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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朝議 文 / 斷刃天涯

    第五百二十三章朝議

    陳燮心裡非常的爽,也很失望!「兩個凡是」這個大殺器還是很厲害的。誰都挑不出毛病來,誰要敢出來反駁陳燮,一準被皇帝整個人死骨頭爛。老朱家的皇帝,哪個心眼都不大。看看張居正就知道了,死了都要鞭屍。比起萬曆,朱由檢可謂變本加厲。打著國家利益的旗號,去對抗所謂的與民爭利,陳燮真是離經叛道的代表。但他說出來的話,就是沒人敢出來反駁。就在那一刻,陳燮似乎浩然正氣在身,誰都不敢正視。怎麼說呢,實在是大明朝這些官員太不上檯面了,事情做的太過分了。國家搞成這個樣子,皇帝又責任,臣集團的責任更大。反正大家就是比爛,誰都不敢理直氣壯的站出來反駁陳燮說的不對。

    真可惜,沒人出來跟我對噴!陳燮在心裡默默的想著,很是遺憾。剛才那一刻,要是有人出來跟他吵架,那才是正中下懷。站在一個偉光正的立場上,誰來都能滅了。所以說,政治正確很重要,不管你在過程中如何的齷齪,有一個正確的政治立場就贏了一大半。

    陳燮在很多人眼裡就是個不能碰的刺蝟,雖然他很可恨,但是無從下手。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搬出來算計,你會發現根本就沒多少漏洞可以利用。以前他們對付政敵無往不利的東西,在陳燮這裡全然無效。你說陳燮有黨?就算是有,那又如何?陳某人都不願意留在京師,有黨跟無黨有區別麼?慫恿陛下與民爭利?呵呵,這話能說服誰?違背祖制?按照祖制來算的話,這大殿裡的臣,能拉出去扒皮實草的可不在少數啊。朱元璋玩的是貪污五十兩就扒皮實草的套路。祖制這個東西就不要拿出來對付陳燮了。對付被人,大概還能有點用。這人在經濟上乾淨的令人髮指,沒法子做章。

    還有一個最厲害的手段,叫失德!問題是,滿朝武,誰能跟陳燮比德?比忠?呵呵!

    早朝開始了。朱由檢上了龍椅,往下面看著大臣們三呼萬歲的時候,忍不住嘴角翹了起來,差點沒笑出聲來。別人都一本正經的,就一個人站在,靠在柱子上打瞌睡。換成別人,哼哼!可惜這個人是陳燮,朱由檢逼著他上朝,本來他的位置是在前面的。結果這傢伙混到最後一堆小官中間。朱由檢可以肯定,吳直一定交代清楚了,這貨肯定就沒聽進去。算了算了,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生氣。

    「眾卿家,可有本奏?」朱由檢心情不錯的開口了,首先站出來的是洪承疇。

    「陛下,臣有本奏。」朱由檢看看他倒是很順眼的,這位臣子這些年一直在戎馬征戰。為大明的穩定立下了不少的功勞。當然了,他也沒少吞別人的功勞。就拿這次在四川的決戰來說吧。已經及時趕到戰場的洪承疇,發現四川的官兵崩潰之後,坐視四鎮苦戰。要不是林及時趕到,搞不好就崩潰了。結果戰鬥結束之後,他毫不客氣的領了運籌首功,絲毫沒提他坐視四鎮苦戰的事情。

    「愛卿請講!」朱由檢難得面帶微笑。嗯,最近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真是不易啊!

    「陛下,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川中各路人馬,糧草可就地補給。籌餉卻不易。如今江南開海,可走水路運送錢糧之川中,確保大軍作戰。」這話是洪承疇早就想說的,蜀道難這個話不是白給的,走漢中入川,實在是太費事了。

    朱由檢一聽這個,把眼睛看向了戶部尚書楊廷麟和兵部尚書盧象升,那意思不是早就說好了麼?你們沒通知陳燮?楊廷麟站出來道:「回陛下,如果路上沒有耽誤,糧餉已經過了夔州。此次糧餉共計野戰乾糧二十萬石,銀圓十萬。」說完楊廷麟便扭著脖子往後面找,心道這傢伙剛才一眨眼就不見了。

    朱由檢知道他在找陳燮,咳嗽一聲。王承恩捏著鼻子下來,走到陳燮身邊,這貨靠著柱子睡的正香。昨晚上朱媺娖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周皇后的教育,那個黏糊啊。各種戰術都用上了,還拉上了兩個宮女做幫手,一直折騰快到卯時了才算完,陳燮壓根就沒時間睡覺啊,就過來上朝了。

