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逍起的很早,不過等他推開門時才發現血燕子已經在院子裡練了半天劍了.使得蕭逍不禁歎了口氣道:「不愧是習武之人哪,起的這麼早.」
血燕子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一邊耍劍一邊沒好氣的道:「聽你的意思你不是習武之人了?」
蕭逍愕然,半餉才說道:「我自然不是習武之人.」
「呸,虛偽.」血燕子收劍而立,僅僅兩天時間,他的態度就急轉直下,簡直就跟換了個人是的.蕭逍見他這副模樣,有意無意的提點他道:「二弟,我發覺你似乎對二哥有什麼成見,要不說出來聽聽?」
血燕子此時也覺得自己的態度的確轉變太大,這才沉住氣,淡定的說道:「沒什麼,我們今天是不是要去查查那個男人和賽西施的關係?」
蕭逍恩了一聲回道:「只怕這件事也並非那麼簡單,首先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背景,不過我想他既然日日只能在樓下觀瞧,定也不會是什麼有錢的主.我們可以先用錢財試著買通他騙來書信,或許也會奏效.」
血燕子聽到這,頗為不屑的道:「你以為人人都似你一般負心薄倖,那男人既然日日在樓下觀瞧,說明用情以深,情這一個字可是錢財買的來的?」
蕭逍聽著他賭氣的口吻,苦笑一聲道:「二弟這話可叫為兄聽不懂了,我何時負心薄倖了?」
血燕子白了他一眼,也不回他話,只將劍一握哼道:「走了.」
「喂喂喂!」蕭逍瞪著眼睛指了指天說道:「我說我的好二弟,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時候,大早上的你就去等著,也不怕喝茶喝到吐血啊?」
「你那那麼多廢話!」血燕子不知從那又生出那麼一股子怪火來,瞪著蕭逍喊道:「我就不興有別的事了?誰說現在就去等著來的.」
強詞奪理是女人的天性,雖然血燕子現在扮成了一個男人,但終究還是女人,自然也就逃不了這些.最後蕭逍只能無奈的進屋和絳仙說了一聲,然後便快步追上了已經走出很遠的血燕子.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那,而且他自己也不說,所以蕭逍只能跟在後面,讓血燕子帶著自己左繞右轉,弄的是暈頭轉向.
當當….當……
走著走著,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悠遠,空曠的鐘聲.蕭逍知道這是晨鐘,應該是某座寺院發出來的.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又走出不遠,就看見遠處又一座不大的寺院.
這寺院顯然已經是年久失修了,外牆殘缺不全的紅漆和牌匾上半金半黑的字體都顯出了著寺院曾經的輝煌和現在的敗落.不過雖然如此,但那渡劫寺幾個大字讀起來還是有著些許的震撼.
血燕子此時倒真像是個虔誠的佛教徒,他輕輕的扣了扣門,然後很恭敬的站在門前,等著裡面人回話.
吱.
古舊的院門從裡面拉開,一個老和尚探出頭來看了看兩人問道:「兩位施主前來所為何事?」
血燕子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我想見智清禪師,還煩勞師傅通報一聲.」
「那施主稍侯.」老和尚說著退了一步,將院門輕輕掩上,便回身去了.此時蕭逍才問了一句:「沒想到二弟你還信佛.」
血燕子懶的理會他,只哼了一聲道:「你是想說一個賊也信佛,很可笑是吧.」
這一句話就把蕭逍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讓他討了一個大大的沒趣,還真也算得上高明了,不過此時蕭逍的心裡卻十分的不爽.
院門再一次被拉開,不過這次拉的很大,一看就知道是要迎人進去.
只見那老和尚恭身立在一邊,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師傅他老人家請兩位公子進去.」
「如此多謝大師了.」血燕子恭身回禮,然後進門,蕭逍身為皇上,自然沒有給他行禮的道理,便大大咧咧的隨著血燕子進到院子裡來.
老和尚帶著兩人從羅漢堂的偏門走進去,又轉過個角門,就看見一座小的僧房.老和尚一伸手道:「請,師傅正在裡面等著二位施主.」
「多謝.」血燕子謝了個禮,便走過去扣門,裡面的智清答應了一聲,蕭逍這才尾隨著他兩人一同推門而入.
「大師.」血燕子合十一禮,態度虔誠恭敬.
智清鬚髮班白,但神采熠熠,精神矍鑠,還真有些高僧的模樣.他本來是瞇著雙眼的,但等蕭逍也進來了之後,眼睛卻忽然睜開了,而且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麼鎮定了.
「?」智清盯著蕭逍,眼神十分古怪,看的蕭逍以為自己那裡不對勁了,趕緊上下看了看,卻也沒發現什麼.
不過智清畢竟是得道高僧,看了幾眼之後便又恢復到了一副泰然的樣子,淡淡的問道:「兩位施主來找老衲,不知所為何事.」
血燕子靠進了些,合十說道:「前日承蒙大師指點,使我有所頓悟,不過有一句佛揭卻始終不懂,所以特來請教大師.」
「施主那一句不懂?」智清看著他問道.
血燕子便恭敬的問道:「觀音大士說:眾生不渡盡,誓不成佛,所謂譜渡眾生本是佛家所指,觀音大士既然以譜渡眾生為任,為什麼不稱佛呢?」
智清神態安詳,微閉雙目,緩緩回道:「世間之事,無非名利,神魔仙佛,概不能免.然而觀音大士卻參透了佛中真意,他說眾生不渡盡,誓不成佛,其實並非是要說等眾生都渡盡了之後他便稱佛,這不過都是他淡薄名利的表現而已.萬事萬物皆如塵土,只有把一切全都看淡了,才是真佛.」
血燕子似乎有所領悟,合十點頭道:「我懂了大師,可是這世間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觀音大士那樣嗎?」
智清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人有千相,不必改邊,一切隨緣自可.」
「多謝大師.」血燕子輕輕一鞠,然後轉身沖蕭逍使個眼色,示意離開.這時智清忽然輕喚了一句:「那位公子請留步,老衲有話要對你說.」
「噢?」血燕子有點古怪的看了蕭逍一眼,不知道智清要和他說什麼.蕭逍也有點奇怪,自己和這個老和尚素未謀面,他怎麼有話要和自己說呢?
「我在外面等你.」血燕子拍了拍他,轉身出了禪房.
「大師有什麼話要對在下說?」蕭逍靠近幾步問道.
智清神色不變,淡淡的問道:「施主就是當今皇上吧.」
「啊!」蕭逍失聲驚呼,不敢相信他的話,吞吞吐吐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智清歎了口氣道:「皇上身上有天子之氣,老衲雖然眼濁,但也看的出來.」
「天子之氣?」蕭逍有點古怪的看著智清,他發覺這個老和尚有點深不可測,更好像知道什麼秘密.
「施主是皇上也好,草民也罷,老衲都是一般同仁,今番只有一句話對皇上說,皇上切要緊記.」智清一邊說一邊霍的掙開雙眼.
「大師請講.」蕭逍恭敬一禮,他此時已把這個老和尚當成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皇上盡ri將有一劫,若能躲過,此生將成就不世之功業.」聽智清說完,蕭逍頓時一驚,忙追問道:「大師所說的一劫是什麼?」
智清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皇上只能自己躲過此劫,不過老衲有一句話可助皇上一臂之力.」
蕭逍簇眉急道:「大師請講.」
「看人莫要看表象,世間最難料者便是人心,皇上須處處謹慎,方保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