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會留下明顯的傷痕,如果有人抓住這一點糾纏,劉洋肯定會有不小的麻煩。但是,劉洋明知道這一點,卻依然還是打了白面狼的臉。
對於他這種強悍的氣勢,跟著白面狼的那兩個人就算是反應過來之後,也沒敢輕易的動手,而是雙眼一瞪,雙拳抱胸,衝著劉洋恐嚇到:「哥們,殺人不過頭點地,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你已經贏了,再繼續下去誰都不好看」
媽的,你以為我這是和他私人決鬥呢?劉洋直起腰來,衝著兩個人大喝道:「滾!」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是給沒有實力的人說的,也可以作為軟皮蛋自我安慰的話。但既然已經動手了,劉洋卻沒想這麼爽快的放過白面狼。
畢竟,這傢伙不光是罵了自己。關鍵的是,他罵了張靜。
為了息事寧人,他罵自己的時候,劉洋可以咬牙堅韌。但是,他罵張靜的時候,自己如果不站出來,這個秘書今後自己也不要干了。古代有句俗話叫做「君辱臣死」,現在自己跟著張靜當秘書,如果眼看著領導受屈辱,那自己就不是個站著尿的男人。
這傢伙……這傢伙太猛了!
站在老趙後面,張靜都快看傻眼了。平時劉洋也算得上是文文靜靜,在自己面前從來都表現的謙虛謹慎,沒想到他發起火來這麼男人?
平心而論,張靜就差沒喊出口說劉洋打的好了。這種人渣,這樣的敗類,就要這麼教訓才解恨。
只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張靜不能這麼做就是了。不過,她還是摸出電話,直接打給了左青青。
現在她不是剛上任的公安局政委麼?我倒是要看看,張益民是不是在公安局裡面能夠一手遮天?
就在他給左青青打電話的時候,一個大塊頭的警察卻帶著兩個民警走了過來。那人不認識張靜,卻認識正在扁人的劉洋。看到劉洋踩著白面狼,正對著兩個壯漢發威呢,那警察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一揮手,三個人衝上來二話沒說,就把白面狼的兩個跟班銬了起來。
「劉主任,這是怎麼個事兒?這幫傢伙又幹什麼壞事了?」這就是陳玉成的精明之處,不管這個事情是怎麼引起來的,但劉洋既然赤膊上陣,和白面狼掐起來了,那肯定就怨白面狼,因為劉主任是不可能無事生非,找白面狼什麼事的。
更何況,李長生被抓,何東平為了讓自己放了白面狼,兩個人幾乎在局裡面打起來。陳玉成對白面狼除了痛恨之外,更是一點好看法都沒有。
劉洋一看來的人是陳玉成,不由得把臉一沉,厲聲道:「這個人居然敢辱罵張市長,還揚言威脅讓我們在任州市混不下去,你們先把人抓起來好好的審問,看看是什麼人給他撐腰,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張靜在後面聽著,不由暗暗的說了一聲:「這傢伙太壞了!」
他打了人,還給人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就算這個人是張益民的熟人,他也不敢站出來包庇他。不然的話,那就等於承認是他指使這個人這麼說自己的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圈套,不管這人的背後站著誰,有了劉洋這句話定性,放棄他不管不問,今後就會失掉人心,而站出來為這人出面,就要承擔在幕後指使他威脅市長的罪名。
正是想明白了這一切,張靜才會在心裡暗讚了一句:「這傢伙太壞了!」無怪有句話說的好呢,『不怕流氓瞎蹦躂,就怕流氓有文化。』
那人充其量也就勉強算個流氓,可他和劉洋比起來,那可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了。看劉洋剛才那架勢,他本質一點兒都不比流氓差。更為可怕的是,這傢伙是有文化的流氓,還是b大畢業的研究生。
要說他莽撞,劉洋幹什麼不說躺在地上的那個流氓調戲自己?這就足以證明了劉洋這個人的沉穩。就算他生起氣來,也沒有忘記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自己被那個狗東西風言風語調戲的話如果傳了出去,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呢,那樣對自己的名聲肯定有影響。
而劉洋只說這個人威脅自己,別的一概不提,可見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的。
在那個流氓伸手想摸自己臉的時候,劉洋敢於挺身而出,這說明他有血性,有擔當,有勇氣。在這麼倉促的情況下,他能考慮的這麼細,可見這個人頭腦冷靜有智慧,具有趨利避害的天賦,有處理緊急突發事件的能力。
這樣的人跟在自己身邊,對自己還是大有好處的!
