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升起紅色的信號彈,正在進行的一場拔河比賽,立刻結束。丟下繩子的士兵立刻瘋狂有序的跑步前進,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戰艦上唯一淡定的就是陳燮,依舊在太陽傘下慢悠悠的嘬一口果汁。
信號兵從高處傳來嘶喊聲:「發現紅色信號彈一枚,又發現一枚,又一枚,我看見了。」
負責指揮主力艦隊的安東尼,這時候緊張無比的端著望遠鏡,努力的去發現海上的目標。大海太大了,想找到一條船太難了。儘管花費了十餘年來打造一支艦隊,但是這個時代的科技水準,很多東西無法克服。即便是現代社會,在海上想找一個失去聯繫的目標難度也很大。
「左前方!三十五°。」信號兵再次確定位置,安東尼立刻轉向,終於看見了船帆,這是一艘飛剪船。「快,確定位置,我們這是在哪?」話音剛落,一名年輕的參謀立刻回答:「巴拉望群島以北的海面,距離海岸不超過五十海里。目前沒有發現偏離航線的跡象。」
一個小時後,飛剪船變得清晰了,信號兵翻譯旗語:「敵艦三十艘,航線正常。」
下意識的低頭看看手錶上現實的時間,安東尼的臉色黑了,罵了一聲:「該死。」
匆匆的走到前甲板上,安東尼站在陳燮跟前,立正報告:「閣部大人,巡邏船隊發現了荷蘭人的艦隊,從距離上來推斷,遭遇敵艦時已經天黑了。」
「怎麼。你擔心荷蘭艦隊打夜戰麼?」陳燮露出微笑,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反問。安東尼回答:「我擔心,敵艦趁夜色逃跑。」陳燮淡淡道:「還能往哪裡跑?南海雖然不大,但是離開了航線,同樣充滿未知的風險。現在就看西勞經。他只要搶在荷蘭人的艦隊之前趕到巴達維亞,我們就能在大海上全殲這支艦隊。」
陳燮的眼神不禁往北面看去,這個時候蘇皓宸指揮的第二分艦隊,應該從瓊州出發了吧?他們走的是另外一條航線,從安南的海面一路南下,直接殺向淡馬錫(新加坡)。馬來半島那個地方真心不缺帶路黨啊。華人早就在那裡定居了。當地華人的代表,已經多次去華亭,跪求王師討伐不臣。無奈的是,在淡馬錫那個地方,曾經的華人定居點是被葡萄牙人毀掉的。現在兩邊居然是盟友了。國家和國家之間只有利益,犧牲的都是小百姓。很殘酷的道理。
「西勞經閣下應該已經過了蘇祿海,進入了西裡伯斯海域,如果沒有意外,半個月之內必然能抵達巴達維亞。閣下的意思,我們其實不用著急?」安東尼想到這個,立刻有點羞愧了。陳燮笑笑道:「作為指揮官,你的一言一行。都會給下屬帶來不小的影響。鎮定一點,慢慢的等待,我堅信荷蘭人在天黑前看見我們的艦隊時。立刻會掉頭就跑。所以,不用擔心他們跑掉,而是要想好,我們再哪裡追上他們比較合適。」
對於無時不刻都有一艘或者兩艘飛剪船跟著荷蘭艦隊的事實,現在的奈特已經無條件接受了。不接受也沒有任何辦法,它們的速度太快了。十三節?還是十五節?根本就是在海面上飛一樣。最高航速只有八節的荷蘭艦隊,根本就追不上這些飛魚。
進抵巴拉望群島的海域之後。奈特變得非常的小心,傳說中大明帝國龐大的艦隊一直沒有出現。沒出現的敵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不知道他們在哪,什麼規模?什麼裝備和什麼素質等等。站在奈特身邊的揆一,似乎並沒有放棄努力,不厭其煩的再次提起自己失敗的戰例。他的目的就一個,奈特立刻掉頭回家,不要把寶貴的艦隊消耗在這個毫無意義的行動中。很明顯奈特也是一個固執的軍人,在沒有接到印度的命令時,他是不會掉頭的。同樣很明顯的是,在離開巴達維亞的時候沒有等到來自印度的命令,這個計劃就不可能撤銷。
印度方面的計劃,在那邊的荷蘭人看來已經很保守了,在大明海域炫耀一下海上的武力,絕對不允許靠近大明的近海甚至登陸。堂堂的海上馬車伕,做到這點已經很保守了。
「同為荷蘭王國的海軍將領,我能理解揆一先生的擔心。但是我想你也應該理解我的為難。我接到的是軍令,沒有上面的進一步指令,我必須執行完這個任務。除非我親自確定了這個任務不可能完成,否則我不會下令艦隊掉頭的。儘管我已經接受了你的說法,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納特很耐心的對揆一說了這麼一句,繼續用單筒望遠鏡查看海面。
很快他有看見了一艘該死的快船,獨特的造型,飛一樣的速度,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啊。
黃昏來臨了,排成一個縱隊的艦隊,繼續在海面上航行。夕陽在海的盡頭染紅了大海,這樣的景致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雖然每一次都如此的絢爛,但是已經無法吸引奈特的注意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東北面的海域。
