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菊正內心深處雖對李神宵有萬般不滿,可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只是閃爍著眼神,對李神宵說道:「神宵長老,弟子不是在叫別人,正是在叫您呢。安沖長老此刻被掌門真人叫去了凝霜大殿,正在商議事情……」
「這張菊正,竟然叫我為長老!」
李神宵當即有些摸不著頭腦,暗想這張菊正也不是什麼好鳥,當初還與王霸二人合謀,差點要了李神宵的性命。如今來到草廬當中,竟然沒頭沒腦就稱呼他為長老,心底當即納悶道:「居然叫我神宵長老,難道這個張菊正是吃了某種毒藥,毒壞了腦子?」
心中如此一想,李神宵眼睛死死盯著張菊正,似是想要看穿他累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口中卻說道:「張二師兄,我只是霧影峰一個小小後輩弟子而已,你就別逗在下了。在下哪會是什麼長老,要真成了玄冥派長老,也不知道是幾千幾百年之後的事情。」
被李神宵盯著,張菊正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只想速度離開草廬,日後少與這個客座長老往來,要等自己也成為長老之後,才尋李神宵報當日之仇!可朱顏真人令他前來給李神宵報訊,他又不敢輕易離去,只得語重心長說道:「神宵長老,我張菊正只是小小一個玄冥峰弟子,又怎麼敢逗神宵長老呢?神宵長老這一次與安沖長老煉器,製成了一件天級下品法寶,成為十品煉器師,掌門真人一高興,就咬在三日後召開大會,冊封神宵長老為客座長老……」
當下洋洋灑灑,將朱顏真人等人的意思說了一下,李神宵卻依舊有些不信,可見張菊正一副信誓旦旦的態度,便起床站在他身邊,言道:「張二師兄,其實你資質比我好,修為比我高,掌門真人應該冊封你為客座長老,這是最英明的決定。」
「弟子不敢這麼想!」
張菊正見李神宵站在他面前,當下把頭垂得更低,彎著腰說道:「您成為長老之後,身份不在各峰首座之下,弟子怎麼敢讓長老稱呼我為師兄,還請神宵長老直接叫我張二就是。」
「張菊正你果然是個實在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李神宵嘿嘿一笑,拍拍張菊正的肩膀,口中半真半假的說道:「當初若不是張二師兄,與那王霸二人合謀,將我引誘到望月坪中,在下又怎麼能在望月坪建一座草廬,然後安沖真人才親自來草廬叫我煉器法門,使得我能成為玄冥派客座長老呢?此時還得先謝過張二師兄,日後我李神宵必有厚報!」
聞言,張菊正背後,已是冒出了陣陣冷汗。
張菊正完全未曾想過,這個霧影峰弟子李神宵,竟然有朝一日能成為門派長老,更加沒有想過,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麼早。
從草廬中走出來到時候,張菊正腳步已經有些虛浮,踏著飛劍飛在空中,飛行的路線也有些歪歪斜斜。李神宵站在草廬當中,看著這一幕,心底歎道:「這張菊正心術不正,而且意志又不堅定,竟然被我一句話嚇成這樣。若是以這種心性,又如何能達到上古仙人那種永生不朽的境界?」
剛剛在張菊正說話之時,李神宵也在考慮此事的真實性,畢竟門派長老的職位,並非是說給就能給的。而李神宵雖不是什麼聰明絕頂之輩,卻也心思縝密,聯繫著前因後果想了一翻,其後便相信了張菊正所言不假,這才狠狠的戲耍了張菊正一番。
「朱顏真人果然好魄力!我能助安沖真人煉製天級法寶,勉強算一個水貨十品煉器師,他就讓我做了玄冥派客座長老。在朱顏真人心中,只需我日後修為提升了,再與安沖真人一樣醉心沉迷於煉器法門,日後必當又是一個擅於煉器的修行之士,對玄冥派的發展有極大的好處……」李神宵站在草廬門口,看著恭恭敬敬守候在門外的那些外門弟子,剎那間就將朱顏真人的想法,揣摩得**不離十。
