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殤眸子的血色幾乎要滲透出來了。
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異界只是盤古開天闢地的一個傳說,怎麼會真有這個地方?廣袤大千世界,從武學宗莊,武京、聖地,中間遍佈的地方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個可以到達異界的入口。
「你敢信口雌黃?」他的聲音冰冷異常,有些不耐煩了。
「我沒有說謊,我叫雪笙,我出身在異界,一個有魔獸,內丹,黑市,到處都是買賣和交易的地方,貧窮、飢餓、厄運從小就伴隨著我,我一直想找到一個去處,就好像這裡,無憂無慮……」
「你既然生活在異界,怎麼來了這裡?」
珠簾外的飛淵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詢問著,假如真的有異界,失蹤的龍後會不會被困在異界回不來了?
雪笙看向了飛淵,畏懼他手持的佩劍,膽怯地說:
「記得那天……我被逼婚,很苦惱,將自己關在房裡不想見人,突然一道紅光出現,我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抬了起來,飄蕩在空中,接著,我掉下去了,醒來的時候,人就在龍帝的馬車裡……」
睜開眼睛的一刻,雪笙看到了楚墨殤,還以為謹公子來了,嚇得魂飛魄散,待她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和謹長得一樣的男子,這裡也不是異界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祈禱應驗了,她不用再受苦了。
雪笙的話,讓楚墨殤的臉色陰暗鐵青,他二話沒說,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飛淵本還想問雪笙什麼,見龍帝走了,也只能放棄追問,跟了出去。
「龍帝,怎麼不仔細問問,看她是不是看到了龍後?」飛淵低聲說。
「還用問嗎?雪笙是芷樓送到這裡的,想知道她的身上發生了設麼事兒,卻要問另一個人。」
楚墨殤陰沉的目光看向了聖地的藥司,離洛還泡在藥缸裡。
「離洛?」
飛淵順著楚墨殤的目光看了過去,立刻驚呼了出來,看來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這個女人,只可惜,她幾乎要死了。
六年前,鳳芷樓最後的一記全力打擊,離洛將蠻夷王推了出去,擋在了身前,蠻夷王死了,她雖然沒死,卻下肢齊齊震斷,幾乎奄奄一息,混血半獸人將她拖進了疆域森林。
走了一段時間,離開了黑暗深淵,他們見這女人實在不行了,血肉模糊,武京大軍正大舉壓來,他們只能將離洛丟棄在森林的邊緣逃走了。
太子宴帶著軍隊趕到的時候,戰事已經結束,他在森林外圍發現了這個叫了他十幾年王兄的妹妹。
原本宴該一劍刺死離洛,將她的最後一口氣斬斷,但離洛是聖地龍之次子的妻子,在聖地和止拜堂成親,享有聖地的權利,他無權殺死這個女人。
離洛躺在了血泊中,望著宴,一口口鮮血噴出,她知道迎接自己的命運是什麼,但她不在乎,因為鳳芷樓已經死了,她得不到的,鳳小賤人一樣沒得到,她就算馬上死了,也瞑目了。
離洛被抬到了聖地入口,龍父本要降罪於她,可看她這樣生不如死的樣子,決定既往不咎,將她浸泡在聖地藥司的藥缸裡。
「她就算好了,也是個殘廢,活著是對她的最大懲罰了。」這是龍父六年前說的話。
現在離洛已經在藥水裡泡了六年,是一個活死人。
藥司的門開了,使者們退到了兩邊,楚墨殤大步地走了進去。
這是藥司的庫房,溫度如常,中間放著一個精鐵打造的藥缸,離洛的頭髮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只露著一個光光的腦瓜皮,哪裡還有當年溫婉美人的樣子。
「給她吃資金散,讓她說話。」殤的聲音冷漠,轉身面對了藥房之外,甚至不願多看這個女人一眼。
「龍帝,紫金散是臨時藥劑,藥性很烈,她現在的狀況,怕吃下去……就算不死,也會雙目失明。」
飛淵以為自己聽錯了,紫金散是一種讓人瞬間將所有精力都迸發出來的藥劑,會抽乾人身體的精髓,一旦藥性退去,好人都會躺上幾天幾夜,離洛現在虛弱將死,吃了這藥,就等於意見刺在了她的身上。
楚墨殤只回應了一句,無比的殘情冷酷。
「你認為我在乎她的死活嗎?」
龍帝不是鳳七小姐,他真的不在乎。
從離洛對鳳芷樓痛下殺手,屢次加害之後,他已經不知道為何要憐憫這個女人了,留著她的命,只是龍父的意思。
「是!」
飛淵明白了,離洛在龍帝的心中早就不該存在了,紫金散只是讓她開口而已。
殷紅的粉末灌入了離洛的口中,一盞茶不到的光景,精鐵桶的中女人猛然睜開了眼睛,眸子閃著迴光返照的晶亮,她抬起了頭,接觸到的是楚墨殤冰冷的脊背。
「殤,殤……是你嗎?」
離洛曾經的有些行為可以解釋為貪慾和妄想,可對殤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正是這份心,讓她嫉妒、痛恨到了現在,此時看到熟悉的背影,她的心仍舊狂跳不已。
他心疼她了嗎?看來看她了嗎?
一顆清淚,從離洛的面頰上滾落,她還是那麼愛他,至死不渝。
「黑暗深淵前,你對芷樓做了什麼?」楚墨殤的聲音響了起來,離洛的心一痛,他不是來看她的,而是為了鳳芷樓。
為什麼,他的心裡就只有鳳七小姐,一點都不念及她?
「她死了……死了!」
離洛痛恨地大叫著,脖子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血在急速的上湧,保證她大腦供血的通暢,她處於藥物控制的鼎盛之期。
「你就那麼希望鳳芷樓死?」楚墨殤仍舊沒有回頭,他的牙關緊咬。
「是!在她掉下去之前,我給她下了劇毒,無藥可救的,就算不摔死她,也毒死她,她死了,真的死了,就算你想見她,也見不到了,呼!她化作灰塵了,飛了,沒了,哈哈!」離洛狂笑著,可淚水還在一滴滴滑落。
痛啊,她覺得心痛死了。
「你給她下毒?」
這是楚墨殤聽到最驚恐的話,芷樓掉下深淵之前,竟然中了劇毒?猛然一個轉身,他的星芒射向了離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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