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碰就不碰,那麼凶幹嘛!不過我這些個日子能自由行走,該不會是你在陰曉玲面前說了什麼吧!」
「不然呢?」花少槿丟給顧傾綰一個白眼:「娘子覺得要是沒有為夫出力,你日落三竿都見不得人影,那些三姑六婆會放過你?」
顧傾綰低下頭想想也是,原來是這位二少爺的功勞:「那麼相公,小娘子有一事不明,能否請教?」
「娘子有什麼疑惑呢?」捏捏懷中人的小臉,花少槿故意逗弄著她。
「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然後嚇人一跳的感覺怎麼樣?」說著捏住花少槿腰間軟肉擰了半圈。
看著眼睛亮亮的顧傾綰,花少槿很是得意,自家娘子就要每天都生龍活虎的:「想知道是什麼感覺,為夫帶你體驗一下。」
說著他就帶著顧傾綰躍上牆頭,手牽手一路沿著牆頭走到北院。
來到北院,示意顧傾綰不要出聲,花少槿一把抱起顧傾綰,輕輕一躍跳下院牆。
葉月正給主子守門,守著守著就犯了困,索性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忽然感覺到有人掐住自己的脖子,葉月一個激靈嚇醒了:「誰!別殺我,我就是個小丫鬟,別殺我。」
葉月害怕極了,東苑鬧鬼的事情剛過去沒多久,北院進了強盜嗎?忽然一個輕佻的聲音傳進耳裡。
「娘子,背後嚇人一跳的感覺怎麼樣?」
咦,二少爺!一抬頭就看見主子和二少爺戲謔的看著自己。
「主子,你終於回來了,一回來就嚇我。下次再也不給你守門了。」
顧傾綰敲了敲葉月的腦袋:「你個小妮子,還給我守門?我進來了你都沒發覺。哼!」
葉月剛要反駁,就看見二少爺抄起主子,直接把人就這麼給抱進了屋裡。這夫妻倆進了房,自己也不能去礙眼不是。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塵土,關好院門,逕直走到自己房裡。熄燈睡覺!
「這丫頭,我明個定要好好教訓她,守門的時候竟然睡得那麼香,哼!啊!」
不等顧傾綰說完,就感到自己就像只氣球被人拋了起來,還沒有感受過程就重重的落在了床上,儘管有厚厚的床褥鋪墊著,但摔下的時候,還是嘗到了痛感。
休息了片刻,顧傾綰從床上跳了起來,她氣呼呼的指著站在床邊詭笑的花少槿,破口大罵起來:「你個死病秧子,敢摔老娘,不想活了嗎?」
花少槿雙臂抱胸,挑起眉,他是喜愛顧傾綰的性子,但是對於她蠻狠的樣子有些不待見,他走近顧傾綰,一點點靠近她。
「娘子是越來越不懂禮節了,在外做事我許你男裝,但是在府裡,你就是個女兒家,那些在外面混的字眼都給我收了,聽到了嗎?」
顧傾綰沒理會他,抓起一個枕頭就朝著花少槿的腦袋砸了過去,被躲了過去之後,又拿起一個飛了過去。
不知是花少槿故意不躲,還是他躲不過去,第二個枕頭準確無誤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逗得顧傾綰哈哈大笑起來:「病秧子,你也不過如此呀。」
「姐姐!姐姐在屋裡嗎?」門**茉璃的叫聲響起:「我要進去了!」
顧傾綰愣在那裡,她看向花少槿,又看看滿屋子狼藉,大叫一聲:「等一下,我還沒穿好衣服,等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一邊從盒子裡取出面具戴上,一邊暗示花少槿快點躲起來。
見他不動,她兩步走到他身邊,用極低的嗓音吼道:「你幹什麼,快點啊,她要進來了。」
說著就將花少槿推到床後。吱呀!門也正好在這時被人推開,陰茉璃探出個腦袋進來。剛好見到顧傾綰在往床後藏著什麼。
「姐姐,你在做什麼?」好奇的陰茉璃走到顧傾綰的身後說道。
「哎喲!」顧傾綰大叫起來,她盯著床後的花少槿,不知道這後面的陰茉璃是否有看到他,不過光線那麼暗,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
「呃,呵呵,妹妹,這麼晚了怎麼還來我這邊啊!」顧傾綰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轉過身。
啊!顧傾綰一轉身就把陰茉璃嚇的大聲叫了起來,尖銳的聲線刺的她頭痛。
葉月聽到動靜立刻趕了進來,發現陰茉璃在屋中也是楞了下,她四下看了看,並未發現花少槿的影子,假裝鎮定的問道:「兩位主子,發生了什麼事?」
在下人面前,陰茉璃是不會給他們有機會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她乾咳了一聲:「沒什麼事,你出去吧!」
「妹妹怎麼了?難道是被我這張臉嚇到了?」顧傾綰挑釁的看著對方。
陰茉璃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姐姐身材豐滿,皮膚白皙,只是這臉上的紅斑有些嚇人,若是沒有這塊斑姐姐也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呢。」
