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來的龍帝?還是離洛公主的未婚夫婿,假若他們相見,會是個什麼樣的尷尬場景,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做到好像無關的人那般陌生。
不管怎樣,芷樓確信,她不會和楚墨殤太過接近,就好像當初約定的,從此便是陌生人。
太子宴又在房間裡逗留了片刻,欲言又止,似乎有話想說,又覺得不合時宜。只說了一句天色晚了,讓芷樓早早休息,便帶著侍從離開了。
太子一走,鳳芷樓才匆匆走到了牆角里,一把將混寶的耳朵揪住了,混寶哎呦一聲,疼得顯出原形來,眼巴巴地看著主人,不知道主人為何打它。
「剛才若是被太子發現了,我也被你連累了。」
「書,書好吃!」混寶低聲說。
「你若再吃書,信不信我不要你了?」鳳芷樓氣得揚起了手掌,混寶嚇得一縮脖子,嘴巴張開,露出了一口極其鋒利的牙齒。
鳳芷樓心頭一震,竟然愣住了,傳說,奇猊這種妖獸很少能長大成年的,若是成年,比兇猛異常,假如她將它養大了,它會不會突然改變性子,暴怒惡狠,將來若真的傷人……她該怎麼做,助紂為虐?
就在鳳芷樓胡思亂想的時候,混寶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
「主人,我餓……」混寶睜著,楚楚可憐的樣子,它最近食慾又大增了,總是吃不飽。
鳳芷樓見混寶這個樣子,心又軟了,她的手一鬆將混寶放開了,挑開珠簾走了出去,吩咐著宮女。
「端十幾盤子糕點來,再來點湯,大概夠十幾個人吃的量。」
「是。」
宮女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和另一個宮女竊竊私語了起來,說這鳳七小姐看著瘦瘦弱弱的,怎麼這麼能吃,許是女戰神就是不一樣,吃多了,才會力氣大,無人能敵。
鳳芷樓聽了這話,倍感尷尬,混寶在身邊,她幾乎被皇城裡的宮女宦官當成了飯桶了。
混寶吃了個肚飽渾圓,然後洗澡趴在了鳳芷樓的床頭邊,它拖著下巴,似睡非睡地看著鳳芷樓,眼眸的光柔和了許多。
「主人,什麼是成親?」
「就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結婚,以後每天生活在一起,相守一生的儀式。」鳳芷樓打了個哈欠回答著。
「混寶是不是也可以和主人成親?相守一生?」混寶瞇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咧開,笑得更加可愛了。
它要和她相守一生?這個小傢伙,腦袋都在想什麼?啪,芷樓打了混寶的腦袋一下,
「你是小妖獸,怎麼可以有這個想法!」
「混寶和主人成親了,主人就不能趕走混寶了。」混寶一直在擔心,怕自己哪天不小心闖禍,鳳芷樓一怒之下將它趕走,白天聽幾個小宮女提及什麼成親,一輩子在一起幸福生活的話題,頓時來了興趣,所以才會突然問及了主人成親問題。
混寶自從離開了寒潭,跟著鳳芷樓,學了許多該學的東西,卻也學了許多不該學的,它越來越古靈精怪了。
「行了,別擔心了,如果你一直這樣可愛,不做惡事,我怎麼會趕走你?」
鳳芷樓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混寶的腦袋,安慰著它,說來,若混寶有一天不在身邊了,鳳芷樓可能還真不習慣呢,她下定決心,要讓混寶學好,就算真的長大了,也是一個善良勇敢的奇猊妖獸,不會作惡的。
混寶點點頭,只要主人不趕它走,它什麼都聽主人的,大大的眼睛疲憊地眨巴了幾下,想是困了,好像孩子一樣蜷縮在鳳芷樓的身邊睡了。
原本該將它趕下床的,可看看混寶依賴的樣子,芷樓有些不捨了。
靜靜的夜晚,窗外飄來一陣陣芳草的香氣,她吹了燭火,靜靜地躺在這種精密之中。
魅芸齋內,離洛公主的寢房內,一聲脆響,一隻翡翠的杯子摔了個粉碎。
「怎麼會好了?你敢胡說?」啪的一聲,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嫵媚嬌媚的離洛公主一臉的怒容,她氣惱地從鳳椅中站了起來,在寢房之內焦躁地來回走動著。
跪伏在地上的小宮女臉色蒼白,面頰上多了幾根紅紅的指印。
「你這個賤婢,說這個,是不是想我生氣?她這會兒該死了!」離洛公主轉身走到了宮女面前,又是一個耳光。
宮女直接趴在了地上,哭泣起來。
「奴婢聽舞陽殿服侍的宮女說的,她們說鳳七小姐不但沒事,晚上還吃了十幾個人的飯菜,外加三鍋肉湯,奴婢說的句句實話,如若公主不信,可傳舞陽殿的使喚宮女來問。」
「傳!」離洛公主會到了鳳椅之中,手臂仍舊在顫抖著,她不相信鳳芷樓竟然還能活著。
小宮女捂著臉出來,一會兒功夫,在舞陽殿侍候的幾個宮女都被叫來了,她們一個個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鳳七小姐已經起床了,氣色也很好,晚上吃了十幾分糕點,還有三鍋鹿肉湯,這是真的。」
「太醫都說了,她必死無疑,她怎麼活的?難道她自己能起死回生嗎?」離洛公主嬌美的臉頰越發蒼白,手指幾乎陷入了鳳椅中的布葛中。
一個宮女大膽地抬起頭,輕聲說。
「公主,那個鳳七小姐是個神醫,自己救了自己……」
「神醫?」
離洛公主柳眉緊皺,陷入沉思之中,關於鳳七小姐會醫術的事情,她倒是聽人說過,被鬼頭陀重傷的曾夜來,本該喪命的,也是她施救保住了性命,看來這個鳳芷樓真的不好對付,現在鬼頭陀死了,鳳芷樓無礙,那麼三天之後的慶典,她不是要和殤見面了?
離洛公主暗暗地握著玉手,三天,她還是有三天的時間。
「你們幾個,好好地守著舞陽殿,監視鳳芷樓的一舉一動,記住,要隨時向本公主匯報。」
「是,公主。」
幾個宮女應聲退了下去。
鳳椅裡,離洛公主的長群拖曳在地面上,燭光下,潔白晶瑩,可她的眼神卻沒白衣這般單純,目光痛恨地微瞇著,良久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