當他被罰在望月坪中思過的時候,除了涵瑩來過這裡一次之外,就只有安沖真人,經常來到草廬教導李神宵煉器。整個玄冥峰中所有弟子,即使到望月坪中抓墨玉銀環蛇煉丹,也遠遠的繞開草廬,不想與李神宵有任何瓜葛。可如今除了守候在草廬之外,服侍李神宵的那些外門弟子之外,玄冥峰中這些內門弟子,竟然也一個個相繼前來拜訪他,說些恭維的話語,讓李神宵心底一歎,心中想道:「果然久在深山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我不出名的時候,難得有幾個人看得起我,我出名之後,所有人都想要跟我套交情……」
三日之後,門派大典。
這一次典禮在凝霜大殿之外舉行,玄冥派上千弟子,恭恭敬敬的等候在大殿之外,恰好艷陽高照,將山川表裡照的鮮妍明媚。李神宵站在凝霜大殿正中央,面前坐著掌門朱顏真人,大殿左右兩排位置,分別坐著門派長老與各峰首座。
授予長老職位的程序極為繁瑣,約莫忙了大半天,弄得鑼鼓喧天,禮樂長鳴,眾人從大清早開始來到凝霜大殿,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算是將大典舉行完畢。而在這一次大典當中,李神宵也見到了烏蓬峰首座玄陽真人,此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不苟言笑,看似極為冷漠,一雙眼眸卻時不時往無憂真人方向掃視。而無憂真人在看向李神宵之時,眼神卻極為複雜……。
「神宵長老,恭喜了!」
當李神宵獨自一人,來到望月坪草廬的時候,安沖真人跟在他身後,也飛了過來,站在李神宵面前,輕輕拱手,施了一個平輩之禮。
「前輩說笑了,神宵只是一個修為僅有一品仙師的後輩修行之士,又怎麼當得上前輩稱我為長老?」李神宵輕輕一笑,將安沖真人請入草廬中,倒了兩杯茶水,二人各做一方,才道:「我準備就住在這望月坪中,將這草廬當做修行的道觀,如何?」
安沖真人微微一笑,捏著鬍鬚言道:「此處風光不錯,望月坪雖然雜草極多,可土壤卻十分肥沃,神宵住在這裡,既清淨又自在,也可以自己培植一些靈藥,種植在望月坪中。不過日後你千萬別再叫我前輩,你我同樣是玄冥派長老,按照慣例稱我一聲安沖師兄便是了。在大唐國三大門派中,凡是有弟子能晉陞成為門派長老,輩分便與掌門齊平,只需稱呼掌門為師兄就是。日後你也可以自稱為神宵真人,在大唐國各修行門派中,修為達到仙君級別,或者成為門派長老,才能叫做是『真人』……」
能煉成天級下品法寶,才是十品煉器師。而李神宵與安沖真人合力煉製出兩儀吞雲環,已算是名副其實的十品煉器師,可李神宵年齡只有二十歲,進入玄冥派僅僅一年時間,修為僅僅仙師一品!若只是安沖真人,晉陞成十品煉器師,的確算不上什麼火爆的消息。可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李神宵,忽地好像彗星一樣,出現在玉虛派與岐山派高手的視線中,足以讓各派弟子競相傳播這道消息。
短短幾天的時間,這消息已是傳播到了岐山派中。
瓊玉峰位於岐山派東南方向,住著岐山派掌門的妻子玉潔真人,以及她門下唯一的弟子李半仙。而今日黎明之時,李半仙正在修煉傳自玉潔真人的功訣《雲霞練氣訣》,盤膝坐在瓊玉峰山頂,採集朝霞中的精氣修煉,卻忽地聽到有外門弟子,在相互議論著玄冥派那個突然出名的客座長老李神宵……
「胡長京,你且過來跟我說說,那玄冥派長老李神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指著其中一個平日裡忠厚老實些的外門弟子,李半仙站在他面前,等候胡長京回答。李半仙臉色雖然平靜,可目光閃爍,明顯是因為聽到了李神宵成為玄冥派長老的消息之後,心底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稟告半仙師兄,這李神宵拜入玄冥派中,僅僅一年時間,修為也只有一品仙師,可他卻是先天道體的資質,能煉製出天級下品法寶。這李神宵僅有二十歲的年齡,煉製出了一件天級下品法寶兩儀吞雲環,已是成為了十品煉器師,前途無量,玄冥派仙君修為的高手,竟是全部贊同讓他做門派長老……」
面對玉潔真人門下弟子李半仙,胡長京不敢有半點隱瞞,將他所知道的訊息,全部告知給了李半仙,可卻在他說完之後,李半仙神色忽地變得呆愕,只揮揮手讓他離去,口中喃喃念叨:「神宵……神宵……你可還記得你兄弟李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