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躲避過正街的大小客棧,鑽了小胡同,在一家陳舊的小木門前停了下來,若不細瞧,還真不覺得這也是一家客棧。
客棧的環境很簡陋,楚喬她們前腳才進了門,後腳就來了一個小太監,低聲和葉雲芳耳語了什麼,又匆匆地離開了。
明珠一路上累了,躺下便睡了,倒是楚喬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發出來,一直在想著明珠講給她的那些宮廷規矩。
入夜的時候,下起了小雪,雪花兒洋洋灑灑的,一會兒地面上就積了薄薄的一層。
葉雲芳將沉睡的明珠叫了起來,客棧的門外已經備好了一頂和夜色相諧的灰色轎子,楚喬坐在葉雲芳的身邊,轎子姍姍前行,透過轎子的縫隙,隱約可以瞧見暗夜裡亮閃閃的護城河,還有雙拱的漢白玉石橋,十幾米高的皇宮正門就在白玉石橋的後面,皇城護衛手持兵器守在那裡,城頭上也都是把守的士兵,就算是只蒼蠅想飛進去都沒那麼容易。
轎子繞過了正門,行約一盞茶的功夫,在一處側門外停了下來,白天的出現在客棧裡的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迎了出來。
「昭儀娘娘等得急了。」
「我馬上過去,明珠,春香,跟上。」葉雲芳叫得十分自然。
明珠拽了一下楚喬的手臂,楚喬趕緊跟在了葉雲芳斜後方,垂下了頭,小太監許是認識春香,愣了一下,卻沒敢發問。
貼著皇城牆根兒,謹慎地緩步前行,避開了皇宮的前部分,很快進入了後宮的範圍,景仁宮內住的都是一些昭儀、淑儀還有一些嬪,所以位置較偏,進了景仁宮,葉雲芳顯得更加小心謹慎,直奔謹蘭苑而去。
可這腳還沒等邁進謹蘭苑的門檻子,一個女官模樣的女子端了錦盒走了過來,素藍的一聲,倒也算雅致,只是這張臉,生了幾分刁鑽。
「瞧,這不是李昭儀房裡的雲芳嗎?好像有些日子沒看到了,這大半夜的,是從哪裡回來的?」
「我只是感染風寒,怕傳染了娘娘,讓春香和明珠在房裡照看了一段時日。」葉雲芳低聲說,似乎不願得罪這位女官。
說來葉雲芳的肺病也是剛剛好,臉色欠佳,說生了一場病,也不為過。
「那可得好好歇著,這是淑儀娘娘讓我送來的補品,說昭儀娘娘小產傷身,得好好保養著。」
「雲芳替昭儀娘娘謝謝淑儀娘娘的好意。」葉雲芳接過了錦盒。
那女官輕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淑儀娘娘近日得寵,苟青月這賤人也有了依仗,越來越張狂了,瞧她剛才說話的神情,真讓人生厭。」明珠待那女官身影一消失,就抱怨了起來。
「行了,小心隔牆有耳。」
葉雲芳很是淡定,端著錦盒邁步進了謹蘭苑,楚喬一邊跟隨著,一邊四下瞧著,苑如其名,雅致別韻。
一路踩著方形彩磚,步入房內之時,寒氣之後,一股子暖意撲面而來,這種暖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奇異香氣,從小對香料熟知的楚喬,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