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風月無邊(1)
今天是個陰天,好像冬天的陰天比較多,厚厚的雲層壓著,明明有那麼多的雨水,卻就是不能落下來,憋得人也難受。[`小說`]
顧曉楠偶爾看了眼窗外,只覺得心裡壓抑的不行。
他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要叫她過來?而她,竟然腦子進水就過來了,真是服死自己了!
走到客廳,卻發現他已經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糟了!
她哪裡還顧得上問他叫她來的原因,趕緊跑過去搖醒他全文閱讀。
他緩緩睜開眼,看見是她,淡淡笑了下,繼續閉著眼睡覺。
「你怎麼能在這裡睡?快點去床上!」她說著,也顧不得什麼忌諱,手從他的衣領裡伸進去,從他的腋下將溫度計取出來。
天,竟然都三十九度多了!
「去醫院吧,你再這麼燒下去,腦子會壞掉的。」她推著他的胳膊,著急地說。
他非但沒有起身,反而是直接躺在沙發上了,依舊閉著眼。
顧曉楠沒有辦法,他那麼大的個子,她哪裡有力氣背他起來啊。可是他這樣躺著又不是辦法——
好久沒有生病了,他一向自恃身強體壯,即便是到了冬天,也只穿一件薄毛衫,外面至多穿一件厚一些的風衣。
人們都說,季節變換的時候最容易生病了。可他根本不在意,也是因為往年極少如此,這幾天也不知怎麼了,什麼都不記得。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覺得暖暖的,下意識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被子?誰給他蓋的被子?
他一下子睜開眼,半坐起身,冰袋從額頭上掉了下去。
那丫頭,回來了?
哦,好像是的,還是他叫來的。怎麼家裡黑漆漆的沒有人?她難道走了?
江毓仁的心裡不知是生氣還是失落,坐在沙發上。
突然,門開了,他依稀聽見門口那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趕緊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你怎麼起來了?快點去躺著。剛剛出一身汗,你這一亂動,溫度怎麼降得下去?」她語氣嚴厲地說。
江毓仁沒有回答,站在玄關那裡看著她手上拎著購物袋,衣服上好像還有雪花。
「你——你去買東西幹什麼?」他問道。
「廚房裡什麼都沒有,你想餓死嗎?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乖乖在家喝湯比較好。」她也不看他,換下鞋子就提著東西走向廚房。
江毓仁呆呆地跟了過去。
「好了,你既然起來了,就去床上睡。你覺得暖氣冷不冷?要不要我把你臥室的空調打開?還是給你把暖水袋換點水拿過去?」她速度很快將東西整理好,走出廚房,走過他的身邊,將外套和圍巾掛在玄關的衣帽架上。
見他一直站在客廳不動,她眉頭一蹙,也不理他,從茶几邊的地上撿起冰袋,整理著被子,從被子裡取出一個暖水袋。
「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她轉過身,見他依舊站在那裡,問道。
他搖搖頭,說:「好多了好多了,那我去床上睡。」
顧曉楠跟了過去,打開床頭的檯燈,拉開被子,將暖水袋還是放了進去。
「我不記得有買過暖水袋。」他這次很聽話地鑽進被子,問道。
「我以前買的,搬家的時候忘了帶,正好翻出來派上用場。」她說,待他躺下,便將冰袋再次放在他的額頭。
「我就說怎麼看著很小女生的感覺。」他說。
她笑了下,沒說話。
檯燈的光不亮,這樣朦朧的燈光,讓他的身體一陣陣被暖流激盪著。
「顧曉楠——」他叫了聲。
「什麼?」她給他掖著被子。
「其實你還是挺耐看的!」
她愣了下,手停在被子上,卻很快對他笑了,說:「看來你的確燒糊塗了。」
他沒回答,淡淡笑著。
「好了,你乖乖睡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吃完東西就吃藥。你不想去醫院,藥總是要吃的吧?」她站直身子,說道。
「我要喝魚湯。」他說。
真是孩子氣!
「知道,我剛剛買了魚回來,很新鮮的,看著他們殺的,不用擔心。」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說。
他一下子坐起身,一把將她拉坐在床上,坐在他的身邊。
「今晚做,明天做,天天做,聽見沒有?」他那還是燙的手捧著她的臉,嘴唇不停地在她的臉上吻著,低聲喃喃。
顧曉楠的心裡,一股溫泉慢慢湧出來。
「真是貪得無厭!」她推開他的手,笑著說。
「才知道嗎?現在知道也不晚。」他說著,手掌輕輕覆上她的臉頰。
她的心,一下下越跳越快。
眼中的他,雖然消瘦了些,卻依舊那麼好看。雖然胡茬冒出來了,卻那麼的陽剛。
顧曉楠低下頭,掰開他的手。
「幹嘛?」他問。
「你不是要喝湯嗎?我不去廚房,你等著魚自己變成湯跑進你的肚子?」她看著他,說道。
真是敗給你了!