    別看朱媺娖年紀小,一旦堅定了要給陳家開枝散葉的信念,戰鬥力絕對倍增啊。

    「陳閣部,醒醒!」王承恩過來低聲說話,陳燮嘟囔一句:「別鬧,都鬧了一晚上了,讓我睡會。」這話說完,整個早朝的秩序就算是毀了。臣還能憋著,勳貴們哈哈哈的忍不住了,都尼瑪笑瘋掉了。尤其是成國公朱純臣笑的最歡。要說京師這幫勳貴,跟陳燮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大概就是因為陳燮逼死了趙之龍的緣故。其實這貨的人緣一直就不好。

    陳燮總算是醒了,擦了擦口水,看清楚現場後,忍不住也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王公公與何吩咐?」王承恩只好苦笑道:「陳閣部,您的位置不在這啊。」陳燮無奈的跟著王承恩走到前面去站著,心裡很是膩歪。有什麼站後面不是一樣說麼,站前面還怎麼睡啊。楊廷麟看見他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這傢伙太尼瑪混蛋了。

    「思華,川中各軍的糧餉,籌備的如何了?奏本上只說了第一期的,後面的情況如何?」楊廷麟說的是軍國大事,自然是一本正經。陳燮聽了卻歪歪嘴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這點事情也來打擾我睡覺。考慮到糧食太佔地方,四川也不缺糧食,今後就不運糧食了,都運的銀圓。一個季節運一次,每次五十萬元。沒別的事情,我這就回去接著睡了。」

    陳燮要走,看見龍椅上憋著笑的朱由檢,只好訕笑著站住拱手道:「陛下,臣不知禮法,請陛下責罰。」朱由檢哪會責備他,笑了笑道:「愛卿生長於海外,不知者不罪。」

    楊廷麟還沒說話呢,盧象升便怒道:「思華,你也太馬虎了。往四川運糧固然麻煩,但是你只運銀子,流寇肆虐之後的四川,糧食價格能低麼?這不是胡鬧麼?」這話一說,朱由檢的臉色都不對了,他可是知道當初歸德府的糧價三千一鬥。

    陳燮聽了也不生氣,笑道:「盧建鬥,你什

    麼時候見我胡鬧過?這是軍國大事,我能胡鬧麼?這銀圓還沒出江南呢,糧食就已經有商人主動上門聯繫,除去各項開支,所需糧食全部都包給他們去做了。別的我也不管,保證他們有三成的利潤,讓水師護送他們的船安全抵達。有的事情,其實一點都不難辦,只要稍稍讓點利益給商家,他們搶著去做,我還省了找糧食的麻煩。」

    盧象升再次變色道:「思華,江南這些年的糧價也不低,別欺負我不懂行,絲綢、棉布的買賣如此興旺,江南多種桑樹和棉花,糧食產量可不高。」

    一干大臣,真是沒想到跟陳燮關係不錯的盧象升先開的炮,對陳燮很有信心的朱由檢,這時候已經很輕鬆了,他知道陳燮肯定有對策。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盧建鬥,你去華亭碼頭上看看,從東瀛、朝鮮、安南、爪哇等地來的糧食到底有多少船。江南的糧價剛上漲了三成,那幫商人就跟蒼蠅聞著血腥味道,全都圍上來了。能運糧食一萬石的大船,每天至少來十艘。一個月下來,江南的糧食價格降了下來不說,比原來還低了一成。即便如此,別的海商不做糧食買賣了,泰西各番邦的海商還是樂此不彼,你知道為什麼?」

    陳燮一個範圍,盧象升無語了,下意識道:「為什麼?」陳燮淡淡道:「很簡單,他們的糧食是不要本錢的,運到江南之後,直接拿糧食換茶葉、絲綢、瓷器等等,最主要的還是獨門的藥品青蒿素用銀子都買不到,只能拿糧食來換。這就是開海帶來的好處了,這些番鬼走一趟華亭,糧食能當一筆銀子用,雖然不足,但是也有巨大的賺頭。」

    說到這裡,盧象升明白了,感情是陳燮在其中做了手腳,限制了這些番鬼的交易模式。只要江南不缺糧食,南洋那邊的土著死活,陳燮根本就不擔心。既然是無本的買賣,那些死要錢的番鬼,還不得拚命的來回跑啊。這個模式,固然會導致白銀流入減少,但是站在陳燮的角度看,眼下大明最缺的不就是糧食麼?只要開海了,還怕銀子掙的少麼?

    「也就是這些番鬼不能深入大明境內,不然這些糧食,他們能直接給送到四川去。建鬥,這個世界很大的,大明作為天朝上國,缺什麼東西都會有人主動運過來的。作為朝廷的閣臣,必須要有睜開眼睛看世界的覺悟,關上門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你覺得能有出息麼?說的不好聽一點,西北各省旱情如此嚴重,如果能在最初就從海外運來糧食,能有後來的民變麼?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好好想想吧,各位同僚。」陳燮一番話,說的大殿之上集體啞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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