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帝?真的要開封條?」西壁長老低聲問了一句。
「開封條,我下去。」殤的眸光看著下面,他要下去,帶那個龍子上來,也許成型的龍子,還有一點龍性,不過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是,龍帝。」
西壁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合力,將封條打開了,殤走了上去,鳳芷樓低聲地警告著殤。
「他不只是一個孩子,你小心。」
雖然心裡有對孩子的憐惜,可鳳芷樓仍舊不能忘記,這龍子在魚獸肚子裡傷人的事情,兩個使女死在他的手裡。
龍子為了活命,幾乎不折手段了。
目光定定地看著下面的孩子,芷樓微微地喘息著,她多希望這孩子是善良的,如果真的可以,她會養這個孩子,會照顧他,讓他感受到母愛,可他真的善良嗎?
孽龍之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想跳起來,卻一趔趄,坐在了地上,許是痛了,竟然大哭了起來,看起來不過是個孩子。
芷樓收了目光,後退了一步,不再看了。
殤凝眉朝下看著,神色凜然,他似乎比其他人看起來冷靜多了。
「他想傷我,可沒那麼容易。」
說完,殤縱身一躍,慢慢地落在了神殿之下。
孽龍之子看見有人來了,先是一喜,就要奔上來,可當他看清楚墨殤的臉上時,驚恐地向後退去,小屁股貼在了牆壁上,手緊張地摀住了眼睛,發出了一陣陣淒涼地哭聲。
他認識殤,那個將他從她娘肚子裡取出的人,龍族的首領殤。
「你害怕我?」殤陰鬱著眸光走近了一步。
孽龍之子更加害怕了,手指露出一條縫隙,看了殤一眼,突然發出了一聲咆哮,渾身顯出黑色的龍紋來,他受驚過度,本能地自我防衛著。
「果然劣根未除!」殤又走近了一步。
孽龍之子更加害怕了,小腿發抖著,無奈地蹲了下來,跪伏在了殤的面前,蜷縮在了一起,他屈服了
殤走到了他的身前,俯身下去,伸出了手……
神殿之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誰都不知道龍帝要怎麼處置這個孽龍的孩子,是要殺了他,還是放了他,又或者繼續將他囚禁在這裡。
鳳芷樓默默地轉過身,向外走去,她不能再看下去了,她的呼吸都要停住了,臉蒼白無比,連走路都吃力了。
「娘。」
小蟲子跑了過來,他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為什麼所有人都來了神殿。
小蟲子已經五歲多了,再有不到半年,就滿六歲了,他越長越像殤,俊美挺拔,眉宇中含著一股子脫俗的飄逸,他的個子比一般的孩子要高,若不是臉上還有稚氣,很難相信他才僅僅不到六歲。
「別過去。」
芷樓不想兒子看到神殿下的情景,他還小,很多東西不能理解,也接受不了。
「為什麼?娘,你們在看什麼,我聽他們說,下面生了一個龍子,是不是真的,讓他出來和我一起玩吧。」
「他可不能和你一起玩。」
芷樓握住了小蟲子的手,向回走去,不管殤的決定是什麼,她都不會干涉,可她的心卻沒法安靜下來,眼前都是那帶血孩子的影子,他真的好可憐。
殤會怎麼處置他?
神殿之下,殤將孽龍之子一把抓了起來,上面發出了一聲驚呼,大家都在猜測,殤會殺了這個孩子,那小東西在殤的手掌中掙扎著,哭泣著。
「我只給你一次生的機會。」殤冷聲地說。
孽龍之子傾聽著,眼睛怯怯地看著殤,顯然他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這一次機會之後,他會殺了他。
殤說完了這句話,飛身縱起,急速上升,一直到了神殿之上,他的手掌裡仍舊握著幼小帶血的龍子,大家的目光都齊齊地看了過來,這孩子和一般的孩子沒什麼區別,渾身散發稚嫩和童真。
「龍帝,要怎麼處置這個孩子?」西壁長老問。
「他的劣根性,會隨著他的成長而難以自控,如果現在憐憫他,將來一定會成為聖地的禍患。」殤冷聲地說。
「是不是要處決了他?」白聖煞不忍心地問。
「不,他只能做一個平常的孩子,絕不能變成龍,」
殤將龍子放在了地上,手指握住了孩子的小龍角。
「龍帝……」西壁長老轉過了身,知道失去龍角對於一個龍意味著什麼,他將不能修煉龍族的功夫。
殤的眉宇一揚,臉色一凜,手指用力一掰,卡擦一聲。
啊!
一聲慘叫,真是驚心動魄,兩隻龍角齊刷刷地折斷了,小龍子因為疼痛在地上翻滾著,怨恨的目光看著殤,隨後發出了一聲聲憤怒的叫聲,他的凶殘一面再次顯露了出來,張開小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
殤沒有因此停手,手又放在了孽龍之子的脊背上,他要剔除這孩子體內隱藏著的三片幼小龍鱗。
殤的手指扣住了孽龍之子的脊背,很快三片黑色的龍鱗顯露出來了,他的手指一提,三片小小龍鱗硬生生被他剝離了出來。
這次孽龍之子掙扎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疼得暈過去了。
各位長老都驚恐地看著殤,殤真的好狠,絲毫不留任何的餘地,龍父踉蹌地走了上來,知道這孩子廢了。
「殤……」龍父的眼前一黑,隨後倒在了地上。
殤的神情仍舊冷硬,他做事一向果斷,他不會因為任何人對這個孽龍之子容情,甚至有些長老覺得殤實在太冷酷了。
「我答應留著他的命,看沒答應他可以做一條正常的龍,帶他回去,不必再關在這裡了,他是自由的。」殤冷聲地說。
「也許這樣對他是最好的。」西壁長老點點頭,俯身將孽龍之子抱了起來,就算這孩子將來有劣根性,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
「帶他去洗澡,喂些吃的,好好照看。」
殤最後看了一眼止的孩子,直接向龍息閣走去。
西壁長老抱著小龍子去了暖和的樓閣,讓使女給孩子清洗,療傷,他很快清醒了過來,卻不再哭泣,也不再哼哼,好像啞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