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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v68 新年新氣象(3) 文 / 雨竹月影

    顧曉楠覺得,那個陌生男人剛剛的道歉肯定沒那麼簡單,而那個人的背景——還是應該跟江毓仁把這件事說一下,希望她不會給他惹上什麼麻煩。(。純文字)

    中午依舊是她一個人,在家熱了點剩菜就把自己打發了,然後上網找工作,所謂的工作,也就是一些實驗室掛出來的招聘實驗員的活。顧曉楠想著明年考博士,最好還是在自己喜歡的實驗室找到這樣的工作。可是,她之前想報考的兩個實驗室,似乎都沒有明確在招人,是不是該去實地瞭解一下呢?

    呃,還是暫時先不要去了,等把辭職辦好再說,萬一人家讓她立刻工作而她不能很快到崗,不就麻煩了嗎?

    開學啊,似乎也沒幾天了。

    因為總是一個人,她也不喜歡出去逛,就在家裡整理整理,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新家面積比望月小區的房子還大,也許因為是單位特意為領導準備的,是上下兩層的複式,高大的落地窗,午後的陽光毫無遮擋地照進客廳,照進好多間房子。她喜歡在白天拉開所有的窗簾,哪怕她不去那些房間待著,總覺得陽光照進每個房間就是最溫暖美好的。幸好,過年以後空氣一直不錯,幾乎每天都是晴天。客廳好大,她喜歡坐在客廳的地上看書聽音樂,即便是做家務的時候,也喜歡放著音樂聽。江毓仁說,週末休息了就帶她去選一架鋼琴,一架比望月小區那架大的立式鋼琴,可以擺在二樓。正好哦,明天就是週六。

    江毓仁之前提過,讓顧曉楠打電話找個鐘點工來做衛生什麼的,顧曉楠卻不喜歡別人在自己家裡來來去去,反正她很閒,現在什麼都可以做。江毓仁就笑她太會省錢了,其實,只有顧曉楠自己才清楚,這不是省錢的問題,是她有精神潔癖,她希望自己的家裡就只有他和她,不再有別人的足跡,也不喜歡看著別人走來走去。或許,這樣子的想法是有些不對,不夠大氣。可是,有時候她覺得,不大氣就不大氣吧,她只想維護自己和江毓仁的小家,其他的事,和她似乎沒什麼關係。

    有些事,的確是沒什麼關係,就譬如說她的這個精神潔癖。可有些事,對於兩個人的感情有大影響——至少她自己覺得會,那個陌生的男人,就是可能會有影響的。

    晚上,江毓仁會回來吃晚飯,顧曉楠決定要將這件事和盤托出。

    然而,下午的時候,接到江毓仁的電話,說是單位有幾個同事晚上想來家裡坐坐。

    「那是不是要準備晚飯啊?」顧曉楠忙問。

    她從來都沒有招待過江毓仁的同事,而她那兩下子,絕對拿不出手。

    「不用了,他們吃過晚飯會過來。都住在院子裡的。」江毓仁道。

    「既然是客人來,那我還是得準備點什麼。你說要準備什麼?」顧曉楠道。

    「家裡有酒的,你不用管了,我打發小劉去準備了。」江毓仁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樣也挺好的,她現在只需要給自己和江毓仁兩個人準備晚飯就好了,等客人來的時候,也許也不需要她在場,畢竟是他的同事,她也沒話可講的。

    江毓仁到家的時候,一如既往地飯菜上桌。

    「哦,我忘了和你說,下周要出差幾天。」他說。

    「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她問。

    「週四吧!你是下下周回去?」

    「嗯,週末吧,下下週一就要開始上班了。」

    「今天有什麼好玩的事嗎?」他問。

    顧曉楠立刻想起那個陌生男人的事,剛想說,江毓仁的電話就響了,他講了好幾分鐘電話。

    反正也不急,等他的同事離開了再說吧!顧曉楠這麼想著。

    等到八點鐘,門鈴響了,江毓仁開的門,顧曉楠正在把劉秘書帶來的一些甜點和酒擺在客廳裡。

    一陣說話聲從玄關傳來,待眾人來到客廳,江毓仁便跟顧曉楠介紹客人,原來真的都是他單位的同事。

    顧曉楠一一和他們握手,禮貌問候。

    「哦,楠楠,這是——」江毓仁介紹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顧曉楠驚呆了,而那個人也沒有給江毓仁機會說話,直接向顧曉楠伸出手,道:「徐家棟,幸會!」

