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姐,你沒事吧。」杜若扶住了步履不穩的司徒靜,順勢將一粒補充靈力的丹藥塞進司徒靜的嘴裡。
「我沒事。」司徒靜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阿若,你有什麼法子讓大家喝點水嗎?老喝海水,他們會受不住的。」
「我試試看吧。」杜若同司徒靜碰頭後,才發現她居然還帶了百來個難民,那些難民全在待司徒靜飛行法器上。那法器完全放開,就像一個圓圓的大盤子,一百多號人僅佔了一半不到的空間。杜若支了一個帳篷,每天同司徒靜輪流在裡面打坐休息。
司徒靜每天指揮法器往溶洞飛去,杜若則負責船上眾人的吃食住行。食物她每人發一粒辟榖丹就能支持很久,但辟榖丹只能保證不餓肚子,卻解不了乾渴。一開始司徒靜身上還有點水,杜若身上帶的水也不少,但幾百號人幾天就把這些水全吃光了。很多人已經靠海水解渴了。但海水裡鹽分多,大家越喝越渴,有些人已經出現脫水症狀了。
杜若跳上了司徒靜的法器,舀出了煉藥的藥鼎,將海水煮熟蒸發,蒸餾水順著特製的管道流出,再將剩下的殘渣丟到海裡。
「這個水是甜的!」一個小女孩悄悄的用手指蘸了一滴水放在嘴裡舔了舔,立刻歡喜的說道,眾人聽了眼睛一亮,甜水就代表水裡是沒有鹽分的!
「太好了!阿若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司徒靜喜道,「阿若,你就多熬點水吧。」
杜若將蒸餾水倒在了一個小杯子裡,對著幾個不停舔嘴唇的小孩子柔聲道:「一人先喝一口解解渴。」
「謝謝姐姐。」孩子們奶聲奶氣的說道,杜若先將一個最小的小女孩抱在懷裡,餵了她一口,然後再是同歲的男孩子……
「操!給這些小廢物喝水幹什麼?老子都快渴死了!」一名大漢驀地從法器上站了起來,法器一陣晃動,他一步步的逼近杜若,「快把水給我!」
「是啊!要先喝水也是要先給兒子喝,小丫頭片子又不值錢,怎麼能這麼浪費呢?」另一名男子也嘟噥的說道。一些帶著女兒的女人聽到這些話,不禁絕望的摟住了自己的女兒。
杜若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那些人不為所動。句芒界是大千界,就算是凡人也知道些修士間的一些事,這幾天他們見杜若和司徒靜一心只想救人,從來沒有出手打傷過人,又見杜若舀出了藥鼎熬水,眾人估摸著這兩名女修應該攻擊力不強藥劑師,這樣的話,大家膽子就大了起來,誰都知道要是資質好、修為高的修士,都不會去當藥劑師的。藥劑師跟尋常身體強壯些的凡人也沒什麼不同。
有些人甚至想入翩翩了起來,這兩個女修容貌出色,又有一身異寶,如果能控制起來,他們何愁將來不能過吃香喝辣的日子。司徒靜是一心想帶這些人離開句芒界,可對句芒界的居民來說,他們已經很習慣水上的生活了,再說人離鄉賤,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輕易離開家鄉。
杜若抿了抿嘴角,這些人不會想恩將仇報吧?司徒靜神色一沉,眼見那名男子伸手就要抓杜若,司徒靜長劍半出鞘,那名男子應聲重重倒地,壓倒了很多人,眾人手忙腳亂的扶著那男子,一名女子見大漢眉眼間有一個細細的小洞,正潺潺的流著血水,她伸手顫抖的在他鼻尖探了一會,「啊——」尖叫了起來,「他死了!」
