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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深不可測 文 / 情飛

    慘淡的上弦月斜掛在北天之中,此月非彼月,因為月下坐著一個舉世無雙的美人.

    雪白色的裘袍抖展在月光裡,他嬌嫩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可在月光的映襯下卻顯出一種冷漠的激情.

    劍!握在他手中,那是一柄寬半尺,長一米有餘的青鋒劍.劍身的正面印著一條巨龍,龍眼放著寒光,整把劍呈銀白色,劍身劃過長空留下淡淡的一絲寒氣.

    「好劍法!」蕭逍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美人的身後,他剛剛和諸將連番痛飲罷了,本想回帳休息.卻發現帳外不遠處竟然有一個美人在舞劍,人劍飄飛之處,如蛟龍攬月一般,看的他心潮澎湃,忍不住叫出聲來.

    「皇皇上.」舞劍的正是慕容飄雪,她聽到蕭逍的叫好聲,先是呆了一下,這才收劍來拜.

    蕭逍雙手拉住她胳膊扶著他起來,笑了笑道:「真沒想到你看似柔柔弱弱的,但舞起劍來卻那麼飄逸靈動,真叫朕既愛且憐.」

    「皇上過獎了.」慕容飄雪仍然一副木衲的樣子,只是心中卻不止一次在問著:「他竟然沒死!」

    蕭逍自然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只是輕輕的拉著她戴著手籠的玉手坐到營寨外面柵欄底下的草坡上.

    慕容飄雪靜靜的倚在他身旁,不知道這個「恐怖」的皇帝想要做什麼.

    蕭逍望星輕歎,一雙眼睛似要穿透雲霧,睥睨眾生.他此時的心懷無限延伸,曾經的家庭父母、以前的親朋好友,在思念裡遙遠而不可及,而且感覺越來越模糊.

    人,只不過是宇宙中小的不能再小的沙子,時間的流趟,歲月的消逝,再怎麼風光的時代弄潮兒,也會被大浪淘沙,消失無影無蹤.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了半個時辰,蕭逍才從記憶之城中回來,閉上眼睛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慕容飄雪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去問,半餉才聽蕭逍問道:「你恨朕麼?」慕容飄雪不加思索的答道:「恨.」

    蕭逍淡然一笑,對慕容飄雪自然間流露出的千姿百媚,竟然無動於衷,口氣略有些無奈的道:「我知道你恨朕,恨朕輕薄了你.」

    「不,我不是恨皇上輕薄了我,而是恨皇上殺死了那麼多無辜的契丹人,他們之中有的還是孩子,有的是老人.」慕容飄雪雖然面無表情,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卻讓人從中聽出一股悲涼的感覺.

    蕭逍臉上沒有絲毫責備她的意思,只是長歎了聲道:「人都是矛盾的結合體,一方面想著自己能夠如何的出色,想擁有這個,擁有那個.但當自己真的擁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已無法再從其中脫身而出,失去的便是整個ziyou.正如你父親,看的出他是胸懷大志的人,他想叫你契丹族強大起來,這些本是沒有錯的.可朕在很多時候,是要顧忌這個,又要擔心那個的.如果朕只是一味的懦弱和委屈求全,那不僅僅是朕丟面子的問題,危害的是整個國家.至於那些老人和孩子,朕實在無能為力.戰爭的初衷是利益,過程是殺人,至於這些人是否無辜,又有誰說的清.」

    慕容飄雪聽了蕭逍這一席話,轉眼看了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而蕭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說這麼多,最後只能認為是自己酒醉了.其實他沒有醉,只是朦朧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沒想到皇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也會有如此之歎.」慕容飄雪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蕭逍搖搖頭,拾起地上的一跟樹枝,眼神頓時迷茫起來.

    「無論是你貴為天子,還是恥為下人,其實又能如何?我的皇位是踩著千萬人的屍體爬上來的,而我的屍體最終也要被千萬人踩在腳下.」

    慕容飄雪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精闢的話來,心裡微微一顫,忍不住脫口道:「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需一個土饅頭.」

    「說的好,你能說出這句話來,朕十分欣慰.」蕭逍說著站起身來,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歎道:「我明天就放你和你爹回契丹,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告訴你爹,讓他好好的做他的大汗,不要有別的想法.如果他還想踏上那不歸的路,那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慕容飄雪沒想到他說了這麼多話竟然是這麼一個結局,兀地心裡一陣吃驚,起身抓住盯著蕭逍,臉上竟然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對鳳眸瞪的老大,輕啟朱唇吞吞吐吐的問道:「皇上你說的是真的?」

    蕭逍第一次看見她臉上居然有了表情,驚詫之餘點了點頭道:「君無戲言.」

    慕容飄雪的眼淚順著眼角滴落了下來,雙膝撲通一下子跪下來,感恩的謝道:「皇上放心,飄雪回去一定不會讓父汗再起反叛之心.」

    蕭逍笑著拉她起來,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把道:「我本以為你真的從來沒有表情,現在看來也不是嘛.好了,朕知道你們契丹部今年大旱,等朕回洛陽之後會派人送來糧食銀兩,你不用擔心.」

    「啊?」慕容飄雪一時呆在原地.

    「好了,你現在就去找你父汗去吧,放心,沒人阻攔你.」蕭逍溫柔的說完,慕容飄雪喜出望外,連連謝了他奔著寨中跑來.

    見她跑遠了,蕭逍的臉色頓時嚴肅了下來,低聲道:「藥師,你出來吧.」

    李靖一驚,頗為窘迫的從寨門後面的犄角走了出來,跪地道:「臣並非有意偷聽皇上與慕容小姐說話,只是聽到精彩處不能自已,所以才」

    「好了,朕何時說要怪你了.」蕭逍拂袖轉身,李靖忙起身迎上前來恭敬的道:「皇上恩威並施,那元治必定感恩戴德再不敢思反叛之心.」

    誰知蕭逍卻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想叫這種人不思反叛之心,除非讓他死.」

    李靖有些詫異,見蕭逍心有所思,便也不再去提元治,轉而讚道:「只要有皇上在我大隋必然萬古不衰.」

    蕭逍沒想到他也會逢迎自己,忍不住搖頭苦笑著伸手指向遠方的烏蒙山.

    「你看這烏蒙山,春天綠了,夏天濃了,秋天紅了,冬天白了,一年四季,不停的轉換,但是它依然這麼雄厚,偉岸不群,聳立千年不倒,你說是為什麼呢?」

    李靖不曉得蕭逍的用意,脫口道:「因為它有著千年不變的根基,所以無論是任何的風吹雨打,都不能動搖它什麼.縱使四季輪轉,年復一年,所換只不過是外表,但他的根基卻是萬古不變的.」

    蕭逍點了點頭,轉眼看向李靖.那是種令人畏懼的眼神,讓人心生寒意.

    「藥師認為,我大隋的根基穩了嗎?」

    李靖一時語塞,雖然他一直都認為眼前的這個皇帝很不尋常,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不僅僅是不尋常,而是深不可測.

    寂靜的長空中,一顆流星瞬間劃過,蕭逍看也不看,轉身走入寨中,只留下李靖還呆呆的想著他剛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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