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大業六年chun三月,這一年正是煬帝開科取士之年,所有應屆的舉子全部彙集到洛陽城中,人數達四五百人之多.
隋代科舉,分常科、制科和武舉.其中進士科最受重視,進士一等多數可官至僕she,所以隋人以進士科為宰相科.魏征說:『進士之科,往往皆為將相,位極通顯.『當時有焚香禮進士之語.進士科之外,其它科目總稱諸科.
進士分為三等:一等稱進士及等;二等稱進士出身;三等賜同進士出身.由於擴大了錄取範圍,名額也成倍增加.文帝時錄取進士,每次不過二、三十人,少則幾人、十幾人.而到了煬帝時,每次錄取多達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對於屢考不第的考生,煬帝還允許他們報名參加附試,叫特奏名.也可奏請皇帝開恩,賞賜出身資格,委派官吏,開後世恩科的先例.
文帝時科舉為三年一次的三級考試.而煬帝科舉,其實僅有兩級考試.一級是由各州舉行的取解試,一級是禮部舉行的省試.隋煬帝為了選拔真正踏實於封建統治而又有才幹的人擔任官職,為之服務,於大業六年實行殿試.自此以後,殿試成為科舉制度的最高一級的考試,並正式確立了州試、省試和殿試的三級科舉考試制度.殿試以後,不須再經吏部考試,直接授官.隋煬帝還下令,考試及第後,不准對考官稱師門,或自稱門生.這樣,所有及第的人都成了天子門生.殿試後分三甲放榜.還要舉行皇帝宣佈登科進士名次的典禮,並賜宴於瓊苑,故稱瓊林宴.隋代科舉,最初是每年舉行一次,有時一、二年不定.隋煬帝大業六年,才正式定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進行考試,第二年春天,由禮部進行考試.省試當年進行殿試.
####
「轟隆隆」
雷聲轟鳴,大雨傾盆,整個洛陽城都遭受著大雨無情的鞭打.行人紛紛避道兩旁,整條芙蓉街只有兩隊穿著蓑衣的甲兵快步跑過.
「好大的雨.」兩個身著白衣的舉子站在芙蓉樓門口,一個儀表堂堂,俊朗不凡.另一個劍眉星目,滿身上下都隱現出一鼓英氣.兩人比肩而立,對比十分鮮明.
「天街小雨潤如酥」俊朗那人話剛出口,另一人便用左手手指頂在右手手心,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笑道:「打住,打住.我說劉文靜,你要賣弄,要大發詩興我都不管,可你總也得靠點譜吧?你看看這瓢潑大雨,難道還能潤如酥不成?」
劉文靜轉過頭,指著那人道:「你說說你個岑老酸,你怎麼老和我過不去?那你說,該用個什麼詩來?」
誰知劉文靜話音剛落,岑老酸便使勁一推,險些將他推出房簷外面.只聽他低身嚷道:「我說了不讓你叫我岑老酸,你怎麼又給忘了.」
劉文靜哼了一聲,雙手背後,恭身道:「是,我的岑文本岑大才子.」
「得得得,你少酸了.」岑文本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芙蓉樓大廳.
「這真是」劉文靜搖了搖頭,正要向大廳裡面走,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就聽「喀嚓嚓!」幾聲暴雷,雷聲驚天動地,嚇的劉文靜一腳拌到門檻上仰面撲倒.
岑文本回過頭,看見劉文靜狼狽的樣子,不禁好笑道:「沒想到我們的劉大才子竟然也怕這雷聲.」
劉文靜一臉窘se,爬起來撲拉了兩下身上的土灰,冷哼道:「劉玄德世之英雄,尚且聽雷投箸,我今日聽雷拌檻,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啪啪!」一陣掌聲,從靠窗桌前站起一個一襲灰衣手持折扇的舉子,拍手向劉文靜走來,且邊走邊道:「好好,劉兄一番高論,在下實在佩服佩服.」
劉文靜雙手抱拳,一拱手道:「那裡那裡,謬言已遮醜態罷了.」
那人一笑,用扇子敲了敲劉文靜的肩膀,這無疑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所以劉文靜抬手撥開他的扇子,臉色微微一變.那人倒很從容,揚聲說道:「久聞蘇州兩大才子,一名劉文靜,一名岑文本,想來便是兩位了吧.」
劉文靜還沒說話,岑文本卻走過來拽著他使了個眼色,然後道:「我二人還要回房準備殿試,就此告辭了.」說完拉起劉文靜就往樓梯邊走.