江毓仁心中哀歎一句,只好乖乖躺下身,蓋好被子,卻不忘抓著她的手猛親一場。
她只覺得酥麻酥麻的,不止是手指,更是自己全身。臉頰騰地就紅了,趕緊將手抽回來,再也不看他,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的臥室。
幾乎是跑到廚房的,到了廚房雙手扶著操作台不停地喘著氣。
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沖著她的那只被他親過的手,沖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安靜了,便擦乾手,開始將剛殺的魚取出來,在水池裡清洗著。生怕有一片魚鱗或者粘液粘在上面,她花了好大的勁才把魚收拾乾淨。
魚在砂鍋裡熬著,她又開始準備別的菜。
他現在估計沒什麼胃口,少做一點,清淡一點就好。
她是這麼想的,一邊在廚房裡安靜做菜,一邊想著之前的事。
事實上,她是有點後悔自己這麼沒自尊地來到這裡見他,真想離開。可是,他又病著,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於是,無奈地看著他睡在沙發上之後,她就給他找來了冰袋放在額頭降溫。想起自己有個暖水袋找不見了——前些日子在宿舍裡也沒個東西暖被窩,想著是不是掉在這裡了——終於,在自己之前住過的那間房子的衣櫃抽屜裡找到了暖水袋,這才趕緊燒了開水給他暖上。
剛開始,也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緣故,他睡的並不安靜,翻來轉去的,四肢也亂動。這麼一來,被子根本就蓋不好。她擔心他會著涼加重病情,便一遍又一遍給他蓋被子,真是從來都沒有這麼好的耐性。
這麼折騰了不知多久,他好像安靜下來了,她又給他換冰袋。
也許是新冰袋溫度太低,讓他突然清醒了一下,眼睛竟然睜開了,盯著她。
顧曉楠驚了,差點被他嚇著,趕緊問了句「你沒事吧?」
誰知,他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磨蹭著,喃喃道:「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說著,就那麼笑了,淺淺的笑了,卻在她的心裡漾起波瀾。
她忘記了將手抽回來,靜靜地望著他,而他,在說完那句話後,就再度睡著了。
難道他在等她嗎?在她提出分手後,他依舊在等她嗎?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就那麼鐵石心腸嗎?我送那麼多的花,都不能把你的心軟化了?還要我繼續送下去嗎?」
她的腦海裡,突然迴響著他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他的表情,他的話語,一遍遍在她的腦子裡回放,速度越來越快,如同旋轉木馬一般,直到最後她什麼都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彩色。
她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完全搞不清楚。
可是,手還是被他拉著,死死的最新章節。
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坐在他身邊,整個上半身側趴在他身上,緊緊閉上雙眼。
江毓仁,我會不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會不會下地獄?
他當然不會給她答案,而她的眼前,遍是那滿屋子的鬱金香,五顏六色,每一束花都是他的一句話,她以前並不知道。那遙遠記憶中的花香,浸滿了她的嗅覺器官,甚至刺激了她的大腦。
手,依然在他的手中。
她輕輕拾起身,望著他。
如果眼前是地獄,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跳?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顧曉楠守在砂鍋邊,想著之前的事,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
她自知是個膽小的人,別說是地獄,就是一個小河溝都不見得敢跳。可是他那些花,生生將她的固執軟化了。
到了此時,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物質的一個人,要是早一點有人這麼追她,她老早就嫁人了。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笑了。
地獄又怎樣,天堂又怎樣,人生在世幾十年,那些地方總得去闖一闖,總的去見見世面吧!所以,呃,還是,呃,就那樣吧,反正,就當是鍛煉她的膽量了。
江毓仁,你害死我了!唉!
蒸汽帶著魚湯的香味從鍋裡漸漸冒出來,她趕忙將火關小,慢慢熬著。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鐘了,該去喊他起來吃飯了。
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確是涼了很多,再摸摸他的手,好像是的,又將自己的手從他的領口裡伸進去,在他的胸前摸了摸,這才安心了。
剛要將手抽回去,卻見他睜開眼盯著自己,顧曉楠的臉頓時紅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支吾道,趕忙將自己的手抽回。
「非禮別人的感覺怎麼樣?」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望著她。
「誰非禮你了?」她忙起身道。
他坐起身,無聲地笑著。
江毓仁越是這樣笑,顧曉楠心裡就越是發毛,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不堪的事一樣。
「我看你已經好了吧,要是沒事了就趕緊起來,飯菜都好了。」她再也不敢看他,趕緊逃離了他。
他坐在那裡笑著,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
等她將廚房裡的飯菜端出來,他已經洗了臉、刮了鬍子走過來。
「好點了嗎?」她問,給他盛飯。
「嗯,睡了一覺,舒服多了。」他說。
那就好。她心想,卻沒說出來。
他沒有吃飯,卻只是端著她給他遞來的魚湯,慢慢喝著。
「味道好像有點淡。」他說。
「你生病了,吃清淡一點好。」她說道。
「我不喜歡。」
「你現在只能吃這個。」
他掃了她一眼,不說話。
說是不喜歡,可他還是將那一鍋魚湯幾乎全都喝掉。本來她做的就不是很多,結果自己幾乎只喝了幾口。
看著他這麼有胃口,她也就安心了,去廚房洗碗什麼的,自然也就不再要他動手了,好歹他也是病人。
水聲消失了,她又聽到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
看來他這個人真的生活很無趣,要不然怎麼除了看電視就是看電視呢?
