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樓的醫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亂了章法,銀針刺下,毫無效果,她雙手運氣,掌心貼在了天行的胸口,不斷地輸送著真氣,只要天行的身體還能接受真氣,她就不會放棄。
讓鳳芷樓感到震驚的是,天行雖然看起來已經死了,可她的真氣被源源不斷地吸入了他的體內,如果這樣下去,她必定會耗盡真氣,廢了武功。
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小蟲子,芷樓什麼都顧不得了。
隨後飛奔而來的白鷺和黑白聖煞見到龍後這般,覺得狀況不對,這樣下去,怕救不活少主,龍後也會油盡燈枯了。
「還不通知龍帝,你們這是看著龍後耗盡生命嗎?」白聖煞大聲地喊了出來。
白聖煞的一句提醒,讓白鷺猛醒,她轉身飛奔而去,其他傻了眼的使女和武者們也醒悟過來,奔的奔,跑的跑,通知龍父和各位長老、尊者。
櫻草坪上,鳳芷樓仍不斷地輸送著真氣,額頭上都是汗水,頭頂升騰起了一縷縷的白煙,一張小臉幾乎成了殘白色,一陣陣眩暈襲來,她的身體開始搖晃,支撐不住了。
「天行,一定要活過來,你和娘經歷了那麼多,不能……不能扔下娘啊……娘還需要你保護呢。」
鳳芷樓的臉上,汗水混著淚水,這孩子自小就跟著自己吃苦,沒過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回到了聖地,她和殤又去了伏羲大陸,讓天行小小年紀,就肩負了聖地的重擔,天行很懂事,沒有抱怨過一句。
往事一幕幕,一件件,讓芷樓倍感心痛,如果這孩子就這麼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天行,你真的不要娘了嗎?」
芷樓運足了真氣,打算做最後一搏,將全部真氣都輸送給龍天行,這是作為一個目前,完全絕望和瘋狂的舉動……
真氣輸送的一刻,鳳芷樓感覺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小腹之中,什麼東西猛然跳了一下,真力突然猛增,讓她再次振作了起來,真力源源不斷地向天行的身體裡輸送進去。
「龍後,龍後……」
使女和武者們雖然都是修煉的好手,可他們沒有深厚的功力,這種狀況,不敢輕易出手,若盲目出手,不但救不了龍後和少主,反而會害了他們,也許現在,只有功力雄厚者,才能解除這種局面。
「主人,不要這樣,你會沒命的……」混寶更加不敢靠前,他修煉的是妖獸內功和黑魔法,這種邪魔的功夫,無法和正氣融合,他能做的,也只是乾著急而已。
混寶抽泣著,淚水在櫻草坪上形成了河流,他懊悔地撕扯著兩隻耳朵,若是他能一步不離地跟著天行,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他責備自己,痛恨自己,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每次到聖地,都闖禍,這次雖然不完全是他的錯,可混寶也感到深深的自責。
轉過身去,混寶捶胸哭了起來,他深感到,自己是妖獸,妖獸不該屬於聖地,他不能幫了主人,反而添了不少的麻煩。
真力輸送過快,讓鳳芷樓感到眼前一黑,體力完全散盡,意識在逐漸被掏空,可她的手仍舊抵在兒子的胸口,只要鬆開,兒子就沒希望了。
「芷樓,你瘋了!」
櫻草坪上嗖來一陣風聲,接著一聲低呼,白衣飄起,穩穩落下,接著一隻大手抵住了芷樓的後心。
瞬間,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芷樓幾乎渙散的意識突然猛醒過來,身上的力量再次凝聚,她睜開眼睛,微微地喘息著,扭頭看去時,接觸到了殤一雙焦慮的目光。
看到殤的一刻,鳳芷樓幾乎崩潰了,雖然殤真氣的支撐,她還是倍感疲憊,好像渾身的血被人抽光了一般。
「救救我們的兒子……」
鳳芷樓顫聲地說著,大顆的淚水流了出來,孩子是她的命,她和殤真愛的結晶,一定不能死。
「芷樓,你需要休息,我不會讓他死的。」殤溫柔的話語傳來。
這真是一種安慰,從芷樓認識這個男人開始,他就沒有說過大話,言出必行,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嗯……」
芷樓的手慢慢地鬆開了,也許是她的誠意感動了老天,渾身的真力都輸送給了兒子,天行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
一陣欣喜襲來,芷樓感覺眼前一黑,身體一熱,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潰洩而去,她哼了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
這一個晚上聖地戒備森林,櫻草坪武者雲集,聖地之內,也很緊張,龍父,長老,還有資深的尊者都守在龍帝閉關的門外,這本是龍帝清修之地,現在卻是龍帝挽救長子,不容打擾的地方。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一夜又一天過去了,夜明珠的光亮,暗淡之後,又明亮了起來,似乎聖地裡,還沒傳來什麼好消息。
迷迷糊糊之中,鳳芷樓好像做了一個夢,她赤著雙腳站在一個冰雪的世界裡,到處都是銀白的顏色,銀白之中,好像有一條美麗的小金龍在空中飛舞。
「娘,你來,來啊……」
小龍一邊舞動,一邊笑著,樣子可愛極了,鳳芷樓邁開了步子,走了上去,卻發現腳下的冰窟為卡卡作響,這冰不結實,若她這樣走過去,會墜入冰窟之中。
「娘,來啊,娘……」小金龍還在前面飛舞著,卻越來越遠。
「娘過不去,你飛過來。」芷樓衝著小金龍招手,讓它朝這邊飛,可小金龍好像聽不見一樣,繼續向遠處飛去,遠處都是烏黑的濃雲,暗如地獄。
「不要飛了,回來,危險!」
芷樓急了,他再飛,就飛進黑色的雲層了,許是急了,她邁開步子就要飛奔過去,可腳下突然一墜!
「啊!」
鳳芷樓一聲尖叫,覺得整個身體墜入冰窟,冰冷瞬間將她包圍了。
「龍後,龍後,你醒醒,醒醒啊!」有人在她的耳邊呼喚著。
芷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並不在冰窟之中,也沒有那些讓她徹骨的寒意,那條金龍也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