兩人正準備上樓,只聽後面那人冷笑道:「沒想到這蘇州兩大才子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
「你!」劉文靜掙開岑文本,走到那人面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將扇子一展,滿臉不屑道:「在下yu向二位討教一二,只可惜看樣子兩位不肯賞光.」
劉文靜受不得激,張口便回:「盡可出題便是.」
岑文本歎了口氣站在一旁,似乎在埋怨他.但劉文靜卻胸有成竹,絲毫不把那人放在眼裡.
「好,我出一上聯,請劉公子對下聯如何?」那人說完抬眼看了看他.
對對子是劉文靜的強項,他心內暗笑,面上卻很平靜,只淡淡道:「請出題.」
那人稍加思索,張口道:「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好!」此對一出,所有廳中的舉子門全都拍手稱讚.
劉文靜聽完,稍走兩步,忽然心內一亮,隨口答道:「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妙,妙,對的好,對的好!」一個身材矮小的舉子從前桌拍手站起,緊跟著後面人也都隨聲叫好.
那人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了,強笑道:「這不過是和劉兄開個玩笑,熱熱身罷了,諒劉兄如此大才,這等小對如何能難的住?」
聽他服軟,劉文靜臉上傲氣驟現,拍了拍他道:「那裡,那裡.」
那人拿開他的手臂,眼中閃過詭異之色又道:「我還有一對,堪稱絕世,不知劉兄可敢一聽?」
劉文靜朗笑而聲,滿臉自信的道:「但說無妨!」
「好!」那人將手中折扇轉面,只見上面用濃墨寫著五個大字:煙鎖湖堤柳.
劉文靜在心內連續讀了五遍,越讀越亂,只覺得似乎沒有任何一個對子可以與之匹配.廳中其他的舉子也都面面相覷,面對這樣一個絕對,竟然誰都沒有辦法.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還是一籌莫展,那人面現得意之色,笑著道:「想來這蘇州才子也不過如此.」
劉文靜聽完,面現慚愧之色,這時岑文本走過來一拉他道:「此乃千古絕對,對不上來也是正常,我們回房去吧.」
劉文靜歎了口氣,那人卻得寸進尺,走到岑文本面前,頗有些蔑視的道:「想來你就是蘇州盛傳的岑神探吧?」
「我是岑文本.」岑文本抱拳一禮,表情平靜.
那人接這又道:「蘇州兩大才子,劉文靜看來是對不上了,要不你來試試?」
岑文本知道他是有意要羞辱於他,但卻面色不變,坦然道:「岑某才疏學淺,那裡能對的上這千古絕對.」
那人聽了這話,卻拉住他不依不饒的道:「那裡那裡,岑公子太謙虛了,這應屆的舉子當中,那個不知道岑文本的大名,莫非公子是盛名之下,其實難付?」
「你!」劉文靜氣從心起,兩眼一瞪,岑文本也微微覺得此人有些不近人情,便冷聲道:「既如此,我便試著一對好了.」
「好!公子請講!」那人擺出一副準備嘲笑岑文本的模樣,笑著將折扇平放在桌上.
岑文本仔細看了看這五個字,緩緩道:「此上聯五字,字字嵌金木水火土五行為偏旁,且意境甚妙.故而此聯看似簡單易對,實則極難.」這一番解釋,眾人都點了點頭,只聽岑文本又道:「岑某不才,對以『桃燃錦江壩』,諸位以為如何?」
大廳中所有舉子都呆坐半晌,緊接著就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所有人都對岑文本報以敬佩之色.
劉文靜也忍不住拍案叫絕,大聲道:「煙鎖湖堤柳,桃燃錦江堤.上下兩對都以五行為偏旁,且意境相近,對的好,對的好!」
出題那人雙眼呆滯,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對的出天下絕對,但岑文本卻很坦然,他走過來拍了拍那人道:「僥倖一對,兄台切莫見怪.」那人見岑文本如此客氣,拱手恭身道:「在下南陽蘇衡,適才多有得罪,還請公子見諒.」
「那裡,那裡,我等十年寒窗苦讀,只為這『功名』二字,細想之下,我等應當皆為兄弟才是.」這一番話無疑大氣,說的蘇衡滿面慚se,羞愧難當.
「啪」一碗香味濃郁的青泥蓮子羹應聲落地,緊接著店小二從樓上天字一號房中琅蹌而出,口中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
ps:(此卷所講之案件系本人原創,禁止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