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內門試煉
等雲松子從密林裡再次走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輕鬆閒適,他神色略沉的往臨時駐地走去,還沒有靠近帳篷,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臉色急變,趕回駐地時,就見徒兒半跪在溪邊,渾身沾滿了鮮血,「阿若!」
「師父!」聽到師父的聲音,杜若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好疼!」
雲松子目光一掃,就見地上一隻沾血的蜱血蟲,他連忙把她摟在懷裡,「別怕,只是蜱血蟲而已。」見杜若右手手臂已經血肉模糊,他皺了皺眉頭,掌心浮出水球,仔細的幫著她清理傷口。
「嗚——後面!後面也有!」杜若哭喊著。
「阿若別怕,有師父在。」雲松子柔聲哄著徒兒,一手安撫的輕拍她的背,一手在她後背按了幾下,後悔沒多說一句,讓她不要隨便靠近水源。
「哼。」杜若低低的哼了一聲,背部衣物有幾處滲出了微量的血痕。
雲松子隨手將幾隻取出來的蜱血蟲燒死,手搭上了杜若的脈搏,想再查下她身上是否還有蜱血蟲,蜱血蟲這種蟲子甚至連妖獸都算不上,但很多修者都吃過這種小蟲子的虧——雲松子突然像被燙到一樣,飛快的丟開了杜若的手。
「唔。」手是杜若的傷手,不提防被雲松子這麼一丟,原本已經不流血的傷口再次崩裂,杜若疼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師父?」她不解的望著雲松子。
雲松子見徒兒大眼噙著淚,委屈不解的望著他,手臂的傷口再次崩裂,連忙給她止血,又輕拍她的身體,「沒事,乖,先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嗄?」杜若呆了呆,困意隨即襲來,她才來得及打了半個哈欠就進入了黑甜鄉。
雲松子見杜若睡了,才鬆了一口氣,臉上隱隱泛出紅色,他都忘了阿若已經是大姑娘了,居然如此貿然的檢查她的身體。不過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顧不上什麼,他低頭專注處理起阿若身上的傷口來。
等杜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唔——」杜若打了一個哈欠,抬手想揉眼睛,發現手被裹成了豬蹄,她發了一會呆,才發現自己躺在帳篷裡。
「醒了?」雲松子原本就在打坐,感到杜若醒來,便睜開了眼睛。
「師父?」杜若啞著嗓子叫道,師父怎麼在這裡?
「要喝水嗎?」雲松子遞了一個葫蘆給杜若。
「嗯。」杜若勉強直起腦袋,接過葫蘆吸著裡面的水。
「慢點喝。」雲松子托著葫蘆說道。
晚上吃了烤雞,又流了一堆血,杜若早就渴得喉嚨冒煙了,足足喝了小半葫蘆水才停下。
「笨丫頭,不是叫你不要隨便亂走了嗎?」雲松子等杜若喝完水,才低聲責問道。
「……」杜若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她壓根沒多想,再說剛剛師父不也去溪邊洗手了嗎?
雲松子看出了她的想法,輕斥道,「你能跟我比嗎?」
「不能。」杜若小聲的說道。
見杜若把臉埋在了枕頭裡,可憐兮兮的模樣,雲松子也不忍再責備下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疼嗎?」
「嗯。」杜若懨懨的點頭,剛剛刺得時候她沒感覺,現在覺得傷口處好疼,嗚,她要是有師父那點本事,手一碰就能把蟲子吸出來就好了。
「疼是好事,疼了就記住了,看你下次還這麼莽撞。」雲松子板著臉說道,雙手輕柔的托起已經包紮好的小豬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杜若覺得傷口似乎不怎麼疼了,「引出蜱血蟲的法子這麼多,偏偏用了最笨的一種,對自己下手倒挺狠的,還好腦子沒壞,知道避開要害和經脈。」
杜若汗顏,她當時嚇壞了,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不挑出來難道讓蟲子在她身體裡亂鑽不成?她臉再次往枕頭裡埋了埋。
「為什麼不早點叫我?」她早點喊了,也不至於弄的全身是傷,難道這丫頭是因為上次差點被妖獸咬傷,而他並沒有出手的事,就以為自己會見死不救不成?
「我怕叫了,讓師父分心。」杜若小聲的說道,其實她壓根想都沒想過要叫師父,當時一心只想先把蟲子挑出來,誰會去想其他事?再說當時誰知道師父在哪裡?萬一師父沒聽到,把妖獸引來了怎麼辦?