這麼想著,張靜不僅沒有氣惱劉洋剛才魯莽的一面,反而越想越覺得他處置果敢,有擔當,有理智。張靜這個時候再看向劉洋的眼神,就和原來有了很多的不一樣。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她看向劉洋的眼神裡面,已經滿含著柔情與欣賞……
「張市長?這個傢伙居然敢威脅張市長?」陳玉成一聽,神色頓時一緊,隨即,一股驚喜就湧上了心頭,心說奶奶的,我著一把總算又押對了。
本來,因為劉洋在讓他幫著查找肇事車輛車主背景的時候,無意間說出自己下了班要陪著張市長去醫院的事兒,卻被陳玉成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查明白了那輛寶馬車的車主之後,陳玉成一想我別打電話了,乾脆直接去醫院等著吧,萬一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碰到張市長也說不定。
誰知道他來到了醫院之後,就看到劉洋正在發飆呢,聽他的話音,張市長果然和他一起來了。這個時候自己不表現什麼時候表現啊?反正自己靠張益民也靠不上,還不如死心塌地的靠向張市長呢。
就算自己身份低,靠不上張市長,靠上劉主任也一樣。
當下,陳玉成就跟打了雞血似得,一張臉激動地都冒出了紅光,一聲大喝,沒等白面狼爬起來呢,他就一個虎撲,又把白面狼砸在了地上,自己親自拿出了手銬把白面狼的雙手銬上,這才大聲罵道:「混賬,你居然這麼的大的膽子,敢威脅張市長?來人啊,把他帶回局裡去,一會兒我親自審問他……」
劉洋心說你吵吵個屁啊?就算你不想親自審問,你手底下還有可用的人麼?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難道老子也不知道麼?
巴結張市長那是我的專利,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既然敢搶我的生意?
他正想著呢,猛然就聽著外面一陣警鈴大作,一群警察簇擁著左青青走了過來。「張市長……怎麼回事兒,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在醫院裡鬧事?」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趙雲貴才閃開自己的身子,張靜陰沉著臉站出來,冷射聲音對左青青說道:「左政委,現在任州市的治安問題很嚴峻啊,你們公安局平常是怎麼搞得?有人居然敢在醫院裡面鬧事,還公然喊叫,說公安局就跟他們家的澡堂子一樣,他在裡面可以橫著走。這個問題很嚴重,你們必須要好好的整頓,不然的話,還讓人以為警察和流氓是一家親呢。你來得正好,這個人就交給你了,我不希望今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左青青大聲道:「是,張市長,我們一定嚴格按照您的要求,大力整頓隊伍建設,嚴抓治安管理,還任州老百姓一片晴朗的個天空……」
別人怎麼想劉洋不知道,但劉洋知道,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在做戲。
張靜之所以不給左青青留面子,當著她的面把任州市的治安狀況說的一錢不值,完全就是指著桑樹罵榆樹,批評的還是張益民。
而左青青顯然也知道張靜的用意,對於張靜給自己遞過來的刀把子也是心存感激。市委讓自己兼任市局政委是幹什麼的?還不是為了掣肘張益民麼?
只可惜自己今天才剛上任,公安局那邊又是鐵板一塊,自己就算是想下手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張靜把刀把子遞到了自己的手裡。並且還暗示自己,要大力的開展作風紀律整頓,對於那些不聽話的刺頭,完全可以藉著整頓搞下去一批張益民的人,再拉上來一批自己人,我就不信公安局所有人都是張益民的鐵桿?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主動站過來的。
跟在左青青身後的這些人,大多還真都是張益民的嫡系。一看被銬起來的人是白面狼,馬上就有幾個人變了臉色。
劉洋看了看市局常務副局長王清泉,以及刑警支隊支隊長楊濤,不由得就笑了:「左政委,這是市中區分局的政委陳玉成,他們出警比你們快,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交給了市中分局,我看人還是交給陳政委帶回去吧……陳政委,這個案子你負責,但每一步的進展都要及時向左政委請示匯報,其他人不得干預,你明白不?」
陳玉成心說你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有什麼不明白的?
要說起來,劉洋當著左青青的面這麼說話,簡直算得上很不給左青青面子。要知道左青青雖然兼了市局的政委,可人家畢竟還是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論級別比劉洋高出一大台階去。
但劉洋也知道,現在左青青剛去了公安局,手底下一個可用的人也沒有,如果把白面狼交給楊濤那些人帶回去的話麼,只怕主動權就要交到了張益民手裡。
說不得,就算讓別人誤會自己有點飛揚跋扈,這個時候也不能不仗著張靜的面子,來一個狐假虎威了。
偏偏,張靜在聽了劉洋的話之後,居然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就這麼辦吧,這個案子交給市中分局,左政委直接負責,別人不要胡亂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