    顧曉楠的手停在半空中,根本沒有動,兩隻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徐家棟」。

    「真是抱歉,上次的酒會上見過顧老師,一直都沒能正式介紹下。」徐家棟對江毓仁含笑道。

    江毓仁怎會看不出顧曉楠此時的異常,可是,這樣的場合,自己身為主人又是上司,下屬們來拜年,總歸是要客氣點的。

    「楠楠,你去把樓上的音樂關掉,稍微有點吵了。」江毓仁說道。

    顧曉楠也沒和徐家棟問候握手,只是說了聲「失陪」就上樓了。

    客廳裡一片說笑聲,顧曉楠卻覺得頭皮發緊。

    怎麼回事,明明說是他的下屬來家裡,怎麼那個人也來了?徐家棟?他難道也是江毓仁的下屬?怎麼可能呢?

    雙腳一步步往樓上挪,到了二樓,竟然忘記自己來做什麼來了,在樓梯口靠著牆站著,一動不動。

    如果那個徐家棟真是江毓仁的下屬,他怎麼會明知她是江毓仁的女朋友,還那樣明目張膽地做出那種事情呢?難道真的是肆無忌憚了?

    顧曉楠站在那裡,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這件事,過了好久,都沒有挪動半步。

    樓下依舊是一片和諧之聲。

    江毓仁雖是上司,可是他的年紀比許多下屬要小。當然,到了這個地步,年紀不是需要介懷的東西,職位才是首要考慮的因素。

    今晚來了六個人,都是單位裡司級的幹部,除了徐家棟之外的五個人,江毓仁都有過接觸了,都是他的直接下屬。

    顧曉楠不明白那個徐家棟是幹嘛的,江毓仁也奇怪徐家棟怎麼也會來他家裡。秘書早就跟他報告過,徐家棟是單位裡掛著名卻不工作的人之一,紅色後代,從來都是只見他的名字和辦公室,不見他的人在單位裡出現,凡是他出現,那必定就是有大事的時候。

    這樣的一個人,今晚出現在江毓仁的家裡,卻讓江毓仁極其想不通。不過,江毓仁更奇怪的是顧曉楠剛剛的反應。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等到客人們都走了,再問問顧曉楠怎麼回事。

    江毓仁坐在客廳和客人們聊著,徐家棟卻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偶爾看看客廳裡的擺設,偶爾喝口酒。

    顧曉楠心裡亂糟糟的,其實家裡根本沒有音樂聲,她知道江毓仁讓她上樓為的是讓她離開那個環境,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在書房裡待了幾分鐘後,顧曉楠覺得自己心情平靜了,可以完全不用在意那個什麼徐家棟了,就關上房門下樓。

    一樓樓梯口那裡正好被一面裝飾牆和客廳隔開了,顧曉楠剛下樓梯,就嚇了一跳,竟然有人就站在那個陰影裡。

    「這個世界真是小,你說是不是?」原來是徐家棟,他慢悠悠走向顧曉楠,低聲說道。

    「你,你來我家裡做什麼?」顧曉楠也不敢大聲,要是外面沒客人,她肯定就喊出來了。

    「只是過來和你打聲招呼!」

    「請你去客廳吧!」顧曉楠忍著怒火,說道。

    說完,就徑直向客廳走去。

    徐家棟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笑了。

    江毓仁不知道徐家棟剛剛和顧曉楠在說話,可是,顧曉楠過來沒幾秒鐘,徐家棟就跟來了。略微想一想,就知道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顧曉楠一直沒有再理會徐家棟,只是坐在江毓仁的身邊,聽他們說話。不過,她是女主人,客人們還是會很禮貌地和她聊幾句的,都是一些柳城的話題。只有那個徐家棟,偶爾插科打諢幾句,調侃調侃她,說什麼「江書記要是不趕緊結婚的話,可要當心有別人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撬走了」之類的話。在旁人聽來,這只不過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可只有顧曉楠覺得不對勁。而江毓仁,面對這樣的話題,一笑而過。

