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在宇宙虛空中橫掃而過,變作數千萬道劍氣鋒芒,遠處整整一支有著多達數萬隻戰艦的隊伍,就在李神宵這猶若星河的劍氣鋒芒中消散一空,化作碎片當空爆炸裂開。可李神宵在劈開這些戰艦之時,卻是驀然發現,這整只艦隊中的戰艦,都是用煉器的手段煉製出來……
乍一看去,這只宇宙艦隊,像是科技產物。
可李神宵毀掉這只艦隊之後,卻猛然間發現這些毀掉的艦船中,竟然有諸多陣法存在。所有穿件都是用煉器手段煉製而成,有無數符菉紋理隱藏在艦船鋼板中。當李神宵用意志從哪些死在艦船的亡魂中掃過之時,施展那大搜魂術的手段來,更是知曉了這等西方蠻夷之輩,竟不像是當年西方國家一樣是有那些內閣總統首相之類的政府結構,反而是以教廷為主,建立了神權社會!
艦隊中士兵,更不知是從艦隊是從何處飛來。
在那些殘魂記憶中,只知曉艦隊離了常駐的星球之後,便飛進了一座黑洞當中,繼而便來到了太陽系之外。在這些艦隊中士兵看來,艦隊從黑洞中飛躍而至太陽系之外,是用了超越光速飛行之類的科技手段,可李神宵卻知道所謂的什麼科技,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真正能讓這些戰艦飛躍而來的,乃是一個大型顛倒陰陽傳送陣法!
這陣法的另一端,構建在不遠處遠處一座恆星週遭千萬里外。
這等艦隊中士兵分辨不出這個陣法,可李神宵卻認得!
摧毀了這數萬戰艦整只艦隊之後,李神宵更是分辨得出來,這等戰艦中所謂的能量大炮,實則是利用了艦首中那一個大道符虛影符菉,以及包圍著這符菉的一個玄妙陣法,繼而以整個戰艦中無數陣法為載體,施展出一道神通來……
李無雙即便在心中認定了李神宵是用幻象騙他,可此刻見到空中這浩大艦隊灰飛煙滅,眼神也變得十分驚疑。正待向李神宵詢問幾句,想要將此事問一個清楚,可李神宵已是架起劍光,帶著他回到了當初二人相遇之時那青山當中。
一條小河,從山間悠然流出。
依稀記得年幼之時,故園中不少小孩曾在這河中嬉戲游泳,李神宵心底不由得泛出諸多感慨來,再朝著李無雙揮揮手,手中倒提著一罈子美酒,緩緩言道:「這段時日我都在山中,你若是有心,可來此處尋我。」
繼而身形緩緩飄起,落在了不遠處一株青翠欲滴的竹子頂端,竟是躺在一根竹子枝椏之上,隨風飄搖晃蕩,身形起起伏伏,就這般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卻有一道意志,從李神宵衣袖中一朵幽谷空蘭中傳來出來:「李道友,這樵夫倒算是一個血性豪氣的漢子,你就料定他還會來尋你麼?」
這意志,正是源於姬無常魂魄。
聞言,李神宵持著酒罈似是在夢中微微一笑,也用意志傳音給姬無常,言道:「此事無需道友擔心,道友只將魂魄與幽谷空蘭中正氣契合在一處便是,此子若是與我有緣,日後自會來此尋我,若是與我無緣,我門下已有了幾位弟子,錯失了他又如何?」
此刻李無雙只覺得恍若經歷了一場夢幻。
見李神宵已然入睡,這樵夫想起剛剛所見所聞,已是再無心去與李神宵計較浪蕩子亦或是二流子這個問題,只抓起扁擔挑著那一擔柴火,快步往山外走去。只是李無雙挑柴行走之時,總覺得有些不對,直到一口氣走出了十幾里山路,才猛然醒悟過來,自言自語道:「為何與這邪魔外道相處了片刻,就身輕如燕,挑著這四百來今的柴火,竟然絲毫不費力氣……」
李無雙雖然血氣方剛,可終究是一個心思豁達之輩,此刻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想,只挑著柴火往遠處狂奔而去。
幾百里山路,竟是被他一日之間走完。
等到了進入城中,已是到了黃昏。
而今這天下間凡俗世人燒的柴火,也並非是尋常的木材,吃得米飯,也非是尋常大米。那鍋中之米,是修行之士靜心培育過的紫米,若是小孩子從小食用這種大米,能洗滌身中雜質,日後修煉功法之時,事半功倍;若是凡俗世人吃了,即便不能達到進入修行門派修煉的要求,也能強身健體,年年益壽。