顧傾綰心中瞭然,陰茉璃見過自己的真容,這次來北院是來和自己談判的,於是開門見山:「妹妹忽然對我的容貌感興趣,想必是已經看過我的花容月貌了,難怪這幾天你總是盯著我的臉看,怕我藉著這副容貌把少槿從你身邊奪走嗎?」
顧傾綰如此直白,一時讓陰茉璃語塞:「你,你真不害臊!」
「呵呵,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哼,顧傾綰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容貌傾城,卻整天頂著這張醜臉招搖過市,連少槿都沒見過你的真容吧。」
聽出陰茉璃言語間的試探,顧傾綰順水推舟:「沒錯,這張臉只有你和葉月兩個人見過,少槿一次也沒見過。」他見過很多次!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讓少槿看見?」這個問題讓陰茉璃百思不得其解,一激動就順嘴問了出來。
「陰茉璃,我想你誤會了什麼。」顧傾綰摸著臉上的面具,神情落寞:「我這張臉,是不可能恢復的,天底下沒有藥物能祛除我臉上的斑。你看到的容貌不過是用了一種特殊的遮瑕粉而已。」
「遮瑕粉?」陰茉璃明顯並不相信。
「你以為我當日為何會生病暈倒,就是因為我用了遮瑕粉的緣故。」顧傾綰說著,手撫胸口輕咳一聲,表示自己現在還很虛弱。
「你是說遮瑕粉有毒?」陰茉璃大驚。
「沒錯,那是劇毒之物。當然有奇效,但過量使用會讓人漸漸衰弱,連續用十天就能讓人一命嗚呼。」顧傾綰眼中淚痕點點,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陰茉璃打量著她,不禁問道:「那你還去用?」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女為悅己者容,換成是自己,也必定會去試一試的:「那你還會再用嗎?」
顧傾綰擦乾溢出的眼淚,摸著臉幽幽一歎:「不了,螻蟻且偷生,命都沒了,再漂亮又有什麼用。」
原來如此,陰茉璃勾起嘴角,心裡樂開了花,解決了心裡的隱患,她忽然想起剛進門時顧傾綰的反常。趁著她在那顧影自憐,悄悄地往床後方向移動,倒要看看究竟藏了什麼!
陰茉璃加速躥到床邊,猛的掀起床幔:「誰在裡面!」
顧傾綰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急忙轉過頭,定睛一看,床後空空,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看見你往裡面藏了一個人!」沒抓到人,陰茉璃頓時慌張起來。
「妹妹這是幹什麼?來我房裡抓姦夫嗎?」顧傾綰走到床邊,衝著還沒回過神的陰茉璃啪啪連扇兩個耳光。
「你,你敢打我!」陰茉璃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盯著還要動手的顧傾綰。
「我打的就是你!」說著又往她臉上招呼幾個巴掌。
一連被甩了幾個耳光,陰茉璃也不甘示弱,伸手就朝顧傾綰臉上撓去。
顧傾綰顧忌臉上的面具,往後一縮。陰茉璃乘勢而上,兩人扭打在一起。
「快來人!來人啊,顧傾綰要殺人了。」陰茉璃一邊打,一邊出聲。
守在門外的丫鬟們聽到動靜,立即衝了進去,將兩人分開。
陰茉璃臉上紅腫,嘴角還有幾分血跡,十分狼狽,她惡狠狠的盯著只是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的顧傾綰:「顧傾綰,你敢傷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一旁,顧傾綰正被葉月伺候著整理衣服,聞言冷哼一聲:「我這北院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給我滾出去!」
陰茉璃擦掉嘴角的血跡,稍稍整理一下儀容,咬牙切齒的瞪著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等著你浸豬籠的那一天。我們走,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我才不願意呆在這!」說罷氣勢洶洶的領著人離開北院,這事還沒完!
果然,顧傾綰這邊剛剛收拾好,就有小丫鬟來北院傳話,陰曉玲有請!
「主子,您剛剛打了璃少奶奶,大夫人就讓您過去,會不會是要對您不利啊,咱們不去行不行?」葉月嚇壞了,璃少奶奶可是大夫人的掌中寶,主子這下又要受罰了。
「去,為什麼不去!陰茉璃跑到北院找我麻煩,我倒要看看大夫人準備怎麼包庇她!」顧傾綰心中氣急,抬腳就往東苑走去。
氣勢絕對不能弱,不然被慣會拜高踩低的花府下人們看到,受苦受難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