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我者死!」
王光寒口中爆喝,手持著鮮紅如血,長達二丈有餘的長槍,胯下青銅戰馬也是血紅無比,風不顧身朝著凌霄劍主衝去。當他策馬奔馳之時,心底已然是做出了必死的抉擇,心底只想道:「我為玄冥派坐下弟子,而今為助趙澈師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此等想法出現在王光寒心頭之時,他雪白的長髮更是無風自動飛舞起來,身上又是一身白衣,恰好與手中鮮紅二丈長槍以及腳下鮮紅戰馬相互襯托,使得白者更白,紅者更紅,端的是耀眼無比。
若非是當年在凌霄劍宗中,太上魔道弟子虛若寒與凌霄劍宗南明子勾勾搭搭,一起謀劃奪取凌霄劍宗天邪飛劍,再將這件事情嫁禍給王光寒,王光寒又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白了頭?王光寒雖在心底並不怨恨凌霄劍主,可對凌霄劍宗卻沒有半分好感,以至於今日在面對昔日掌門之時,更是滿心怒火就此發洩出來,而他懷著必死之心,這時候眼神中寒光緩緩收攏,變作一片灰色。
眸光死灰,只因心存死志!
叮!
一槍西來,正朝著東北方向玄冥派而去。
可凌霄劍主之將手中長達四五尺的劍鋒揚起,往胸前輕輕一點,就把劍鋒點在了王光寒手中長槍之上。這一劍擊出,更是帶有雄渾意志,讓王光寒覺著胸口似是有一座大山撞擊而來,頓即口中噴灑出一道鮮血。
而凌霄劍主白衣捲動之時,恰巧又擋在了王光寒身前。
說話之時,凌霄劍主語氣也似是劍鋒一般,凜然言道:「王光寒你本是我凌霄劍宗弟子,當年因為虛若寒與南明子之事,你受門中修士詬陷,可此時早已過了上千年,而今虛若寒一死,你怎地不重歸於我凌霄劍宗,反而要拜入他玄冥派做弟子?」
若是王光寒回到凌霄劍宗,以他此刻修為,未嘗不能做到一峰之主的位置。
只可惜當年被逐出山門之後,王光寒早已對凌霄劍宗不報任何幻想,此刻只凜然盯著凌霄劍主,道:「逐出山門的弟子,猶若是潑出去的水,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見諸若是覺得對我王光寒有愧在心,不妨今日放任我與師弟回到玄冥派中,我定然會記得你今日恩情?」
「你可離去此地,但要留下趙澈!」
言語之時,凌霄劍主只將手指往劍鋒上輕輕一探,就有嗡嗡嗡劍鳴響起。即刻之間只讓王光寒覺得天地中都已是被劍意充盈,腳下千里之外山川河岳似劍,遠處白雲似劍,週遭清風似劍……
難怪當年在白玉京中,凌霄劍主與李神宵大戰一場,即便是輸了也讓人覺得他與李神宵之間並未相差多少。若非是有李神宵出現在這片天地之間,他凌霄劍主繼承了凌霄劍宗萬古以來的傳承之後,便是玄黃大世界中當之無愧的劍神。
「哈哈哈哈哈……」
聽聞凌霄劍主讓他留下趙澈,王光寒頓即放聲大笑,揚起手中長槍,槍尖直指著凌霄劍主,暴喝道:「果真你凌霄劍宗當中,無人能懂我王光寒。今日即便是王光寒在你劍中灰飛煙滅,也要讓趙澈師弟離開此地!」
當即凌霄劍主身形一側,凜然問道:「為何?」
「只因他是我師弟!」
王光寒眼中冷光爆閃,握住長槍的手掌青筋曝露,再喝道:「只因我是他師兄!」
轟隆隆……
長槍再度如電伸出,化作一道紅色鋒芒,穿行於天地之間。
此時此刻,凌霄劍主與王光寒之間,雖只隔了短短的幾十丈遠距離,可忽而讓凌霄劍主在心中覺著,王光寒策馬橫槍仿若是從天地盡頭飛馳而來,槍尖似是已然穿透了他的心房……正是這股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讓凌霄劍主嘴角由不得勾起一陣笑意。
二丈長槍名作龍恨,王光寒胯下戰馬,名作龍馬。
手中兩件法寶,是當年在萬古之前,一位上古大魔誅殺了祖龍坐下左右二護法之時,用那兩條太古天龍的血肉與魂魄精氣,再添加了不少珍奇異寶煉製而成,因為長槍與戰馬都是被太古天龍血液浸透了無數年,故而顯得鮮紅無比。
龍恨大槍配合著龍馬被一起施展出來,自是越戰越勇,越戰越邪!此二件法寶被神魔煉製而成,也被稱作神兵,戰鬥之時若敵不過對手,便會吞噬法寶之主的血肉與生命,就算是神魔施展這兩件法寶殺敵,若是用得多了,也會心力交瘁。
王光寒仙尊級別修為,只有十萬年壽命,又怎能禁受得住這兩件法寶揮霍。
此刻心存死志,正是激發了兩件法寶特性,而今一槍轟出,已是將十萬年壽命消耗得一乾二淨!
