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直起腰來還沒有說話呢,那傢伙卻突然又緊盯著站在劉洋身後的姜海燕開了口:「哇,美女!身材一級棒哦!媽的,不是說『寧在寶馬車裡哭,也不在自行車上笑麼』,難道又反過來啦?騎輛破自行車也有這麼漂亮的妞?喂,美女,哥這可是寶馬,上來哥帶你兜風去,我絕對會讓你體驗到不一樣的感覺……」
這男人用極其猥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姜海燕的身體,說完了之後,還很輕佻的吹了一下口哨。雖然沒有一句髒話,但言語之間卻充滿了下流的氣息。
「你說什麼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姜海燕憤怒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拉著劉洋轉身就走。
「媽的?誰讓你們走了?你給我站住……」隨著車門子彭的一聲打開,那蒼白臉色的年輕人就從車上跳了下來:「美女,只要你上了這輛車,我就給你五萬塊。如果你肯再陪我做點其他活動的話,我就再給你加五萬……」
姜海燕在「兩岸風情」那種地方賣唱,自然是什麼樣的賤種男人都見過。為了確保自己的清白,還不至於把人得罪死,應付他們這種人肯定會有一定的手段。
當然,碰到張強那種仗著自己家裡有勢力的流氓除外。一般情況下,姜海燕都能應付過去。
但今天當著劉洋的面被人侮辱,她卻什麼溫婉的手段都沒有了,一轉身子罵道:「你說什麼呢?回家找你媽去。問你媽陪你做活動值多少錢?」
這丫頭罵人可夠毒的。
現在有些女人為了金錢不惜出賣自己的身子,自甘墮落的大有人在。有的倚門賣笑,有的給人當二奶,實在是太平常了。
姜海燕缺錢,需要錢。這從她甘願忍受屈辱,在娛樂場所賣唱就能夠看得出來。
但她能夠抵禦得住金錢的誘惑,不為金錢出賣自己的身子和靈魂,這一點還是很讓劉洋欣慰和佩服的。
只不過,這幾天自己是流年不利還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一出門就碰見這種**貨?
已經有一大推的麻煩纏身了,劉洋不想惹事兒。可身後這傢伙說出來的話實在是氣人,他猛然轉身,一手把姜海燕攬到了身後,一手怒指著那個出言挑釁的傢伙。
「我曹!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騎輛破自行車帶這麼漂亮的美女,你也不怕暴斂天物?你他媽還敢指老子?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把你抓進局子裡去……」那個出言挑釁的傢伙好像比劉洋還要氣憤。
姜海燕罵了他,他卻對姜海燕沒一點火氣。在美女哪裡受得氣,居然全轉嫁到劉洋身上來了。還沒等劉洋說話呢,他竟然也抬起了手指,指著劉洋破口大罵,絲毫沒有一點畏懼的意思。
這傢伙另一隻手裡抓著一個鼓囊囊的男士皮包,上身穿著的對襟小褂沒有扣扣子,敞開的胸口紋著一直暗青色的狼頭。
姜海燕躲在劉洋的身後,看到他胸前的那個狼頭,身子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剛才她光顧著罵人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這人的樣子,現在看到他胸前的那個狼頭,猛然就想起來他是誰了。
他的真名叫什麼姜海燕不知道,可提起他「白面狼」的外號卻鼎鼎有名,就算不認識他的人也大都聽說過。這人是市中區這一帶道上混的一個大混子,「兩岸風情」等那些娛樂場所都是他罩著的。
想起那些小姐妹說起白面狼的凶殘,姜海燕怕劉洋吃虧,握緊他的手小聲道:「哥,算了!咱們別理他……」
但她這樣的舉動卻讓那個傢伙愈加得意:「曹他媽的!還敢指老子!現在知道老子是誰就怕了?我給你說,就算你現在給老子磕頭都晚了。老子說你馬子身材好、臉盤靚是給你面子,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著,這傢伙竟然往前走了兩步,完全無視劉洋的存在,居然伸出一隻手,去摸姜海燕那張嬌艷如花的臉蛋兒。
「啊!……你、你幹什麼?」姜海燕驚叫一聲,趕緊向後躲開。
劉洋閃電般的出手,一下就握住了那個人伸出的手指,用力一掰,同時下面一腳就踹了出去。
沒辦法,這一招用慣了。這都是在大學的時候踢足球練出來的功夫,用在和人打架上面也百試不爽,張強、張偉、隨合慶都是讓他這麼踢中的。
「哎喲!」只聽見那個男人痛苦的慘叫一聲,那張原本蒼白的臉瞬間就變得蠟黃。雙手捂著褲襠,慢慢的蹲了下去。
「我不想惹事,可我也不想讓人欺負。這次給你個教訓,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劉洋一邊護著姜海燕,一邊沖蹲在地上的白面狼威嚴的說道。
「你……你他媽有種,你給我等著……」那傢伙怨恨的抬起頭盯著劉洋,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完了之後,白面狼雙手護襠,弓著身子又走回了車上,轟的一聲開著車子一溜煙般的衝出了停車場。
「不是讓我等著麼?他怎麼走了?」看著已經消失在街口的寶馬車,劉洋哼了一聲,渾不在意的說笑道。
站在他的身邊,看著劉洋的側影,姜海燕頓時覺得身邊這個男人雄偉挺拔,異常威武。小女人的心態不禁發作,猛的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樣的男人才是女人的靠山,才是值得女人付出一生,永遠守候的主心骨。
「你……你幹什麼?」劉洋對她這個忽然的舉動有些驚訝!