「該死!」突然,望遠鏡裡出現了一片白帆,進而不斷出現更多的白帆。憑著他的經驗,不難判斷出這是戰艦。幾乎是同時,揆一發出了驚呼聲:「快看,快看,前面的戰艦發來了信號,發現一支龐大的船隊。」
「我已經看見了,他們絕對不是來做客的。好吧,再等一會,就十分鐘。」奈特顯得有點緊張,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快,呼吸變得的急促。十分鐘過的很快,又過的很慢,終於確定這是一支不明來意的艦隊時,看看白帆的數量,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五十艘,看清楚了。雖然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但是已經很強大了。命令艦隊,立刻轉向,返回巴達維亞。」奈特發出了指令,這時候揆一根本就沒理他,而是喃喃自語道:「晚了,他們加速了,最遲明天中午,就能追上我們。」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奈特震驚了,揆一歎息一聲,放下望遠鏡道:「我可以斷定,他們的艦隊平均航速在十節左右。這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不會搞錯的。上帝保佑吧,我們能利用夜晚擺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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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擺脫?奈特在下達指令後,無奈的看看一艘正在提速逼近的飛剪船,這是上前來看個仔細麼?真是太欺負人了,這些該死的蒼蠅。這一路上不知道嘗試多少次,想幹掉這些傢伙,沒有一次能看見成功的希望。
艦隊完成轉向之後,望遠鏡中後面的大明艦隊看的更清楚了。一面紅旗,在一艘巨型戰艦上飛舞,上面有一個太陽和一個月亮的圖案。這支艦隊排成了一個縱隊,正在快速的南下。扭頭看看西邊的太陽,還好,正在往海裡掉。
夜幕降臨了,大海上漸漸的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船上的燈火還在閃爍。這個時候的陳燮,慢條斯理的正在享受他的晚餐。主菜是一條魚,他不是那些海軍的士兵,魚已經吃到想吐了。寧願去吃那些難吃的罐頭,也不吃魚。
吃完飯,在甲板上散步,不緊不慢的腳步,落在每一個士兵的眼中,似乎也就不那麼緊張了。陳大人跟大家在一起呢,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可是不敗戰神!在登州營,不論海軍還是陸軍,陳燮都是被神話之後的形象。就算他跟別人長的差不多,就算他怎麼看都是一個平凡的人,都不影響士兵們心目中這個神一樣的存在。
因為這麼一個因素的存在,艦隊的官兵意外的淡定,對於即將來臨的戰鬥,似乎也沒那麼緊張了。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實在是緊張的睡不著,就起來看看那艘燈火通明的戰艦。似乎看一眼,就不緊張了。大明的普通小民而已,命賤,不敢跟閣部大人比。
一夜意外的平靜,天命時分,叮叮噹噹的響聲驚醒了陳燮,睜開眼睛看看身邊,一條手背當成了枕頭,牢牢的抓在手裡,枕在脖子上。這女人睡覺愛蹬被子的習慣就沒改過啊,兜兜揪成一團了,兩團肉露在外面。
紅娘子在被戳進來的時候就醒了,回頭瞇著眼睛往一眼,媚眼彎彎的如月牙一般,沒幾下便自動往後使勁,扭腰送臀的配合晨練。天已經亮啊,不能發出太大的動靜,只能往嘴裡塞一支手,好像昨晚上擼過那裡還沒洗手啊。
陳燮似乎有點興奮,定力沒有了以往的悠長,攀上巔峰的紅娘子不過一陣急促的收縮,身子還沒軟下來,後面便停止了聳動。感覺到這一點的紅娘子回頭詫異的問:「怎麼了?」
陳燮淡淡道:「沒什麼,不過有點緊張而已。每次大戰前都這樣,緊張興奮,很快就沒事了。」沒剩下多少力氣的紅娘子還是起來了,隨便套一件睡袍,招呼那些朝鮮女子們進來。這一層甲板上,那是不能有一個士兵出現的。
梳洗之後的陳燮,一身戎裝,人摸狗樣的登上一層甲板,出現在士兵們用餐的食堂裡。女人們可以在下面吃飯,陳燮是必須來到這裡,跟士兵一樣排隊打早餐吃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