聽了這話,雲松子微微一怔,心頭湧上了莫名的滋味,伸手給杜若掖了掖被子,「再睡一會。」
「嗯。」杜若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又沉沉的睡了。
望著徒兒熟睡的小臉,雲松子揉了揉眉頭,看來以後不能單獨帶她出來歷練了,自己之前的確太疏忽了,這些都應該在她小時候教的……
第二天杜若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雲松子已經不在帳篷裡,杜若睡了一晚上,精神恢復些,托著受傷的手,她掙扎著想從被窩裡爬起來。
「杜姑娘,你醒了。」帳篷的簾子掀起,一名姿容秀麗的女修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姐姐你是?」杜若疑惑望著來人。
「奴家是林真人喚來照顧杜姑娘的,姑娘叫奴家水娘就是了。」水娘恭敬的朝她行了一個禮。
這時雲松子也掀簾走了進來,將一瓶傷藥遞給水娘,「阿若,你手腳不便,讓她給你換藥便是。」
「是。」杜若見師父也進來了,才偷偷鬆開了扣在左手的暗器。雲松子將傷藥遞給了水娘後,就離開了。
「姑娘,您先別動,奴家幫你換藥。」說著扶著杜若繼續躺下,先是給她翻了個身,「杜姑娘,要是疼,你就叫一聲。」說著掀起了杜若身上的單衣。
杜若納悶的問:「水娘姐姐,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是林真人叫我過來的。」水娘說道,見杜若背後的肌膚粉光柔膩,僅有三處略顯紅腫的小傷口,她心裡暗忖,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虧她還以為是多嚴重的傷口呢!居然讓她趕了大半夜的路過來!
「杜姑娘,疼嗎?」水娘沒把那幾處傷口放在心上,可也只知道這種丫頭定是被人嬌養慣了,萬一上藥弄疼了她,誰知道她會怎麼發蜱氣呢?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不疼。」杜若舒服的瞇起來眼睛,那藥塗在傷口上,涼涼的很舒服,「姐姐,你昨天就過來了嗎?」
「奴家是今天早上趕到的,到時候杜姑娘還在睡呢。」水娘讓杜若翻回身,拆開她手上的繃帶,白嫩的手臂上有幾條觸目驚心的刀傷,咋一眼看上去宛如碎玉般,水娘是老江湖了,對各種外傷處理都很有經驗,見這種傷口暗自奇怪,怎麼傷的這麼古怪?好似自己劃上一樣的?
「姐姐一直住在萬獸山嗎?」不然怎麼能這麼快就過來呢?
「當然不是,這裡怎麼能住人呢?奴家住在萬獸山附近。」水娘給杜若塗好藥,利落的包紮好,「杜姑娘你休息一會,奴家去給你打水梳洗。」
「嗯。」杜若聽到打水,身體下意識的微微一顫,雖然她明白水娘打來的水肯定沒有那蜱血蟲。
「姑娘放心,奴家打來的水裡肯定沒有蜱血蟲。」水娘含笑道,說著手心裡出現了一個小水球。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麻煩你了,水娘姐姐。」真羨慕這些有水系靈根的人,可以直接丟水球。不過等修煉到金丹期,修者就可以無視靈根,沒有水系靈根也能丟水球了,就是要多花點靈力轉化而已。她覺得水娘根本沒必要過來,自己背上的傷口都不用上藥了,她剛剛摸了下,似乎已經開始癒合了,手臂上的傷口,她完全可以自己上藥,根本不用請人,也不知道師父叫這水娘過來花了多少代價呢。
水娘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看這孩子又不像是世家出來的,怎麼養得那麼嬌呢?不過一點小傷,就她過來了。
杜若在水娘的幫助下,漱口洗臉,穿戴整齊後,雲松子才再次走進了帳篷。水娘忙屈身退下。
「在這裡休息兩天後出萬獸山。」雲松子說道。
「師父,我現在就能走。」杜若說道。
「哦?你起來試試看。」雲松子挑眉說道。
「呃——」杜若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才起身就感覺頭有點暈,她連忙躺回床上,眼巴巴的瞅著雲松子。
雲松子嘴角抽了抽,從袖口取出一瓶藥丸,「早晚各吃一粒。」
杜若打開藥瓶,一股濃烈的腥氣迎面撲來,杜若不提防,打了一個噁心,那藥丸的顏色也是暗紅色的,是補血的嗎?
雲松子見杜若這副模樣,剛想開口說話,卻見她擰著眉頭倒出了一粒藥丸,含在嘴裡,一揚脖子喝了一大口水,把藥丸吞了進去。爽快的動作讓雲松子莞爾道:「吃了藥就睡。」
「嗯。」杜若應了一聲,身上的傷口應該不是大問題,頭暈疲倦應該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難怪師父要讓她休息兩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kittyg、君荷羽淵投的霸王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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