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對於極限奔跑肺活量考核測試的兩個要求,第一個很好理解,就是不能偷懶;至於第二個,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學員不理解,而當真正開始跑的時候,他們才明白,不能把防毒面具弄髒到底是什麼意思。
龍穴的訓練場上,八十多個的參選學員背著二十公斤重的負重背囊、戴著便攜式防毒面具,攜帶著武器,正在進行極限奔跑測試。
為了防止有毒氣體從四周的空隙中鑽進面具內,所以世界上任何一隻防毒面具的四周都是密封的,而這就使得臉上的熱量撒發不到空氣中,悶熱無比,眼睛被額頭流下的汗水迷住了也無法擦拭。這些頭上戴著防毒面具的學員,此時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每個人都在心中幻想著從天而降一大桶冰水,讓自己好好涼快涼快。
「昊、昊子,他妹的,這玩意兒太折磨人了。」跟在羅昊身後的徐旭東氣喘吁吁的向羅昊抱怨道。
「再、再難受,也、也要忍著!用司徒教你的方法調節呼吸。」因為戴著防毒面具的奔跑,呼吸不暢的原因,羅昊此時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一個原本跑在周柏前面的學員,因為呼吸不暢,發生了暈厥症狀,癱倒在地。那個學員剛倒下,兩個站在隊伍外的救護人員就衝進訓練場,把那個學員抬出去接受治療。毫無疑問,在他得到恢復之後,他的此次選拔之旅也將被畫上句號。
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有幾個學員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暈厥的症狀,天還沒有黑,就已經有十個學員遭到了淘汰。周柏以前只是聽聞龍隱部隊選拔的淘汰率驚人,但是現在他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這驚人的淘汰率恐怖到什麼程度。
不過在孫濤沒有喊停之前,這種檢測肺活量的極限奔跑就不會停止,而且也沒有人敢停止。
哇!跑在李毅峰前面的梅慶偉突然彎腰吐了,這讓體力也幾乎到達極限,步伐有些不穩的李毅峰差點撞到他的身上。
因為上午腐爛池中令人噁心的一幕,加上長時間戴著防毒面具呼吸不暢,讓梅慶偉出現了反胃,剛開始他還能靠自己的意志力進行克制,但是時間一長,隨著體力的消耗,意志力減弱,中午吃進肚子的東西終於是不受控制的衝出了他的喉嚨,灌滿整個防毒面具!
原本就狹小的空間,又被灌入了大量的嘔吐物,讓梅慶偉的呼吸更加不暢,一吸氣,防毒面具中的嘔吐物就會通過他的鼻子倒灌進他的喉嚨。
在梅慶偉伸手想要摘掉自己頭上的防毒面具,讓自己呼吸一口久違的新鮮空氣的時候,孫濤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想要解開防毒面具的手,厲聲喝道:「菜鳥19號,只要你解開防毒面具,就被視為自動棄權!不想被淘汰就把你吐在面具裡的東西嚥下去,然後接著跑,直到我喊停為止!」
梅慶偉慢慢放下自己的手,他不想就這麼放棄,於是這個武警部隊偵察連出身的老兵咬牙吞嚥起堆積在防毒面具中,那平時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覺得難受的嘔吐物,可是他還沒嚥下幾口,那種黏糊糊的感覺再次讓他噁心把剛才嚥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孫濤失望的搖了搖頭,勸說道:「放棄吧。」
但梅慶偉卻固執的沖孫濤搖了搖手,繼續吞嚥起面罩裡的嘔吐物,嚥了吐,吐了再咽……
他把指甲掐進自己的手掌,用疼痛感來刺激自己不要放棄,直到把防毒面具中的最後一口嘔吐物嚥下後,梅慶偉站直身子,邁著他並不算穩健的步伐回到正在繞圈奔跑的隊伍中。
看著梅慶偉執著的背影,孫濤的嘴角向上翹起一道弧度,19號,你是個有意思的傢伙,我記住你了!
當天色完全昏暗,孫濤喊停的時候,整個訓練場還能站穩腳的不足一半人。孫濤看著東倒西歪的參選學員,大聲吼道:「不想讓你們的心臟因為受不了刺激而出現間歇性休克,就都給我起來!」
羅昊摘掉自己頭上的防毒面具,確認自己小組裡的隊員沒有出現什麼不適後,走到臉上沾滿嘔吐物的梅慶偉身邊,問道:「梅哥,你沒事吧?」
梅慶偉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沒事,當初來參加選拔的時候,就跟以前部隊裡的兄弟說好了,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我可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
羅昊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老兵,眼中多了一份敬意,「如果是在戰爭年代,跟你這樣的老兵一起上戰場,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別大意,今天的淘汰還沒結束呢。」
梅慶偉點了點頭,拎著那只滿是污穢的防毒面具,朝水龍頭的方向走去。
……
晚飯後,徐旭東幾乎是爬著回到了帳篷,往自己床上一趴就再也不想動彈。
「這個選拔考核實在是太恐怖了,今天一天就淘汰了15個,我估摸著等到體能測試期結束,現在這麼多人還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不錯的了。」韓輝一屁股坐在床上,直搖頭。
「有那個時間歎息就抓緊時間休息吧,今天晚上不會平靜,他們不可能讓我們舒服睡一晚上!」羅昊推了韓輝一把,仰頭躺倒在床上。
因為對龍隱部隊的瞭解,所以儘管自己的身體非常疲憊,羅昊也沒有睡死,只是閉著眼睛在床上淺眠。晚上十點,兩聲標誌性的爆炸聲,再次從帳篷外的空地傳來,第一天體能測試的「宵夜」來了!
「所有人拿好你們的武器裝備,進入射擊訓練場,速度快!」齊凡拿著高音電喇叭,站在一張擺放著清一色95-1自動步槍的桌子前,對著衝出帳篷的參選學員吼道。
轟!轟!轟!
射擊訓練場上,隨處可見沖天而起的火光,還有加裝了曳光彈在夜空中劃過的痕跡。
羅昊站在射擊訓練場的入口處,對著自己小組裡的組員吩咐道,「進去以後,全部跟著我走,不要亂跑,不然很有可能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