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里地底,並非是一片幽暗,週遭更是照射著無數紅光,鮮艷明媚,把週遭照射得一片通透……
嗷嗷嗷!
小青口中,竟是發出陣陣龍吟,玄青色鱗甲中隱隱泛出陣陣螢光。這小蛇眼神滴溜溜一轉在百戰化血天魔身上打量幾眼,繼而鑽入了百戰化血天魔衣袖之內。
混跡在這一條岩漿河道中的上萬惡鬼修羅,被百戰化血天魔頃刻間誅殺得乾乾淨淨,再將這些惡鬼修羅的血肉精華聚攏成一團血球,收攏在衣袖裡頭。而小青見到這一團血球進了衣袖中,立即捲曲了身子,纏繞在這一團血球之上,將血球中精氣緩緩吸入體內,將之精煉了一番之後,再度灌入血球當中……
魔刀氣息森嚴,被百戰化血天魔橫在身後。
雖是頃刻之間殺了上萬岩漿河道中的修羅,可百戰化血天魔身上並未留有半點血腥氣息,宛若是踏死上萬螻蟻那般簡單。
本轉身要往李神宵所在的方向飛去,可百戰化血天魔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地底那一條岩漿河道,口中高呼道:「東方青龍本屬木,卻能御火鍛燒鱗甲,本魔且助你一助!」
衣袖一揮,濃烈罡風橫生。
呼呼呼……
凜冽風聲傳來,百戰化血天魔衣袖中變得奇黑無比,散發出無窮引力,竟是將這地底喝道之下長達數百里的岩漿河道中火焰,剎那間吞入衣袖中。
若是李神宵在此,定能發現百戰化血天魔衣袖中吞吐罡風,吸納岩漿河道中火焰的神通,比之藏月那乾坤入袖的手段,更是玄妙了幾分。
先前在上古戰場中誅殺數之不盡的惡鬼修羅,百戰化血天魔本想要將奪取自惡鬼修羅的魂魄精華交給李神宵,只是不久前與人魔魅姬一戰,百戰化血天魔居然勝不過他,那一戰頓即激起了此魔心中亙古長存的神魔傲氣,也顧不上對李神宵稟告,就將取來的魂魄精氣溶於自身,增長實力。
故而此番施展神通,威力更勝從前。
嗷嗷!
小青本抱著血珠藏在百戰化血天魔衣袖裡頭,不斷精煉這一顆血珠,此刻忽地差距到週遭溫度高了無數倍,頓時極為憨厚可愛的拐角兩聲,竟是張開了小嘴巴,往火焰之上要去。
數百里岩漿河道中火焰,此番在百戰化血天魔,濃縮了無數倍,變作一道越有三寸高度的火苗,溫度奇高。
隨著小青揚起腦袋,那一朵火苗中竟是飛出一條宛若是絲線的火光,像是水流一般,飄入小青嘴中。
察覺到小青果真能吞吐吸收火焰,百戰化血天魔轟然一笑,聲音如雷,震得這地底岩漿河道週遭牆壁上滾滾沙石掉落。而百戰化血天魔壯碩的身形,猛然間衝開無數掉落的石頭,往地表衝去。
……
白玉京中,朝堂大殿內。
滿朝武立在兩盤,大楚皇帝朱破竹端坐在金鑾殿上,其下立著滿朝武。當先兩位身穿官服之人,乃是丞相藏月,以及楚國大將軍莫容雲霄。
「上朝……」
隨著內官一聲尖銳的喊聲響起,滿朝官員齊齊朝著朱破竹躬身施禮,並未雙膝跪下,行那五體投地的大禮。
「吾皇一統山河,成武德,受命於天,與日月同輝……」
朝中官員口中高呼,一個個神色恭謹。在這修行世界中,面對皇帝之時,已是沒有人去高呼萬歲……坐在朝堂之上的這個大楚皇帝朱破竹,本神就是仙尊級別高手,有著十萬年壽命。若是有那個大臣高呼萬歲,那豈不是心存不軌,在咒皇帝早死?