以十萬年壽命為引轟出一槍,就連凌霄劍主都由不得為之勃然色變。身前這轟來的大槍主人,雖只有仙尊修為,若與他凌霄劍主相比,宛若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可只因這龍恨大槍裡頭,帶有了王光寒十萬年壽命,槍中光影顯化成一道鮮紅時光洪流,朝著凌霄劍主席捲而來。
當年李神宵大戰人魔魅姬之時,魅姬藉著大宙冥空圖施展出的時光大神通,卻是與王光寒而今手中二丈大槍,極為相似。
此刻壽命耗盡,王光寒已然知道離死不遠,雙眼充斥著鮮血彤紅無比,似是要從眼眶中被擠壓出來,口中勃然怒吼:「擋我者死!」
崩!
長槍與凌霄神劍撞在一起,凌霄劍主憑著此劍之威,竟然被撞得倒飛出百里之外!
卡嚓嚓嚓嚓……
槍尖之下,空間破碎!
趙澈坐在王光寒身後,此刻在槍尖與凌霄神劍撞擊之時,身形搖搖欲墜,前方王光寒霍然探出一隻手臂,將綁著趙澈的繩子再度纏緊,駕馭著龍馬在空中一騎絕塵,朝著玄冥派方向飛馳而去。
凌霄劍主被撞倒了百里之外,見王光寒帶著趙澈就要逃離,當即揚起劍鋒想要擋住王光寒。可此刻東面天空之上,突然間出現一道方圓數百萬里的劍氣星河,劍氣中毫不遮掩傳來李神宵的意志氣息,讓凌霄劍主心神一震,繼而一道聲音跨越數千萬里長空,出現在凌霄劍主耳中:「犯我玄冥者,雖遠必誅!」
「誰犯我玄冥,我誅誰滿門!」
「唉!」
聽到這兩道話語傳來,凌霄劍主幽然一歎,將凌霄神劍收入劍鞘當中,如同一縷清風站在高空,口中悄然言道:「李神宵居然未死!居然未必大道鎖鏈困住!他既然不死,就是這玄黃大世界中劍神,而我凌霄劍主,又是何身份?」
話中語氣竟是落寞至極,凌霄劍主只眼睜睜看著王光寒策馬離去,並不追擊。
而遠處與小青大戰的飛羽真人,亦是停下了手中神通,放任小青飛身離去。
這位無極道門掌門身形一閃,與凌霄劍主並肩站在一起,數千里外寒山寺中語韻晨光大宗亦是腳踏一朵白蓮,飛到這兩人身邊。此刻間更有一人從不遠處山巔飛馳而來,落到凌霄劍主身前,輕言道:「我柳漠然早就說過,不得與玄冥派征戰,而今李神宵重現天下,三位道友如何應對?」
一時間,語韻晨光大宗、凌霄劍主、飛羽真人眼神齊齊一閃,竟是不知如何回答柳漠然這句話語。
但見萬里高空之上,柳漠然伸手朝著玄冥派方向指去,話語如雷,轟然言道:「玄冥派李神宵門下弟子,個個勇烈無雙。但觀你我四大門派,號稱為天下間四大高門,又怎有一個弟子能與他玄冥派幾人相比?」
「唯勇唯烈……唯有玄冥!」
凌霄劍主悄然一歎,便持劍遠去,只留下一句話語言道:「此番與玄冥派爭鋒,雖說是他天外仙宗宗主趙無涯謀劃之事,可我四大門派終究參與其中。若是日後李神宵前來問罪,本座自會憑著手中五尺長劍,與他李神宵一較高下!」
言畢,頭也不回,朝著遠處凌霄劍宗分封之地飛去。
「阿彌陀佛……」
語韻晨光大宗亦是神色大變,此僧先前只以為李神宵不能再回玄黃大世界中,此刻心底後悔不及,只念著佛經道:「……一切為有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呼呼呼……
滾滾風聲,從王光寒週身激揚而過。
端坐在龍馬之上,王光寒握著龍恨大槍的手掌雖是沒有半分動搖,可一張臉卻變得宛若冰雪一般慘白,沒有半分血色。直到從天而降落到了玄冥派山門之處,王光寒才停下戰馬,可胸膛中熱血卻再也壓制不住,狠狠一口鮮紅液態噴灑而去。
玄冥派山門之處刻著的「指天畫地」四字,被王光寒鮮血染紅,更顯得氣勢凜然。
山門之外本應該有弟子守衛,可此刻卻無影無蹤。
唯有玄冥派週遭數十里清脆山川,似是被大火燒過,一片焦黑。
頓即王光寒不再遲疑,搖搖欲墜的身軀再度鼓起餘力,拉著趙澈翻身上馬,朝玄冥派中凝霜大殿之處奔馳。騏驥一躍,便有千里,跨之玄冥峰外,王光寒當即見得一朵巨大青蓮,幾乎是要將整個凝霜大殿遮住,青蓮之上更有無限火光沖天而起。
隔得雖遠,可王光寒已是能感覺到空中火焰裡頭,帶有無窮無盡的妖邪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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