「誰敢再妄動,他就是你們的下場!」司徒靜面無表情的說道,她可不是剛出道的雛兒,自然知道現在必須要一擊必殺,把那些人想要反抗的心理完全打壓下去,不然遲早會出事。杜若在一旁悶聲不吭的給司徒靜遞了一罐蜂蜜水,讓她恢復下靈力。眾人隨著司徒靜打開蜂蜜水的舉動,而「咕嘟」一聲嚥下了一口口水。她無法像司徒靜那樣出手就是一條人命,但她不可否認,這是不一定是最好,但肯定是最快的解決方法了。她們現在可沒時間處理這種問題。
杜若將放了一點點蜂蜜的水,分別餵給幾個孩子和已經快撐不住的女人,那些男人精力太旺盛,還是再等一會吧,省得他們還嫌嘴不夠干,沒事扯著嗓子吼幾聲。「你們想去哪裡?」杜若緩聲問著一名摟著女兒半躺在法器上的病弱少婦。
「我男人還在南方,我想去帶著女兒去南方——」少婦輕咳幾聲道。
「這個句芒界已經全部被水淹了,所有的傳送陣法都壞了,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通過溶洞去堯光界。」杜若說著她目前知道的句芒界的情況,這些消息還是師父通過玉符傳給她的,讓她和司徒靜趕去堯光界的溶洞,他會來接她們。
「什麼!咳——」少婦大急,拚命的咳了起來。
「你慢點,喘口氣。」杜若將一粒養靈丹遞給她,少婦服下後,臉色好了許多。
「姑娘,說的是真的?」聽到句芒界情況的,不止少婦一人,大家皆顫抖的問著杜若。
「是的。」司徒靜是想把那些人全部帶去堯光界,這樣也有一條出路,但杜若覺得,句芒界的人很多時候都生活在水上,有些人甚至終生都不下船,只要有船,杜若相信就算以後句芒界的大水就算不退,他們也能頑強的生存下來,所以她現在就把事實挑破了。
眾人神色凝重,在一陣平靜後,不少人開始低聲啜泣,就算有些人已經把這個最壞的結局預料到了,可真正面對的時候,很多還是接受不了。杜若暗暗歎了一口氣,最近修真界的確天災**很多,不會這裡也有2012吧?幸好自己平時收集了不少植物種子,儲物袋裡物資也不少,只要不是世界毀滅,她都能撐一段時間。
「阿若,你加固下防護罩!」司徒靜道。
「阿靜姐怎麼了?」杜若問,這幾天平靜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也總是提心吊膽的。
「不知道,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司徒靜話還沒有說完,海面上突然冒出了十來條粗壯的黑色軟體觸鬚,那觸鬚雖然粗壯巨大,但異常的靈巧,眨眼功夫,那些觸鬚就將司徒靜的法器裹了起來。
「啊!」在眾人的尖叫聲中,那法器被觸鬚高高的舉了起來。司徒靜拔劍砍向那幾條觸鬚,卻只在觸鬚上留了幾條淺淺的血印。
杜若和司徒靜同時一驚,司徒靜這把劍是她父親留給她的,鋒利無比,居然只能在這怪物身上留下這麼一點點痕跡?「是八階的妖獸!」司徒靜低聲說道。
杜若嚥了一口口水,八階妖獸!還是水生的,不會是什麼深海大章魚吧?杜若心頭一顫,現在只露出這麼幾條觸鬚,就這麼難解決了!如果露出真身怎麼辦?
「阿若,你先帶著他們離開,這裡我來解決。」司徒靜渾身湧起滔天的戰意,她甚至隱隱感到自己停滯已久的修為隱隱有突破的跡象!!司徒靜預感自己如果這次能打敗這只妖獸,她就一定能突破。至於如果不能突破,她是否會隕落,已經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呢!突破能進階,不突破只能等死,與其碌碌無為而死,還不如在戰鬥中隕落!司徒靜在父親屍身前發誓,自己絕對不能像父親死的那麼窩囊!
