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宵問道:「君師兄你就不怕三年之後,我的修為變得比三位師姐更高麼?」
「那豈不是更好?」
君未明眼神一亮,一股神念從李神宵身上掃過,當即點了點頭,說道:「師弟你是先天道體的資質,修行之士中萬中無一,可謂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李師弟真能在三年時間之內,修為超過你霧影峰三位師姐,霧影峰便有了與我畫地峰爭奪比鬥大會第一名的資格。如此一來,十年一次的比鬥大會才不會年年那麼無聊,讓我畫地峰年年取得第一……」
言罷君未明腳踏一朵白雲,緩緩飛進大院當中,騰雲駕霧衣袂飄飄,配上君未明面如冠玉的長相,像極了凡俗世人傳說中的人中仙人。
接下來幾日時間,李神宵除了在凝霜大殿聽墨成真人與安沖真人講道,就去小觀道院中借書,然後再回到大院房間中精讀書籍,以及靜坐修煉。而周春律與王霸兩人,也沒有再邀請李神宵出來喝酒,只是在見到李神宵的時候,依舊滿臉笑容,顯得極為親近。
涵瑩作為一個女弟子,住的地方與李神宵這種男弟子隔了十來里路,所以兩人除了在凝霜大殿中能見面之外,其他時間涵瑩多半是見不到李神宵。而她也知道李神宵與墨成真人之間的賭約,怕耽誤了李神宵學習煉丹煉器的法門,使得他三月之後煉不出一爐丹藥來,於是涵瑩在這段日子中,並沒有主動去纏著李神宵。
叩!叩!叩!
這一夜李神宵正在房中看書,而門口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旋即又又有一個聲音傳來,「李師弟,涵瑩師妹幾天沒有見你,非常想你,想要約師弟到望月坪散散心,不知李師弟是否在房間之內,若在的話還請開門一見。」
望月坪,離此處越有十幾里距離,是玄冥峰西北面一座寬闊的原野,非常平坦,經常有不少弟子在此賞月,故而名字叫做望月坪。
李神宵開門一看,發現敲門之人是住在隔壁的指天峰弟子周春律,想起前些日子君未明跟他說的那些話語,當即心底生出一縷疑慮,暗想:「涵瑩師姐要是真的想我了,以她直來直去的性格,肯定會直接來找我,又怎會叫這個指天峰弟子來傳話?」
可臉上卻不動聲色,將周春律領進房中,倒上一杯清茶之後,才道:「有勞周師兄來此,師弟我感激不盡。不知涵瑩師姐約我望月坪散心,是要我什麼時候去?」
「涵瑩師妹與李師弟約會,你們兩人自然要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她又怎麼會把時間告訴我呢?」
輕輕搖頭一笑,周春律似乎對這件事情極為羨慕,乾笑兩聲之後說道:「嘿嘿,涵瑩師妹寫了一封書信在此,還請李師弟過目……李師弟與涵瑩師妹花前月下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你周師兄還是孤單一人,一定要想辦法介紹幾個美女弟子,給師兄我認識認識……」
隨後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到李神宵面前。周春律以為此事做得十分妥當,放下書信之後就走出了李神宵房間,卻沒發現李神宵眼神變得越來越冷,眸子中精光閃爍。
待周春律走後,李神宵關上房門,打開信紙,只看到一片娟秀的字跡,帶著淡淡的清香,信中寫道:「……小師弟,三天後晚上子時,你要是不來望月坪,我就讓你好看!」
信紙上的香味李神宵非常熟悉,正是涵瑩身上那淡淡的體香。
將信紙握在掌心,微微一用力,化成了碎片,李神宵想道:「涵瑩師姐既然寫了這份書信,肯定已經中了周春律與王霸二人的陰謀詭計。三天後我要是不去望月坪,反而讓涵瑩師姐一個人去了,遇到周春律與王霸,只怕會有危險……」
旋即,李神宵打開一扇窗戶,將掌中信紙碎片丟了出去。
