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樓白皙的手掌裡,紫色真氣隨時會再打出來,她在等著楚墨殤知難而退,回到聖地,做他的龍帝去吧。
可這傢伙好像不識相,不但沒趁機離開,反而冷眸瞥來,低聲質問著。
「黑白聖煞讓你去聖地,也是我的意思,你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
他的話該聽嗎?楚墨殤除卻這龍的身份不說,不過是鳳芷樓假成親,後來不幸死去的丈夫而已,鳳芷樓瞇著眼睛,突然笑了。
「楚墨殤,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龍之長子?還是龍帝?如果是這樣,我就不理解了,這麼顯赫地位的一個人物,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芷樓又為何非要聽你的不可?」
「你的夫君?」
楚墨殤冷冷說出了這四個字,這個身份,足可以管束她了,在這個世界裡,無論在哪裡,都是夫君大如天,作為娘子,怎麼可以不聽夫君的話。
可這個小女人,她偏偏就沒聽。
夫君?
鳳芷樓一愣,這個稱謂讓她倍感尷尬,想不到楚墨殤竟然敢拿這個稱呼來壓她,拋棄她滿腦子的現代思想不說,他這個夫君早就名存實亡了。
楚墨殤如此大義凜然地說出「夫君」兩個字,他將離洛公主放在了那裡?難道就不怕那個女人吃醋,鬧出事端,到時候他難以收場嗎?
鳳芷樓毫不客氣地回敬。
「你別,別胡說,我夫君死了,這件事,別說六個家族,官府衙門,連武京皇朝的人都知道了。」
提及夫君死了話題,芷樓有點沒有底氣,這人還活生生站在這裡,就被自己憑白說死了,還真有點過分,可若不死,她和莊裡的人又如何解釋?「鳳家莊的人都知道,芷樓是命苦的女人,才成親,夫君就死了,現在成了一個小寡婦,所以請,請你離我遠點,免得生了是非,不好解釋。」
語畢,鳳芷樓抹了兩下眼睛,卻一點淚水都沒有,只能用力擰了兩下鼻子。
「寡婦?你還裝得真像,這鼻子都要擰掉了吧?我這人沒死,休書沒寫,你如何成了寡婦?」楚墨殤上前一步,羞惱地問著。
鳳芷樓尷尬後退,結巴了幾下,氣惱地說。
「當初說好的,什麼都是假的,所以我們才成親的。」
「一切都是你的說,我可沒說是假的,作為你的夫君,現在我就帶你回聖地!」
楚墨殤說完,手指凌厲點來,要將鳳芷樓的穴道點住。
芷樓上次被點穴,曉得楚墨殤的點穴功夫厲害精準,忙一個閃身避開,然後凝聚真氣的一掌直接打了過去,這真氣打在了楚墨殤的身上,彭的一聲,泛起了一絲白煙,楚墨殤凝眉地站在那裡,沒想到鳳芷樓能這麼容易躲避過了他的點穴之功。
「別以為次次都能得手,我鳳芷樓的穴道不是那麼容易被點到的。」
鳳芷樓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可她的笑只維持了片刻,就僵持住了,人驚愕地站在那裡,四肢身體都不能動了。
隔空點穴,這樣也行?她甚至沒看清楚墨殤是怎麼出手的。
怎麼次次對抗,次次都敗在人家的手上,鳳芷樓氣得想跺腳,可這樣一用力,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鳳芷樓好像木桿子摔倒在地上的一刻,楚墨殤一個健步衝過來,牢牢地將她抱在了懷中。
「下次記得離我再遠點。」他的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絲微笑來。
這笑,真是可惡,還有點邪惡。
鳳芷樓的身體僵麻了之後,又軟了下來,好像一團棉花一樣,毫無力氣,整個人狼狽地癱在了楚墨殤的懷中,可惡的男人,為什麼非要點她的穴道,為何他不敢和她這個面較量?其實話說回來,就算正面較量,她也不是楚墨殤的對手。
楚墨殤抱著鳳芷樓,大步地向大殿走去,他這是去哪裡?他好像說要帶她去聖地。
「我不去聖地,楚墨殤,你敢?」
鳳芷樓急了,白鷺說得很清楚,龍子若想上位,就必須娶真武聖女,假若楚墨殤一時衝動,惹了離洛公主生氣,不但自毀前程,也可能給聖地帶來一場大的劫難,芷樓雖然是一個小小的民女,可也明白聖地出現混亂,武京,乃至六個家族都不會倖免,屆時,天災**,民不聊生。
鳳芷樓焦慮地看著楚墨殤,他在她的心裡,是個沉穩,不糊塗的男人,怎麼現在,反而這樣目光短淺了?
莫名的,鳳芷樓的心裡湧上了一絲絲感動,他這樣堅持,是因為他的心裡有著一個鳳芷樓,但他越是這樣有情有義,芷樓就越不能毀了他。
感受著他渾身散發的力量,堅實有力的手臂,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說。
「楚墨殤,鳳芷樓雖然是普通女子,卻一直自恃清高,不是什麼樣的男子都可以委身的,你若喜歡鳳芷樓,若是真心實意,就登上龍帝之位,高高在上,讓芷樓可以仰望,可以欽佩,否則就算你帶我去了聖地,我又能如何和一條沒有本事的龍生活在一起,那還不如讓芷樓嫁給鳳家莊的傻子賈玉。」
聽起來只是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有多少份量含在其中,那句不如嫁給鳳家莊的傻子賈玉,又是如何打擊了楚墨殤,他抱著鳳芷樓,步子停止下來,臉上泛著難看的青色。
鳳芷樓要將所有的事實說給楚墨殤聽,他現在是一時糊塗,將來若丟了龍帝之位,一定會後悔的。
「真武聖女只有一個,她必然會嫁到聖地,假如她嫁給其他龍子,助龍子成就霸業,楚墨殤,到那個時候,你和我都是聖地的罪人。」
「罪人」兩個字,讓楚墨殤放開了手,也解開了芷樓的穴道,他僵板地站在那裡,表情冷漠,雖然一切都是天意,但天意能讓鳳芷樓成為真武聖女嗎?沒人敢下這個斷言。
「也許離洛公主根本不是真武聖女?」他惱聲地說。
「你也說是也許,楚墨殤,別這樣做賭注,不是你輸不起,而是聖地輸不起,你好好想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