    九點鐘,客人們就集體告辭離開了。

    家裡只剩他們兩個,顧曉楠忙著整理客廳,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整理的,因為那些客人只是動了幾個酒杯而已。

    江毓仁看著她在廚房裡洗杯子,想想她今晚的異常舉動,想開口問,卻不知如何說。這一個小時觀察下來,對於徐家棟,他已經明白了一些。

    顧曉楠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找上門來了,什麼意思?真的是來示威了?還是——

    不管怎麼說,她覺得自己根本和那個人沒關係,也不怕會折騰什麼。可是,面對江毓仁,她不能再隱瞞了。

    收拾完客廳,發現他不在一樓,顧曉楠便反鎖了門,上樓去,才發現書房裡亮著燈。

    她推門進去,見他正在跟誰打電話,便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

    通完電話,江毓仁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她,抿了下嘴唇,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顧曉楠突然覺得心裡堵得慌,抱住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一聲不吭。

    江毓仁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書房裡安靜極了,卻是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安靜。

    「楠楠——」他的鼻尖在她的臉上輕輕磨蹭著。

    她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嘴唇動了好幾下,終於忍不住了,說:「那個徐家棟,他不是個好人,你要當心點。」或許,話只能說到這個地步吧!

    他淡淡笑了,反問道:「楠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她遲疑了下,說,「你也別問那麼多,總之當心點就行了。那種人——」

    他捧著她的臉,道:「楠楠,不要為我擔心什麼,只要你平安就好,明白嗎?」

    她只是點頭,一言不發。

    他知道她有些話沒有說出來,理由,他很清楚。

    「哦,對了,我今天接到路子風的電話了。」顧曉楠突然想起來,說道。

    「他?他說什麼了?」江毓仁問。

    「他說過幾天來北京看你。」

    「看我?」江毓仁心想,這小子,來看我不給我打電話,「我下周出差,你作為咱們家的代表好好歡迎他吧!」

    「我知道,肯定讓他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顧曉楠笑著說,一說到路子風,壓抑的心情立刻沒有了。

    江毓仁看著她的笑容,心裡也輕鬆不少。

    那個徐家棟,今晚來的目的,八成就是給他添噁心來了。那種人,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腦子裡想的什麼,他很清楚。可是,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讓顧曉楠遠離那個人。

    「我明天打電話問問他大概呆幾天,差不多的話,你就和他一起回柳城去。」江毓仁道。

    他下周要出差,萬一在他不在家的時候,那個徐家棟來找顧曉楠怎麼辦?這丫頭肯定會吃虧的,可他不能不去工作。在沒有想好解決的辦法之前,還是讓路子風先陪陪她。

    這夜,就在兩人各自的心事下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顧曉楠正在給兩個人做早飯,江毓仁就給路子風打電話,問他能不能早點過來,有事跟他講。

    路子風還沒起床,聽江毓仁這麼一說,覺得不是小事。

    「可以,我把機票改到明天就行了。那個,是很緊急的事情嗎?」路子風問。

    江毓仁便把徐家棟的事和路子風說了,路子風聽著聽著,在床上坐起來,又在地上走來走去。

    「毓仁,那你打算怎麼辦?」路子風問。

    「我必須把徐家棟這個麻煩解決掉,要不然,對我們兩個誰都不好。這種人稍微在工作上搗點亂,我也受不了。而且,你也知道,楠楠那個性子,遇上這種事就不知道怎麼辦了,一個人窩在那裡發愁——」江毓仁道。

    「毓仁,我知道你是不放心顧曉楠,可是,你必須慎重,徐家棟不是個普通人,你要解決他是沒錯,可我怕你打草驚蛇。萬一他因此來對你懷恨在心,展開報復的話,你怎麼辦?」路子風道。

    「我理解你的意思。問題是,你都不知道楠楠昨晚那個反應,那傢伙——」江毓仁說。

    「毓仁,我明白。只是,你要想好,這件事可能會對你有影響。我覺得,你暫時先不要有動作,觀察一陣子再說。至於顧曉楠,還是先不要辭職,在柳城多待一陣子,等事情漸漸冷下來再過去找你,你說呢?」路子風道。

