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鳳芷樓帶兵打來了,簡星痕並沒有緊張,而是抬眸看向了幽光中的硝芒城主城,寒光閃耀刀鋒中的黑暗樓閣上,一個拖曳著長裙的女子站在那裡,遠遠地看著他。
女子的神情漠然,眸子裡透著淡藍色清冷的光。
她是硝芒地下城的原女主人影姬,在簡星痕最落魄的時候,她帶他來到了這裡,最終將整個硝芒城和自己都交給了簡星痕。
簡星痕最愛的女人是月娘,所以他從來沒有愛過影姬。
二十年的時間裡,雖然心中無愛,可簡星痕卻遵守了曾經許下的諾言,身邊只有影姬一個人,就算再清麗的女子,簡星痕也沒過看過一眼。
影姬是個極其沉默的女子,除了那個高台,她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座主城。
簡星痕將目光從遠處影姬的身上移開了,低聲地下著命令。
「打開硝芒外城,我來會會鳳芷樓。」
不管鳳芷樓是不是月娘的那個孩子,這一站都在所難免,簡星痕也想通過這一站來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召喚神族的後裔。
「打開硝芒外城!」
幽暗的城域之中,喊聲之後,響起了刺耳的笛聲,接著嘩楞楞的鐵索之聲,距離硝芒主城幾里之外的一處幽暗深谷,升起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好像平底拔起一樣,不斷地上升,上升,直到它從硝芒群山的北脊破土噴薄而出。
這就是為何聖地一直找不到硝芒城入口的原因,因為硝芒外城是一座可沉睡可清醒的活動城池。
鳳芷樓發誓要從簡星痕的手裡取得解藥,她召喚了強大的上古神軍,還有颶風土元素來對付簡星痕,雖然她不知道硝芒城的入口在哪裡,可強大的颶風土元素可以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同鳳芷樓一起前來的,還有楚墨殤,既然芷樓堅持要和簡星痕決一死戰,他絕不會退縮在後,還有混寶,走到哪裡,它都不會離開主人,當然也少不了小蟲子。
龍父和長老也尾隨其後,他們看著這樣浩蕩的上古軍隊,不得不心生佩服,強大的召喚術讓他們對這場戰事充滿了信心,可簡星痕也是一個召喚者,那些不死軍隊還讓長老們心有餘悸。
硝芒城是奪回聖地一個最大的障礙,必須拿下。
「看,有城池出現。」小蟲子喊了一聲。
真是神奇,一座巨大的城池好像憑空從地面上長出來一樣。
楚墨殤抬眸看起來,冷冷地笑了起來,低聲對鳳芷樓說。
「看來簡星痕不想做縮頭烏龜了,我找了那麼多年,他終於願意露面正面一戰了。」
「也許想要的不是什麼六大世家,而是聖地。」芷樓輕聲說。
「你很聰明,簡星痕能這麼多年蟄居在地下,多半就等的這一天,借助聖地內訌,上位成聖地的主人。」
楚墨殤一直都知道簡星痕的目的,只可惜涅容止卻寧願相信簡星痕只是貪圖一天蠅頭小利而已。
「我去先給他點顏色看看。」鳳芷樓就要衝到前面去,卻被楚墨殤拽住了。
「讓上古神軍先去,小心其中有詐。」
楚墨殤這句話之後,走在最前面的上古神軍的隊形突然亂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冰寒殺氣從地面下,猶如沖天而起的龍捲風!瞬間的衝擊摧毀前面至少三分之一的上古神軍,還將幾位長老撞飛了出去。
「退後!」
楚墨殤一手抓住芷樓,一手抱住了小蟲子,飛身後躍,只見眼前一亮一暗,恐怖的寒氣風暴在芷樓剛才站立的位置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環形大坑。
好險,鳳芷樓站穩身形,趕緊看小蟲子,小蟲子倒是無礙,只是楚墨殤的臉色有些難看,隨著時間的拖長,他對毒性的抵禦也越來越弱。
「你沒事吧?」
鳳芷樓看著殤蒼白的臉色,心裡越發的著急了,必須盡早打敗簡星痕,不能再拖下去了。
「沒事,一定要不能魯莽,要小心。」楚墨殤叮囑著芷樓。
「我知道了。」鳳芷樓點點頭,接下來,她不能讓楚墨殤再動真氣,損身體了。
小蟲子看著地上的大坑,氣惱地大喊了起來:「卑鄙!無恥!瘋子!好歹你也是硝芒城的城主,竟然好意思偷襲!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比我的鞋底子還厚!」
硝芒城的外城上,簡星痕的身影出現了,他冷眼地看著進攻的隊伍,自然也聽到了小蟲子的喊聲。
「那個孩子是誰?」他低低地問了一句。
「城主,莫不是鳳芷樓的兒子?聽說她為聖地生了一個龍子。」戴著面具的手下回答著。
「真有膽量。」
簡星痕瞇著眼睛,他剛才只是給鳳芷樓一個教訓而已,如果他想殺她,剛才的那一下就該將他們統統炸死在那個大坑之中。
「看來她也不過如此。」簡星痕冷笑了起來。
可就在這聲冷笑之後,鳳芷樓的大軍在城下五百米外展開陣形後,硝芒城上顯然出現了小小的騷亂。
「只是這丫頭的彫蟲小技,都是烏合之眾,你們怕什麼?」簡星痕不屑的說。
這句話之後,外城中的士兵們,都紛紛停止了膽怯的聲音,隨時準備聽從簡星痕的號令。
小蟲子掐著腰大喊之後,混寶卻向後不斷地倒退著。
「喂,你不會害怕了吧?」小蟲子恥笑著混寶,妖獸就是妖獸,關鍵時刻,還是被嚇到了。
「主人……」
混寶推到了鳳芷樓的身邊,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指著硝芒外城上的男人,怯怯地說了一句。
「混寶以前的主人,就是他。」
「他是你以前的主人?」鳳芷樓十分吃驚,一直聽說混寶在跟著她之前,有一個主人,想不到竟然是簡星痕。
「是的,他對混寶很凶,最後將混寶扔掉了。」混寶低聲說。
「為什麼扔掉你?」芷樓低聲問了一句。
「以為他那時生了一種病,無暇顧及混寶,就將混寶扔掉了。」混寶回答著。
「一種病?」
鳳芷樓抬眸看向了硝芒外城,簡星痕意氣風發地站在那裡,實在看不出他生了什麼病?會不會混寶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