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芷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的時候,脊背上已經都是汗水了,鼻子裡呼呼地冒著熱氣,她竟然被楚墨殤弄得神經兮兮,緊張得不會喘氣了。
「鳳七小姐,戰神羽冠。」
白聖煞走了過來,這傢伙長得高高瘦瘦的,白白膩膩的,站在眼前,擋住了一束光,投下一抹黑影下來,他的手裡拿著那頂戰神羽冠,放在了鳳芷樓的面前。
楚墨殤真的命人將羽冠送了回來,離洛公主不是想要嗎?他不想討好美人歡心了?又或者這樣的場合,聖地少主不能作出自私的事情來。
芷樓的手指觸碰到了羽冠,一圈淡淡的金光在兩根翎羽上流動而過。
白聖煞鬆了羽冠,並沒有要馬上走開的意思,而是俯身下來,壓低了聲音說。
「小丫頭,別讓我知道,你使用了什麼妖術迷惑少主?」
原本白聖煞將戰神羽冠送來,鳳芷樓心裡對他有了些許的好感,可聽他這麼一說,鳳芷樓的對他的那點好感又沒了,秀麗的雙眸狠狠一瞇,她一把將羽冠搶在了手裡,輕聲一笑,同樣壓死了對白聖煞說。
「我若會妖術,知道第一件事做什麼嗎?」
「做什麼?」白聖煞奇怪地問。
「第一件事,就是將你變成一隻小螞蟻,跺上兩腳,你信不信?」
「你……」
白聖煞白白的臉一下子青了,兩隻眼睛瞪得溜圓,雖然他還很想說什麼,卻不得不退了下去,畢竟這麼多人看著,他在摸清鳳七小姐的身份之前,不敢輕舉妄動。
白聖煞的嘴巴抖動了幾下,悄然地退回去後。
白聖煞走了,可黑聖煞卻站在不遠處,一直盯著鳳芷樓看。
雖然鳳芷樓各種姿勢地躲避黑聖煞的目光,他還是死死盯著她,鳳芷樓無奈了,乾脆抬眼直直地看了過去,然後手將羽冠拿起,不客氣地戴在了頭上,瞬間的,羽冠幻化成了鳳冠,兩隻鳳頭釵傲然抬首,黑聖煞的額頭上才冒出冷汗來,不得不收斂了目光,不敢再看鳳芷樓了。
坐在芷樓身旁的太子宴,臉色良久才緩和過來,他端起酒杯,放在了唇邊,雖然一滴都沒有進入口中,卻也掩飾了他剛才的窘態,在他的心中,也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羽冠再次變成鳳冠,鳳芷樓渾然不覺。
離洛公主的臉再次陰了下來,鳳芷樓的鳳冠就戴在頭上,任誰也不敢過去將它摘下來了,從黑白聖煞不安和敬畏的眼神來看,這個鳳家莊的鄉野小女子,竟然霸佔了她作為真武聖女一半的氣勢。
加冠之後,大殿之上,第四聲宣喊傳來。
「戰神演武!」
這個顧名思義,就是讓英雄大會的勝出者,當眾表演她的精湛武學,以及展示強大的真氣,讓大殿上的人一睹戰神風采。
宣喊演武之後,離洛公主的臉上再次爬上了欣然的微笑,她抬起頭來,纖指輕佻,將衣袖上的一片飛絮輕蔑彈開,目光看向了大殿的紅毯之上。
鳳七小姐中了毒,現在雖然不死,可一會兒演武,動用真氣,她不想死,也會導致毒性大發,必死無疑了。
鳳芷樓自然看出離洛公主這張陰著的臉,又放了晴,曉得這女人的心思,想看自己怎麼死翹翹的,可惜她的毒已經解了,這還得感謝知恩圖報的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真的是報恩嗎?鳳芷樓並不清晰。
「主人,放混寶出來,那東西在誰的身上啊?」混寶在戒指裡低聲地問著,它雖然出不來,卻能看見外面的狀況,兩隻眼睛早早就瞪得溜圓。
「一黑一白,兩個老頭,一會兒演武,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下手。」鳳芷樓叮囑著混寶。
「主人放心,混寶順便填填肚子。」
鳳芷樓扭動戒指,將隱形的混寶放了出來,混寶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可不是偷什麼東西,它要先填飽了肚子,還沒有幾分鐘,附近一圈大臣的桌子上便空無一物了,雞鴨魚肉統統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了。
雖然這些大臣搞不清楚什麼狀況,卻也沒敢聲張,這樣重大的場合,誰敢因為桌子上沒了吃的,而大肆質問呢。
混寶吃飽了肚子,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要偷光黑白聖煞身上的東西。
當然人家黑白聖煞不是那麼好偷,但混寶的隱身術和輕盈程度也不是吹的……。
鳳芷樓起身走向了大殿的場地之內,她抬眸看向了上座的楚墨殤和離洛公主,楚墨殤正襟危坐,雙眸凝視著她,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可芷樓仍能感到曾經熟悉的感覺來,至於離洛公主,雖然她夠能裝高雅,可此時已經掩飾不住嚴重的期待了。
真是可惡,竟然盼著鳳七小姐倒霉?沒那麼容易。
鳳芷樓一身紅色武神戰袍,頭頂著塑金鳳冠,腳踩戰神金靴,所有戰神的行頭都全了,站立在當地,紅艷艷的一團火,她英姿颯爽,俏麗迷人,輕輕拂動手臂之時,散出讓人心顫的活力來。
美,這是無疑的,可在這美之中,還是強大的氣勢。
不僅僅群臣矚目,楚墨殤的手指也捏住了手中的酒杯,眸光微瞇,帶著審視和欣賞,這還是奪命崖下的小丫頭嗎?不,她不是了,她現在是一個讓眾人愛慕的女人……
一杯酒水下肚,楚墨殤的臉微微發紅,眸中隱顯一絲微紅之光,不可爭辯的事實,就算他是聖地少主,未來的龍帝,他仍舊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龍的狂野在他的身體奔騰,就算給他一片廣闊的天空,怕也發洩不出來。
「少主。」
離洛公主見楚墨殤的杯子空了,忙端起酒壺,輕喚了一聲,她殷切地要給楚墨殤的玉杯滿上,可身邊的男人的玉杯卻牢牢地捏在手裡,完全沒有聽見她說話的聲音,更加沒理會她端起的酒壺。
離洛公主咬著唇瓣,手在微微地抖著,被少主這樣忽視,讓她無法忍受,她是真武聖女,是這個世界最尊貴的女子,可現在,卻不如一個演武的野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