    江毓仁看了一眼門口,擔心顧曉楠進來發現他和路子風的談話。

    「那等你過來了咱們再商量吧。」江毓仁道。

    「行!」路子風說,「哦,對了,你讓我查的那件事,好像有些問題。」

    江毓仁愣了下,問:「什麼問題?」

    「一兩句跟你說不清,我還在派人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出個結果。」路子風道。

    「嗯,我知道了。」

    「原以為你一到任就會被別人使絆子,沒想到竟然出在這頭了。這種事的確是比使絆子噁心多了,可是你在京城,難免會遇上這種事,不是張家太子就是李家公主的。」路子風無奈地歎道。

    江毓仁深深歎了口氣,道:「如果不是我那天的行為,不要讓她接觸到外人,是不是就不會讓那傢伙遇上這種麻煩事呢?」

    「你也別自責了,我跟你說了,這都是躲不過去的坎,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咱們還是想個妥貼的辦法處理。事情出了,明著看是奔著顧曉楠去的,背後說不定還是針對你的。你自己要當心,別被人抓住把柄!」路子風勸道。

    江毓仁歎了口氣,沒說話。

    路子風沉思片刻,道:「毓仁,你能不能考慮一件事?」

    「什麼?」

    「盡快和顧曉楠結婚!」路子風道。

    江毓仁沒說話。

    「我知道你是記著你和常書記的約定,可你現在這樣子太扎眼了。我沒覺得你帶顧曉楠出席宴會是錯誤,其實這樣可以給你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只不過,你這樣子很容易被人利用的。」路子風說,「張涵雨,又回北京了,你知道嗎?」

    江毓仁愣了下,道:「是嗎?我沒聽說。難道她的掛職這麼快就結束了?」

    「你少跟我打馬虎了,她的掛職為的是什麼,你會不清楚?我現在擔心的是,她一回到北京,本土作戰,手段就不是之前那麼溫和友善了。」路子風道。

    兩人沉默著。

    江毓仁一直在忽視張涵雨的問題,他怎麼會不知道張涵雨調到z市這一年的作為?只不過,他寧願張涵雨改變了主意。

    「你這些擔心都多餘了,我自知沒那麼受歡迎!」江毓仁掩飾般地笑道。

    「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我昨天還和譚玥聊了下,讓她在圈子裡多注意點張涵雨。」路子風道。

    江毓仁知道,路子風考慮問題向來周密,不管有什麼事,他就喜歡和路子風講,兩個人聊一聊,想個辦法出來,總會把問題很好的解決掉。

    「哦,那件事,哪裡怪了?」江毓仁問。

    路子風聽出江毓仁是在問方慕白那件事,便說:「太乾淨了!」

    「乾淨?」江毓仁不明白。

    「十幾年前的事了,可現在查起來,簡直跟履歷上填的一樣乾乾淨淨,多一點都查不出。你知道的,越是這麼乾淨,就越說明有問題。是個人都會長一點雜草,可這方慕白的院子裡太乾淨,很明顯是有人早就把草鋤掉了。而且,看起來應該是當初就鋤了草的,現在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路子風道。

    「這麼說起來,他當初在柳城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江毓仁沉思道。

    「我也這麼想。你也別著急,慢慢來,想要挖開隱藏了十幾年的秘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路子風道。