洗完了碗,她趕緊給他找出來感冒藥拿了過去,連水都倒好了。
他看了她一眼,不禁微微一怔,然後看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差不多可以吃藥了,吃完藥就睡覺,別再看電視了。」她說。
他不說話,很配合。
等他吃完藥,她才安心了,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晚上注意保暖。要是有什麼問題,還是趕緊去醫院。」
他愣了下,好像對她這句話很有意見,轉過臉繼續盯著電視,說:「我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要是真怎麼了,我自己怎麼知道?」
顧曉楠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幾乎跟小孩子講話一樣。
「所以呢?」她問。
「明知故問!」他看了她一眼,語氣似乎很不悅。
她想跟他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心裡的話就如同岩漿一般,被岩石壓著無法噴射出來。
他將電視關掉,轉過臉盯著她,低聲說了句「真是拿你沒辦法」,說完,便將她抱在懷裡,緊緊抱著。
其實,你也不是鐵石心腸,你也想要和他在一起,你也被他那兩個月的花給打動了,你也被他之前那句話說服了,那又何必——
她的手,環在他的腰間。
只聽得耳邊他輕噫一聲,整個人便被他抱起,一直到了臥室。
檯燈的光,淡淡的,照在兩人的臉上。臉龐如此之近,似乎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在耳。
「想說什麼?我現在有時間。」他支著上半身,趴在她的身上。
「沒,沒什麼。」
「為什麼還要走?難道我的話不夠清楚嗎?」他幾乎是在質問她。
她想了想,迎上他的視線。
「我們要繼續嗎?」她問。
「你不想嗎?」
「我想。」
「很好。」
「可是我沒覺得好。」
「哪裡不好?」
她定定地望著他,眼神沒有絲毫的閃爍。
「到處都不好!」她很固執地說。
他盯著她,似乎有些賭氣,卻是什麼都不說。
她就那麼倔強地盯著他,兩個人如同獵人盯上了獵物,誰都不敢將視線移動分毫,似乎瞬間的移動決定生死一般。
「好,你贏了!」他說完,放開她,從她的身上下去,躺在旁邊。
她閉上眼。
從來都沒有贏他,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本來已經決定不顧一切和他在一起,本來已經決定此生就為他了,可是現在,似乎他根本對她無所謂,而她,受不了這樣的無所謂。
坐起身,下床,然後出門,然後回家!
這麼計劃著,剛做了兩步,整個人便跌落他的懷中,沒有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他的吻便劈頭蓋臉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狂亂的吻,伴著他狂亂的呼吸,也擾動了她平靜的心。
整個世界只有彼此,也唯有彼此,一切都不復存在。
就這樣,就這樣,就這樣······
她不停地跟自己說著,給彼此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希望,哪怕這個希望渺茫到幾乎看不見的地步,哪怕自己真的不能得到他,哪怕——
良久,他才鬆開她,抱著她不停地喘氣。
她的那雙眼睛,清澈透亮,似乎可以將自己看穿,而他希望她可以看穿自己,可以看到他心裡究竟是什麼。
「你這個不聽話的傢伙全文閱讀!」他輕啄著她的眉心,說道。
眉心癢癢的,好癢。
心裡卻甜甜的。
沉默了片刻,他的吻再度落了下來,好像是再也忍不住一樣。此番,他的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似乎多日的思念已經浸泡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稍微一擠,酸酸甜甜的汁液便溢了出來。
她的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而唇舌依舊與他的糾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曖昧的氣息浸透了兩人的身體,好像現在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己。
也許是感覺到她的回應,也許是想念太久,他的動作**又霸道,顧曉楠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陣傳來疼痛之感。
