輝,言道:「熒惑你就真這麼怕死,沒有半點上古大神的尊嚴麼?難道方纔你偷窺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出來險峰字跡中那道火光,與你身上火焰,有幾分相似?」
只施展出窺視遠方的神通,李神宵遠遠看著險峰上兩道字跡相互攻伐,更像是兩位高手在打鬥,雖沒有施展出何種神通,可是字跡扭擺之時,卻隱隱似是要與天地其合在一處,水火碰撞之處,時不時有大道符閃現又消失……
倏然,李神宵問道:「你可知道這兩個字的由來?」
熒惑答道:「本神又沒來過這裡,怎會知道二字的來歷?不過你剛剛說得倒也不假,本神果真是看出來了,空中鮮紅字跡恍若是一道鮮紅火焰,其中更帶有上古祝融血脈的氣息,雄渾濃厚難以形容,你我還不如趁早離開此地……」
只見了空中這恢弘二字,熒惑就被嚇到。
「虧你也是上古大神,居然如此膽小如鼠!」
鄙夷了一聲,李神宵腳踏妖雨劍鋒,背向水火二字,身形一閃正要朝遠處飛去,可遠方數道流光疾馳而來,正落在不遠處幾十里外一座大山頂上。
流光搖身一變,化作幾隻獨腳大鳥。
越有百十丈高大,渾身冒著火焰,竟是絲毫不懼遠處險峰上照射而來的火光,展翅就飛進了火焰裡頭,昂起頭來,張口就朝著空中火光吞去。
仰頭之時,口中更發出聲音:「畢方!畢方!」
身形更似是仙鶴,只是展翅之時多了幾分蠻橫氣息,並不似白鶴一樣飄然凌風。
熒惑忽而大叫道:「快些抓住那些鳥兒,若本神所料不差,這些鳥兒應該是上古之前天禽畢方,天地之間極為少見……」
此刻,李神宵也是見獵心喜。
揮手揚起五精大扇,用扇中五道璀璨光輝從上空壓下,但見得扇中光影在空中平鋪開來,越有百十里寬度,壓在幾隻天禽畢方翅膀之上,將之硬生生壓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