「阿靜姐你能行嗎?」杜若擔憂的問。
「我沒事,阿若,我可能要突破了!」司徒靜握著寶劍的手已經隱隱顫抖起來了。
杜若面容一整,見那觸鬚在司徒靜的攻擊下,還是劃出了幾條大大的口子,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個小鐵珠彈進了那淺淺的傷口裡,「砰砰!」幾聲,那幾條觸鬚就斷了,「吼!」悶悶的低吼聲從海底傳來,海面一陣劇烈的晃動,法器裡的人又開始東倒西歪了。
「阿靜快走!」司徒靜見杜若的小鐵球有用,精神大振。杜若將一儲物袋的鐵球塞到司徒靜的手裡,然後飛快的駕馭司徒靜的法器離開。留這麼一船人在這裡,司徒靜肯定不放不開手,還不如先帶他們離開。再說劍修是最容易在戰鬥中突破的人,杜若並不想讓司徒靜失去這麼好一個機會。
「姑娘,你要去哪裡?」杜若將那些人遠遠的帶離戰場後,就準備去幫司徒靜,卻不想被人牢牢拉住。
「我去幫阿靜姐。」杜若對拉著自己衣袖少婦微微蹙眉。
「姑娘,您要是走了,那怪物來找我們怎麼辦?」少婦問。
杜若從懷裡掏出一個手鐲,手鐲浮到半空之中,「這是一個防護罩,能幫你們抵擋一陣妖獸。」
「可是——」在經歷過司徒靜眨眼間就殺了一個大漢的事情後,法器上眾人都不敢對杜若有什麼不恭敬的舉動,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是第二個司徒靜,但現在海裡雖是都可能出現一個深淵巨鱆。這些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句芒界,都清楚深淵巨鱆有多可怕!一旦被這種妖獸纏上,他們這些人都別想活命!
杜若不耐煩同他們多囉嗦,一句話不說,直接丟出自己的飛行法器,小心翼翼的低空飛行著去找司徒靜!那妖獸是水生動物,應該不能離開水面吧?杜若正想著如何對付那妖獸的時候,她心裡莫名一緊,身體嗖得往高空飛去,與此同時海面飛出幾條長長的黑色觸鬚試圖將杜若捲到海底!杜若一面放出防護罩抵禦空中的響雷,一面揮劍朝觸鬚砍去!杜若手臂力量不強,但手中寶劍要比司徒靜手上那把還要好些,加上師父前些日子教她的新劍法,從招式和威力上,都比司徒靜的要強上許多,她的一揮之下,居然把那條觸鬚砍斷了大半。杜若見狀大喜,出手極快的將冒出水面的幾條觸鬚都砍斷了。
可讓杜若錯愕的是,那砍斷的觸鬚居然在極短的時間有長了出來,重新又朝杜若攻擊起來!杜若先是一慌,隨即再次出手極快的將那些觸鬚砍斷,她不信那些觸鬚是無限可再生的!這個世界雖然荒謬的事很多,但一舉一動都逃不脫天道的控制,這個世界是不可能存在沒有弱點的生物的!杜悄悄丟了幾個蟲子下海面,想查探下到底是什麼生物。卻不想一陣翻天的大浪朝杜若襲來。
「又有海嘯了嗎?」杜若將防護罩開到最大,無數閃電同觸鬚,重重的打在杜若防護罩,她必須一刻不停的補充靈氣,不然不是被勒死就是被劈死!這深淵巨鱆是水屬性,她自己是火木屬性,怎麼說都是克它的!不信殺不死這條章魚!杜若安慰,見巨浪層層朝她衝來,她不假思索的躲到了水裡!水可是導電的!現在這個高度,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越往上天雷就越厲害!與其被雷劈死,她還不如躲到海裡,至少不用幾面夾擊!
「阿若!」杜若剛下海面,就見粗長的觸鬚如墨水般朝她層層襲來,杜若手一揮,發出一道劍氣,將數十條觸鬚砍斷,她將無數細如牛毛的銀針射入觸鬚的斷口中,砍下的觸鬚沉沉的往海底下沉,露出了一塊熟悉的衣角。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更新晚了,昨天凌晨五點才到家,直到早上八點才開始睡覺,期間還起來吃了兩頓,睡的迷迷糊糊的,很晚才開始碼字……碼到現在,一會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