    兩人正聊著,顧曉楠就敲門了,江毓仁和路子風便掛了電話。

    「下去吃飯吧!」她說。

    直到此時,江毓仁依舊可以看到她眼中隱藏著的難過,忍不住攬住她的腰,親了下她的額頭。

    「子風明天就會到,你聯繫下譚玥,咱們四個人小聚一下。」江毓仁道。

    「哦。那我等會給她打電話。」顧曉楠道。

    「今天我們去長城,怎麼樣?」他突然說。

    「太遠了,還冷——」顧曉楠說。

    「你啊,要好好鍛煉身體了,老是在家裡窩著也不好。」

    「我今天不想出門,等我從柳城回來了,咱們再出去玩吧!」顧曉楠的聲音裡透著深深的疲倦。

    江毓仁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我這幾天上網找實驗室的工作。」顧曉楠道。

    「嗯,找的怎麼樣?」

    她搖頭,突然忍不住笑了下,說:「我想起來很好玩的一件事,呃,又有點悲哀吧!」

    「說說看,什麼事既能又好玩又悲哀。」江毓仁望著她,耐心地問。

    「我畢業前,有一次,老師請了北京這邊中科院的一個老師過去做報告,然後參觀我們實驗室什麼的。你猜那個老師跟我們老師說什麼?」

    「什麼?」

    「說,她實驗室請了個以前在北京賣涼皮的陝西婦女,大約三四十歲吧,你猜請那個人去做什麼?」顧曉楠盯著江毓仁,道。

    講故事就是這樣,一問一答,讓對方猜一猜,這樣才有意思,江毓仁也喜歡她這樣,就很配合地想著。

    「能做什麼?難道是開小灶?」江毓仁問。

    顧曉楠搖頭,道:「錯!你絕對猜不到!」

    「那你還讓我猜?乾脆說謎底吧!」

    「據說,是招聘進去做實驗員的!」顧曉楠吃了口菜,說。

    「啊?」江毓仁好像沒聽清楚,盯著她問。

    「我是說,我要找的工作崗位,就是一個沒讀過書的人都可以幹的。而且,那個老師說,賣涼皮的大姐做實驗非常好,結果精準,比科班出身的研究生都好。」顧曉楠很無奈地說。

    「不至於吧?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江毓仁道。

    「我沒開玩笑啊!我說的事實。你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裡嗎?」顧曉楠道,江毓仁搖頭。

    「因為這個行業的操作規則都很成熟,每一步怎麼做,全世界都是標準的,比工廠裡的流水線還精確。所以,幾乎可以不用動腦子,只要手巧就可以了,按照每一步規則操作下來,絕對會精準。賣涼皮的大姐就不會多想,不會想著把這一步修改一下啊怎樣,只會按照操作規程嚴格做下來。可是呢,科班出身的學生就不同,會想著改一改啊什麼的,得到的結果,自然就不如賣涼皮的大姐了。有的導師甚至直接說,讓學生進實驗室不要帶腦子,只帶著手就行了。你說,是不是很悲哀的一件事?」顧曉楠道。

    江毓仁哈哈笑了,說:「照你這麼說,我們的研究生教育就可以徹底取消了,是不是?」

    顧曉楠歎了口氣,說:「也許有那種可能性吧!總之,研究生教育悲涼死了。連科研都做的急功近利起來,把這一代學生當做產業工人使用過了之後,肯定會造成人才斷層。不過,也許不會形成斷層,可以繼續從國外引進,像現在這樣,引進來了之後,高薪和壓力並存,學生們繼續做不用腦只用手的機器,這麼一直持續下去——」

    「你這憂國憂民的心,還是省省吧。」江毓仁笑著安慰道,「很多事,都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大環境就是這樣的,在這麼強大的時代背景下,我們每個人都只不過是小人物而已。」江毓仁道。

    「你說的也是,我也沒那麼大的理想,還是把自己養活好再說。不管再怎麼無奈,我都得繼續找工作,繼續這條路。別人怎麼樣,我沒辦法,我只希望自己將來不要變成那種人就可以了。能把自己學到的交給學生,不管有用沒用吧,起碼覺得自己沒有白活一次,起碼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江毓仁看著她,沉默良久,才說:「總會有人來改變現狀的,一切都會好的!」

    顧曉楠歎了口氣,點頭,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亂七八糟跟你抱怨這麼多。」

    江毓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坐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靜靜地望著她。

    「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總要往好的方向看,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也不能讓自己失去向前走的希望。」他認真地說。

    「我明白。」她低下頭,玩著他的手指,抬頭笑了下,說,「我們還是去長城吧,讓風吹一吹,我腦子裡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沒了。」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楠楠,堅持自己的想法,不管別人怎麼樣,堅持你自己的道路。哪怕別人覺得你是個另類都沒關係,在我的眼裡,你是最特別的,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顧曉楠眼裡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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