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樣戴著龍形戒指的男人,會是誰?
天黑的時候,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鳳芷樓被雨聲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睡了很久,起身挑起了車簾,看著外面,雨簾中影影綽綽,商隊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似乎大家都累了。舒殢殩獍
「到前面的樹林避雨過夜。」奇伯在前頭大聲地喊著。
一聲命令之後,商隊向右拐進,進入了一片茂盛的森林裡,便停了下來,大家都紛紛下馬,梳理著馬身上的鬃毛,卻掉馬鞍,讓馬匹都放鬆放鬆。
裝滿貨物的大車圍成一圈,護在外面,裡面是停靠的篷車,這樣可以抵禦強盜或是野獸的攻擊,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那輛綠色的篷車停在最裡面。
芷樓一直探著脖子朝外看,卻沒看到商隊的主人從綠色的篷車裡走出來。
「七小姐,雨大潮濕,來烤烤火吧。」白鷺過來叫鳳芷樓下篷車。
鳳芷樓從篷車裡跳了下來,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這林子可這不小,霧氣濛濛的,每棵書少說也有幾十年了,中間有一片空,篷車都停在了這裡。
下車後,芷樓的眼眸還瞥著綠色篷車前遮擋的簾子,怎麼大家都出來透氣,商隊的主人卻憋在篷車裡呢,越想看到他的真面目,他就越是不出來見人。
鳳芷樓拉過來白鷺,低聲問。
「你們家主人不下來烤烤火嗎?」
「少主不在篷車裡,剛才有事離開了,要晚一點才能回來。」白鷺解釋著。
「哦。」
鳳芷樓剛才睡著了,確實沒注意到綠色篷車裡的人何時離開了。
此時雨已經漸漸小了,空地上的篝火沒有因為小雨而熄滅,反而燒得十分旺盛,發出辟辟叭叭的聲音,火星子亂竄,火堆上還烤著幾條羊腿,一些野山雞,還有一個大湯鍋,倒是夠熱鬧的,飛淵,奇伯,還有一些護衛大聲地談亂著,可聽他們談論的內容,卻一點都不是商隊,也不是貨物交易,而是一些打仗的心得。
真不知道這是商隊,還是軍隊。
商隊裡輩份最大的就是這位奇伯了,他是個爽朗有趣的人。
「這樣悶著多沒意思,能表演的,表演一下,飛淵,你來跳個舞。」說完奇伯從篷車裡搬出了一個古琴,彈奏了起來。
「好。」
飛淵倒不客氣,站起來,甩著膀子挑起舞來,這傢伙身材高大,手腳笨拙,跳起來好像木乃伊一樣,簡直就是笑料,大家哄堂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真難看。」白鷺將自己的丈夫推了下去,說還是她來跳吧,飛淵若是繼續跳,夜裡她就得做噩夢了。
說著,白鷺跳了起來,舞姿倒是曼妙,挺好看的。
鳳芷樓托著下巴,坐在篝火前看著這些人,他們這個商隊倒是團結和睦,歡樂的氛圍不斷,這一路哪裡會有什麼寂寞勞累可言,跟他們到武京,自己也不用怕孤單了。
「七小姐唱首歌兒聽,聽說鳳家莊小姐都多才多藝的,七小姐唱的歌兒一定好聽。」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鳳芷樓一下子愣住了,她穿越之前,倒是很喜歡唱歌,特別喜歡某某歌星,樂隊的歌曲,可自從當了廢材七小姐之後,每天被那些嫡出的姐姐和鳳家弟子恥笑,早就不知道唱歌是什麼了,雖然有時候無聊了,會一個人站在奪命崖唱,自唱自演,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點不習慣。
鳳芷樓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頭髮,看大家這樣等著,人家奇伯,飛淵,白鷺都那麼大方,她鳳家七小姐,得人家這麼大的恩惠,讓唱個歌都扭扭捏捏,似乎說不過去。
「好,我唱,給我琴!」
咱不但會唱,還會演奏,許久許久之前,也是貴族學校樂隊的小隊長啊。
鳳芷樓拿著琴,凝眉想了想,手指按在琴弦上,彈奏了起來,許是她的身體有了真氣,這樂聲竟然比以前渾厚有力多了。
摸到這琴,還真找到了以前在學校樂隊時的感覺,她是主唱,燙了一頭炸毛髮,染成了火紅色,幾個死黨好友電吉他伴奏,還有一群小粉絲成天到晚跟隨她,整天就是一個尖叫,想想當時,那叫風光,哪裡知道一著穿越,還成了廢材?
手指越來越嫻熟,曲子也就自然流出。
這是《最炫民族風》的前奏曲,聽著那叫個振奮人心。
「哇,都說鳳家莊的小姐只會功夫,修煉真氣,卻不想也會彈琴的,這是什麼曲子,怎麼這麼好聽?」
「鳳家莊還有這樣的神曲,絕了,好聽……」
在大家羨慕的話語中,鳳芷樓神氣地唱了起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
這個歌曲代表了鳳七小姐的個性。
她越唱越開心,商隊的人是越聽越震驚,這是開天闢地的一曲,若說在現在一般,在古代就沒這旋律。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篝火,辟辟叭叭的炸裂,情緒達到了空前高漲。
飛淵呆呆地站在那裡聽得傻了。
大家都關注鳳芷樓的歌聲時,森林裡,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由遠處飛躍而來,在樹木間猶如蜻蜓點水,幾起幾落,瞬間到了綠色的篷車後,接著簾子微微一蕩,白衣男人坐了進去,接著車簾子合併了。
飛淵注意到了,趕緊起身走了過去。
「少主,您回來了。」
「嗯。」裡面的人只是應了一聲,戴著龍形戒指的手指挑起了簾子,雖然只是一條縫隙,卻能看到,一雙星睿幽深的眸光從暗處射出,定格在了站立在篝火邊的鳳芷樓身上,良久的,他的目光也沒有移開過。
無名指上,龍形的戒指隱隱泛出紅色的光華來。
鳳芷樓唱著唱著,聲音低了下來,她的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那輛綠色的敞篷車,驀然的,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啪。」
篷車的簾子放下了,將那抹白色的身影遮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