至於口中高呼一統山河成武德之類的話語,卻是藏月制定的朝堂禮儀。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隨著朝中大臣一陣山呼之後,站在朱破竹身邊的內官太監,又是一陣高呼。這內官已是將手中拂塵一掃,朝殿中一些內侍揮揮手,準備散朝。
大楚國雖不說是萬載盛世,卻也天下太平,尋常百姓豐衣足食。平日裡舉行朝會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並無多大的事情要做。
這修行世界中,有許多大威能之輩。大楚國中風調雨順,可謂是百姓豐足,即便是百年不遇的大旱出現,也需要讓四大門派的高手去行雲布雨一番,自然能解除旱災……
可今日,藏月卻一步走出臣隊伍,站在了皇帝朱破竹面前。衣袖一揮手中出現一柄雪白的象笏,藏月有模有樣把象笏端在身前,稍稍低頭,口中言道:「吾皇,臣有奏……」
在朝中眾臣驚疑的眼神中,藏月又從衣袖裡頭掏出了一封奏折,送至朱破竹身邊那內官手中。
這個舉動,令滿朝武臉色大變。
大楚國中藏月大權在握,而此人卻從不因為掌控大權而驕縱蠻橫,只將偌大的大楚國治理得僅僅有條,極為重視禮教,更是在大楚國中倡導開科取士制度,寫下了一部萬世傳承的《禮記》。
許多人已是記不清,距離上一次藏月在朝堂中上奏皇帝,已經間隔了多少年。而今見藏月遞上奏折,雖不知奏折中寫得是什麼,卻因此刻見到藏月臉色嚴峻,心裡頭已是明白必當有大事發生……
盯著奏折看了許久,朱破竹臉色越來越白。
狠狠一頓首,皇冠上垂下的寶珠陡然搖動,朱破竹眼神收緊,一身皇者氣息散發而出,語氣凝重問道:「丞相!此事當真?」
藏月言道:「朝堂之上,豈能有半點虛言?」
良久之後,朱破竹手持奏折,怔怔的坐在皇位之上。即後才朝身邊內官太監揮揮手,陡然言道:「傳四大門派高手,前來見寡人……」
四道傳訊飛劍從內官手中打出,朝著白玉京中四座高樓飛去,原來皇帝身邊的內官,竟然也是一個高手。
滄海真人與飛羽真人在傳訊飛劍打出片刻之後,就來到了皇城大殿裡頭,而朱破竹見四大門派掌權之人只來了兩個,竟是不見凌霄劍主與語韻晨光大宗的身影,當即垂聲問道:「為何凌霄劍主與語韻晨光大宗,今日沒有與兩位道友來到朝堂大殿中?」
聞言,飛羽真人衣袖一揮,臉色陡然變得有些萎靡,卻並未答話,只是長歎一聲。
唯有滄海真人衣袖一揮,自指尖打出一道法訣,波紋閃爍,顯化出一道水鏡出現在滿朝武眼中。
水鏡中畫面,正是當初四大門派在上古戰場中與惡鬼修羅大戰,繼而凌霄劍主斷後,身形被惡鬼修羅淹沒的那個場景……此人口中語氣鏗鏘,緩緩言道:「凌霄劍主與語韻晨光道友,在當初大戰之時,替我四大門派修士斷後,慷慨赴死,如今生死不明,故而今日才沒來到朝堂大殿,並非是抗旨不尊……」
凌霄劍主實力超然,這一點整個大楚國朝中眾臣都心中知曉,此人已算是當今天下的巔峰高手。可是此番與煉獄中惡鬼修羅大戰,竟然連凌霄劍主這等高手都要落一個生死不明的下場!
朱破竹臉色一白,霍然從皇位上站起,盯著大殿之外遠處空中,霍然言道:「莫容雲霄何在?」
「臣在!」
語氣如雷,從藏月身邊一員大將口中吐出。此人身材高達二米有餘,威風凜凜,雙手抱拳站在朝堂之上,就像是一隻林中猛獸。
朱破竹道:「寡人令你率領朝中大軍,駐紮在上古戰場之外,配合四大門派中修士,全力阻擋惡鬼修羅侵襲我大楚天下!」
「臣遵旨!」
莫容雲霄得了聖旨離去之後,朱破竹便讓滿朝武都將藏月寫出的奏折看了一遍,頓時滿朝一片嘩然。
退朝之後,朱破竹更是將週遭內侍全部斥退,只留下藏月一個人,與他一起留在金鑾殿裡頭。
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激動的情緒緩緩壓住,朱破竹才一字一頓,極為鄭重盯著藏月,言道:「丞相,寡人知道你來歷不凡,丞相也曾與寡人說過,我天地間生靈就是上古神魔種植的食量而已,而那惡鬼修羅,就是神魔用來收割我等食量的工具……」
藏月道:「皇帝所言甚是!」
「……這該如何是好?」朱破竹做了萬年太平皇帝,當年那等殺伐果決的氣息已是散去了許多,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做皇帝做得太過舒服,此人竟似乎忘卻了當初奪取大夏江山之時那種豪情。
「皇帝!」
藏月神色一正,盯著朱破竹手中奏折,道:「皇帝不僅僅是大楚國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更是天下眾生的皇帝!」
「哈哈哈哈……」
凜然笑聲,從朱破竹口中響起,一股皇者之氣從他身上衝天而起,口中爆喝一聲道:「內官何在?」
「奴婢在!」
朱破竹斷然言道:「傳寡人旨意,從今日起大楚備戰,若有何方修士再有內鬥,或是誰敢妄言避戰,誅滅九族……」
敢言避戰者誅滅九族!
上古戰場陣法中,這一日飛出了兩道身影,圍繞在陣法之外的眾修士立即飛馳而來,見到飛出的兩人竟是凌霄劍主與語韻晨光大宗。
而片刻之後,李神宵的魂魄分身,也從陣中飛出。那些四大門派修士,頓時將李神宵團團圍住,以為是因為李神宵所害,凌霄劍主才會四肢斷裂,語韻晨光大宗才會身受重傷。
「吾皇有令,內鬥著誅九族!」
就在四大門派修士圍住李神宵的魂魄分身之時,一隊軍士從遠處飛馳而來,圍著又將四大門派修士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