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昊將繩子在自己的手臂上纏繞一圈,對同樣懸在半空中的雲熙大聲喊道:「抓住了,別放手!」
在地獄門口打了個轉,死裡逃生的雲熙已是被嚇得花容失色,兩隻手抓住羅昊的手臂。羅昊大喝一聲,咬牙把她往上提起。
「周柏,快把我們弄上去!」羅昊漲紅著臉,仰頭對懸崖邊上四個還處於失神狀態的隊員求助。
羅昊和雲熙加上兩隻背包以後總重量在兩百七十斤左右,不過以四個成年男子的力量要想把他們連人帶包一起拉上去,也並不算太過困難。在周柏的指揮下,羅昊和雲熙的身體一點點的往上升。
就在羅昊準備送一個口氣的時候,細微的繩子斷裂聲又一次在他頭頂上方的響起,抬頭往上一看,羅昊頓時變成了苦瓜臉,我靠,運氣沒那麼背吧?他手中這根碩果僅存的麻繩正逐漸抽絲斷裂!
「雲熙,把你身上的背包扔了!」羅昊低頭對雲熙命令道。目前只能設法減輕兩個人身上的負載,延緩繩子斷裂的時間。此時他並不方便解除自己背後的背包,所以讓雲熙丟掉背包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不行!」
出乎羅昊的意料,雲熙竟然直接拒絕了他的要求!這個蠢女人腦子裡面是被澱粉勾了芡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緊張她那個破包?正當他準備再勸說她幾句的時後,雲熙突然對他開口了。
「羅昊,你把我放開吧,這根繩子承受不住我們兩個人加上背包的重量,你把我放開,你至少還能活命。」說著她居然去掰羅昊的手指。
「我草,你這個笨女人發什麼瘋?!」看到雲熙瘋狂的舉動。羅昊忍不住當著她的面大爆粗口,「給我上來!」
羅昊踩住巖壁上一塊凸起的石頭,大喝一聲,手臂力量暴漲,硬生生的將原本懸在半空中的雲熙拉上來,摟住她的柳腰,瞪了她一眼,虎著臉說道:「我真想不明白,你這笨女人腦袋裡面想點什麼東西,為了一個背包情願自己去死。還有,我不需要一個女人靠放棄自己的生命讓我活下去,這麼卑劣的事情我不屑、也不會去做。」
在周柏等人的努力下,羅昊和雲熙距離懸崖的距離越來越近。羅昊鬆開纏在自己手臂上的麻繩,用鮮血淋淋的右手扣住崖壁上石頭的縫隙,對雲熙說道:「你踩著我的肩膀先上去!」
雲熙這次沒有拒絕,畢竟在可以生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會去死。在羅昊的幫助下,雲熙在踩住一塊凸起的石頭準備爬上羅昊的肩膀時,腳下的石塊突然斷裂,把雲熙又一次嚇得臉色蒼白。
「沒關係,找準位置,繼續往上爬,你可以做到的!」除了剛才因為不服從自己的命令並且要想輕生的時候,羅昊怒斥過她之外,一路上,羅昊對她的鼓勵從未停止過。
鼓勵對一人正在嘗試前進的人來說,非常重要。羅昊小時候在訓練的時候摔倒了,師娘總會一邊幫他擦藥一邊鼓勵他繼續前進。
雲熙顫顫悠悠的從羅昊的肩膀上站起來,正準備伸手抓住周柏扔出的求生繩時,羅昊扣在岩石縫中的右手突然覺得有些鬆動,緊接著聽到啪嗒一聲脆響,一道裂紋以羅昊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手中的岩石上擴散。
不會這麼倒霉吧?!羅昊的心中咯登一下,還沒來得及採取有效的措施,他手中的石塊便徹底碎裂,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墜去。
手指剛觸碰到逃生繩的雲熙,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覺得身體一沉,自己的指尖和逃生繩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啊的一聲驚叫,跟著羅昊一起往懸崖下墜去。
在下墜的過程中,羅昊把雲熙緊緊的抱在懷中,並用雙手護住頭部的要害,用背部與崖壁相接觸,減緩身體下墜的力量,濺起的碎石屑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山壑差不多有兩百米深,兩側的巖壁呈六十度斜坡狀,原本羅昊以為用雙腳滑鏟的方式可以順利的抵達到達崖底,但是一段從石縫中探出的老樹樁卻毫不留情的撕碎了羅昊美好的願望。
在他的腳踢中老樹樁的時候,他整個人隨之失去平衡,原本被他抱在懷中的雲熙也被他失手拋了出去,摔落在一處灌木叢中。羅昊自己在滾落的過程中撞上一塊岩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石頭撞暈的羅昊睜開了眼睛,此時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酸痛難忍,咬著牙吃力的地上坐起來,他緊張的朝自己腰帶摸去,當發現龍牙軍刀還在的時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帕蘭砍刀在去繩橋上就雲熙的時候,就被他丟在了懸崖邊上,這把龍牙軍刀是他僅存的武器。被繩子磨破的手掌結了一層暗紅色的血痂,已經不再流血,手臂上雖然被碎石屑劃出了十幾道細小的口子,但並無大礙。
只是後背處在剛才下墜時與石壁直接接觸的位置,現在火辣辣的痛,應該是被蹭破了大塊的皮膚,就連身上的迷彩服都黏連在上面。
拖過掉落在一旁背包,仔細檢查了一下物資,除了丟失了那卷困在背包上雨布之外,其他的物資包括急救包之內的東西都在,這又讓羅昊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環顧了一下自己身處的崖底,周圍鬱鬱蔥蔥遍佈綠色的植被,灌木叢中不時有野兔謹慎的探出小腦袋,遠處幾顆果樹梢上還掛著青黃色的野果,仔細聆聽甚至周圍甚至還有水流的聲音。野兔、野果、溪流,食物和飲水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糟了,雲熙!」
查看完周圍環境,羅昊才猛然想起跟他一起跌落崖底的雲熙,按著自己昏迷前的記憶,羅昊朝雲熙摔落的灌木叢走去。撥開灌木叢,眼前的一幕讓羅昊大驚失色。
雲熙俏臉蒼白的躺在灌木叢中,她的左肩被一根尖銳的樹枝刺穿,她胸前的衣服上殷紅一片,就連周圍的植被上都被濺出的鮮血染上點點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