至於李無雙打來的一擔柴火,也是數百年前修行之士播種在山中的缺月梧桐木,須得用這種木材燒火,才能將鍋中紫米煮熟。而尋常凡俗世人家中煮飯的鍋子,也是從集市中購買而來的修士煉製之物,若是尋常鍋子,還真煮不熟這等大米。
李無雙進入城中,將這一擔缺月梧桐枝椏綁成的柴火賣了,回到家中睡下暫且不提。
只說第二日朝陽照入李無雙房中之時,他從睡夢中醒來,覺得精力旺盛極為神清氣爽,繼而也不燒柴做飯,倒是趁著精神頭十足,往那大街上走去。尋了一家酒店,坐了進去,將昨日買柴得來的錢財拍在桌上,呼喚道:「小六,上酒菜!」
「嘿嘿……」
小六與李無雙是熟人,此刻見到桌上拍著的錢財,頓即怪笑一聲,言道:「李大鬍子你是發了財麼,你一旦柴火都只能賣這些錢財,而今都來換了酒喝,那你明日豈不是又要賒賬?」
而今天下成了修行世界,凡俗世人使用的錢財雖也是紙幣,可卻是那等特殊的紙張做成,其中刻印了修行符,隱隱有靈力散出,極難破碎損壞,倒是杜絕了假鈔出現。李無雙見小六竟然調侃他,頓即一拍桌子喝道:「王小六你是皮癢了麼,還不速速給我上酒菜來,再者我幾日不來你這酒肆中,而今有什麼關於西方蠻夷之輩的消息,但且說給我聽聽,我若是聽得高興,就請你喝酒……」
聞言,王小六神色一震,亦是極為愉悅,連連回應道:「好說好說,今日就讓你李大鬍子知道,我王小六消息靈動可謂天下無雙。別的不說,且說昨日有崑崙派上仙觀測到,在太陽系之外,有整整一隻西方滿意的先遣艦隊,眨眼之間被一道劍鋒擊中,灰飛煙滅!」
說到此處,王小六極為激動,狠狠嚥了嚥口水,再道:「……那崑崙派與蜀山劍派合計了整整一個時辰,都分辨不出那空中一劍是從何而來,更不知那劍鋒是何方高手發出。不過這虛空一劍的來歷,倒不關我們這些凡俗世人的事了,想來那一劍是我華夏前輩高人施展而出,此人越是強大,咱就越高興……」
「原來……原來昨天遇到那姓李的妖人竟然……」
李無雙聽了王小六話語,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眼神也有些呆滯。
王小六見他靜默無聲,以為他是聽聞有此前輩高手而心中喜悅,驚得說不出話,故而也不與他計較,只走向後廂房拿酒去了。可王小六轉身再走到桌邊之時,李無雙忽地站了起來,抓住王小六手臂,追問道:「小六你此話當真?」
「這還有假?」
王小六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愛信不信,我王小六可曾騙過你麼,莫非是你捨不得桌上好酒?」
「桌上酒菜,都歸你了!」
李無雙高叫一聲,縱身從酒樓窗戶上跳出,一騎絕塵朝著遠處飛馳而去,只留下一句話語在樓中,「日後我李大鬍子再回酒樓,定要請你共醉,三天三夜!」
城中街道中,李無雙腳下升起一道鮮明的煙雲,載著他朝李神宵醉臥的山中奔馳。而遠處高空之上,卻有一直雪白仙鶴,展翅七八米,像是一朵白雲,飛在空中。李無雙狂奔之時,忽地抬頭往空中看去,視線中那只雄壯魁梧的仙鶴,竟是缺了一條腿……
仙鶴之上,有一女子古裝白衣,獨立雲頭,裙裾與白雲似是要融合在一處,而這女子與空中璀璨霞光也似要融在一處,若雲中神女。
晴空一鶴排雲上,更引得李無雙心中尋仙問道之情,直達李神宵醉臥的青山。
那株青竹之下,李無雙猛然間推金山倒玉柱跪倒下來,朝著李神宵所在的枝椏,狠狠叩頭跪倒道:「上仙,請收我為徒!」
這個場面,與當年李神宵第一次見到李半仙之時,何曾相似!
只是李無雙滿臉鬍鬚宛若鋼針矗立,叩頭之時氣血翻湧至臉上,顯得他面容更帶有一些青紫顏色,活脫脫一個再世張飛模樣,比之李神宵當年那俊逸爽朗的外貌,倒是相差得太遠。
……
玄冥派中,在三日後再有聖旨傳來,邪帝練守空竟是將玄冥派週遭百萬里方圓的山川河岳,分封給玄冥派做領地!
至於當年大唐國那些大小門派,此刻聖旨一出,名義上已是歸於玄冥派統管。
可佛門語韻晨光大宗與圓真大宗,卻也在同時詔令天下,說普天之下眾生平等,門派無論大小,都無上下統屬的區別。這番言論,與邪帝練守空與人皇軒轅那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論調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