「哥,你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姜海燕嬌羞的竊笑著,一轉頭,往酒店的大門跑去。
「說什麼呢這是?我一直都是男子漢好不好?」劉洋一邊低語著,一邊跟了過去。心裡,卻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縈繞在心頭。讓他走起路來,都不由得有點發飄。
李珊珊剛才慌著走進來,是有點個人的問題要解決。她這個人有個毛病,只要一緊張就想尿尿。
剛才坐在劉洋的自行車後面,她胸脯緊貼在劉洋的後背上,緊緊的摟著劉洋的腰。隨著自行車的顛簸,一陣陣麻癢癢的感覺傳遍全身,讓她不由自主的老毛病又犯了。要不是怕自己憋不住,她也不會說就近到貴賓樓吃飯,更不會心急火燎的跑在了劉洋和姜海燕的前面衝進了大酒店。
李珊珊進門之後心無旁騖,邁著小碎步,一溜小跑的衝進了衛生間。等她坐在馬桶上面,痛快淋漓的放完了水,提上褲子打開了隔間的門之後,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兩腿之間涼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濕了一大片。
「劉洋那個小混蛋……你說你騎什麼自行車啊?弄得我都……」李珊珊不由就羞紅了臉,提著褲子又慢慢地退回了馬桶上坐下,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把這件已經打濕了的小內內脫下來扔掉,還是就這麼穿著出去。
就這麼穿著出去肯定很難受,可要是脫掉它,自己包裡可沒有帶著替換的東西。現在可是大夏天,自己穿的黑色長褲很薄,萬一走了光那可怎麼辦?
李珊珊正坐在那裡左右為難的時候,卻猛然聽到最裡面的一個隔間裡,傳來女人很痛苦,又好像很舒爽的一聲悶哼:「唔…嗯哼……你不要動啊,人還沒走呢……」
「嘿嘿,剛才你不是還不服氣麼?怎麼?現在是不是怕了?那人早就走了,你沒聽到沖水、開門的聲音啊?」隨即,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儘管他的聲音也得很低,可這聲音聽在李珊珊的耳朵裡面,依然不亞於在耳邊炸響了一道驚雷。
這種短促、低沉、帶著壓抑不住興奮地聲音,在她的單身宿舍裡,在她的新房內,在她和他的婚床上,曾經無數次在她的耳邊響起。
不用看他的臉,只聽他的聲音,李珊珊就知道最裡面格子間裡的男人是誰。這個聲音的主人叫葛培根,是任州市財政局經濟建設科科長,也是她李珊珊的丈夫。
這段時間自己就覺得葛培根不對勁,前兩天「檢查」他的手機,發現了他和一個叫袁冰凌的女人互發的短信很曖昧。葛培根死活都不承認自己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兩個人大吵了一架,現在還處於冷戰之中呢。沒想到,他居然跟一個女人躲在酒店的廁所裡面做這種事兒……
這個女人是不是那個袁冰凌?或者是他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李珊珊坐在馬桶上,一邊想著,一邊心裡卻暗暗的奇怪。原來抓不到真憑實據的時候,自己簡直都氣炸了肺,和葛培根在家裡大吵大鬧,兩個人一個在家獨守空房,一個住進了單位的辦公室。
可現在自己的男人就在不遠的隔間裡面,正和別的女人在做那種無恥的事情,自己心裡居然沒有站起來,當面去指責、責罵他的衝動。
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在前兩天的爭吵中,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還是因為知道了葛培根當初之所以會追求自己,並不是看上了自己這個人,而是看上了自己是李藝彬侄女的這個身份?
隨著鄭鈞建的倒台,原來的財政局局長也跟著被抓進了監獄。財政局新局長上任,對內部人員重新調整。葛培根看上了空出來的那個副局長的位置,多次讓自己提著禮品,去找自己當常務副市長的那個叔叔。
可他哪裡知道,自己和李藝彬其實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親戚?
自己叫他叔叔,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和李藝彬是一個村子裡的,八竿子扒拉不到一起去的同宗同鄉同輩份的族兄弟。
自己上完大學安排的時候,父親厚著臉皮求到了李藝彬,自己這才和李藝彬續上了叔侄關係。
可李藝彬看自己時候的那種眼神,就像一頭飢餓的老狼看到了鮮嫩的獵物一般冒著陰森之氣。自己只想有多遠躲多遠,一輩子都不願意踏進他的家門。
要不然的話,自己又何至於窩在接待辦那種地方,一直得不到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