若論修為,李神宵剛剛突破先天境界不就,絕對比不上周春律與王霸這兩個指天峰弟子。而玄冥派的幾十種術法,所有弟子都能修煉,一旦與周春律以及王霸二人鬥法,李神宵也肯定鬥不過人家。唯今之計,只有在房間中多畫一些引雷符、天雷符、猛火符之類的符紙,到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正當李神宵安心畫符的時候,那個打掃庭院的外門弟子王光寒,手中拿著一個掃帚,正緩緩往李神宵所在的房間走來。忽而見到窗戶下面有一片散碎的紙屑,王光寒心底輕咦一聲,見到四下無人,他手臂一揮,指尖捏動一個法訣,頓時一股紫光落到紙屑上,將滿地紙屑捲起,飛到王光寒掌中,再重新變作一張完好無損的信紙。
「三天之後,望月坪!」
王光寒口中念叨一聲,又看了看周春律與王霸兩人所在的房間,輕輕搖頭一歎,悄然說道:「也罷!也罷!你送我一壺美酒,我三天後救你一條性命,算是還了你恩情,你我兩不相欠……」
這三日時間,李神宵除了在凝霜大殿中聽兩位長老講道之外,就是回到房間中畫符,連安沖長老的小觀道院,也被李神宵暫時放在了一邊。
一品仙師的修為,比起當年在滄浪城中高了許多倍。當年李神宵僅能畫出黃級下品符紙,例如清涼符以及照明符之類。現在他已經能夠畫黃級上中下三種符紙,以及玄級下品的天雷符。半年以前在滄浪城中,李神宵就畫過一千張引雷符,如今再畫這種符紙的時候,毛筆蘸著硃砂一氣呵成,一揮而就。
所謂天雷符,其實就是引雷符的進階版本,威力比引雷符大了一倍有餘,但是符比引雷符卻要複雜不少,李神宵畫引雷符的時候熟能生巧,一晚上弄出來了幾百張。而用了大半個時辰畫天雷符,卻只畫出十幾張。
「一千張引雷符,七十張天雷符,五百張猛火符,二十七張神火符……」
輕輕捏著儲物袋子,李神宵臉色越來越冷。如今距離周春律送來書信的那天,已經過了三天的時間,今天晚上就是去望月坪的時候。三日時間,李神宵畫了這千多張符紙,不眠不休,此刻臉上不僅沒有半點疲憊的神情,精力反而極為充沛。
修為突破先天成為仙師,已經能夠不要吃飯睡覺,光靠著打坐修行,就能保證旺盛的精力。不過李神宵這一次要對戰的,同樣是兩位仙師級別高手,那周春律與王霸不論修為在仙師九品中的哪個品級,也肯定比李神宵要高出不少,因為李神宵剛剛進入仙師級別,乃是處於仙師的最低層次。
可是,李神宵卻並不覺得,周春律與王霸兩人修為比他高,就能完全戰勝他。當初在滄浪城的時候,李神宵修為僅僅只有一品先天級別,卻能用一把菜刀,將張半仙與鄒半仙兩人殺掉。這件事足以證明,在生死相鬥之時,修為高的不一定穩勝,而修為低的也不一定必死無疑。
月光似流水一樣,從空中直瀉而下。
銀白色溫潤的光輝灑落在玄冥峰中,夜色之下,四週一片寂靜,唯有隱隱約約的蟲鳴蛙聲,傳到李神宵耳中。施展出騰雲術與陸地飛行術,李神宵往望月坪方向飛行而去。這一次受到周春律與王霸二人的算計,本來李神宵可以把這件事情跟師姐涵瑩說清楚,然後化解這一場陰謀,只是李神宵知道,即使今日周春律與王霸的陰謀不能達成,肯定日後還會再害他。
一旦被兩人知道,李神宵已經看穿了他們的陰謀,這兩人日後再算計李神宵的時候,肯定會變得謹慎萬分。還不如藉著這一次機會,假裝中計,看看周春律與王霸二人,到底想要幹什麼。李神宵飛在空中,心中想道:「若是用了這千多張符紙,都鬥不過周春律與王霸,而這兩人真敢在玄冥派主峰玄冥峰殺我,我就用出七寸玉劍,將這兩人統統殺了!」
丹田中玉劍,單單第一重禁制,就是一百零八個增加飛劍鋒銳屬性的銳金陣。在李神宵只有修為只有五品先天的時候,連九品仙師無憂真人使用法寶七煞墨玉雲,都險些擋不住這飛劍,如今李神宵修為進入仙品,量這兩個指天峰弟子,也難在七寸玉劍劍鋒之下,討得一條性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李神宵的行事準則。
「人若殺我,我必先殺了別人」,這是李神宵半年之前,在滄浪城外山神廟中領悟到的道理。
十來里的距離,李神宵施展術法飛行,只需片刻,就到了望月坪中。果真望月坪和想像中的一樣,青草叢生,越有三四十畝的方圓,不過涵瑩卻不在望月坪中,反而是周春律與王霸,二人腳下踩著兩柄精光閃閃的飛劍,一前一後朝著李神宵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