滾燙的大手,從她的毛衣下伸進去,直接覆蓋在胸前那一對圓潤之上,可是胸|罩的存在讓他的動作不能流暢,障礙物便很快被清除而去,連同毛衣一起被推到腋下。
他的唇舌,依舊在她的唇齒間流連,大手卻毫不憐惜地揉捏著那一對豐盈,似乎動作越**,才能將思念之情釋放一般。
感覺到那兩顆小櫻桃在自己的動作裡開始漸漸成熟,他方才將她的唇舌解放,火熱的唇瓣移到她的胸前,舌尖不斷地圍繞著那兩顆小豆打圈,或**或輕咬,直到兩粒櫻桃完全堅硬挺立起來。
情|欲的潮水一**沖刷著她的大腦,似乎要將她全部的矜持和抗拒淹沒。
他的手,解開她腰間的皮帶,固執又強硬地伸進了腿間的某地,那裡早已清泉湧動。
舌尖,依舊在她那幾近滾燙的肌膚上打圈,或輕咬或吮吸,一路上留下一塊塊印記。
她的雙手,不知道該往何處放,難受的不得了,只得緊緊抓著床單,扭動著身體。
儘管理智幾乎要不存在,儘管想要抗拒他這樣讓她失去自我,力量,卻似乎被他吞噬,四肢無力,唯有口中發出拒絕的聲音。這不是她的真實想法,卻好像又是。
她知道自己渴望他,這麼多個夜晚,思念他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想起他那強壯的身體,還有他那狂熱的佔有。
人就是如此,在還沒有經歷過這種事的時候,怎麼會將思念和性掛鉤?思念便是思念,再如何強烈,也不至於會想到這樣直接火辣的事。而她,在堅守了整整二十六年後,身體和心理的方向全都被他攻破,然後,思念他的夢裡,就離不開他的撫摸、他的熱吻、他的佔有。
可是,她不想自己這麼快就投降,她不想自己一和他在一起就這樣控制不住,就這樣毫無廉恥地和他做這種事——
「求你了,不要這樣——」那顫巍巍的聲音,怎麼聽起來不是拒絕,更像是邀請?
他知道她就是這樣固執,明明已經要崩潰了,卻還是要給自己留一點矜持。要那矜持做什麼?他不喜歡她在這個時候還保持清醒,不喜歡她這樣拒絕——哪怕只是言語的拒絕!
「看看這是什麼?」他突然拾起身,將手從她的腿間抽出來,將那濕漉漉的手指貼上她滾燙的臉頰,壞笑道,「你的嘴巴,根本沒有身體老實!」
「你——你——」她結巴起來,這個壞人,為什麼非要這樣的羞辱她?
見她不回答,他乾脆將她的長褲脫去,她起身反抗,卻被他壓了下去。
這哪裡是發燒的人?這哪裡是剛剛病成那樣的人?之前都是裝的吧,都是騙她的吧?
於是,一切都如行雲流水一般——
他那火熱的堅挺抵在她的柔軟之地,沒有過多的挑|逗,便將自己深埋於那溫熱柔軟的地方。
那種被撕開的感覺,再度竄上她的腦海。
隨著他一點點的進入,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撕開,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唇舌與雙手,依舊在她的肌膚上流連,似乎是要化解他進入時讓她產生的抗拒心理。
儘管知道她沒有完全準備好,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他卻似乎忍耐不住。
那種窒息感,一點點湧上他的大腦,似乎要逼著他離開,他卻不願。
想她,很直接的,也想著她的身體,想著她那妖媚的眼神,那魅人的呻吟。
「放輕鬆,放輕鬆,你這樣,我很難受。」他一邊低聲安慰她,一邊用手指擠壓著她的小腹部,他分明就感覺到她那裡的痙攣。
「我——」她不知該說什麼,雙眼水波蕩漾地望著他。
想要接受他,可身體的疼痛又讓她抗拒,想要抗拒,那如醉如癡的記憶又讓她不能。
「沒事的,慢慢就好,慢慢就好。」他繼續安慰著她,卻再也不能按耐住自己的渴望,開始持續地律動起來。
一次次,身體彷彿被撐到最大,當他退出,不適感似乎又減輕了,空虛感卻佔領了思想的高地。
緊致狹小的空間,一次次被迫接納著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外物。而那外物帶給她的奇特感覺,又讓她欲罷不能,想要完完全全接納他,想要更加深入地接納他。
胡茬磨蹭著她柔嫩的肌膚,帶來新鮮的刺|激,癢癢的,卻好像又不可或缺。
她知道自己是愛他的,不管是精神還是**,既然如此,又何必扭扭捏捏呢?她不是那種人。
於是,在他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之時,她主動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脖頸,弓起腰身,迎接著她。
男女之愛,互相配合方有極致的樂趣。
而向來羞澀的她,如此主動,讓他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欣喜。
「唔,你這個小妖精!」他輕歎一聲,倒抽一口氣,再也不能抑制內心的衝動和身體的渴求,開始放肆地佔有著她。
也許,一切本來就該如此,也許,生來就是這樣。
沒有絲毫的刻意逢迎,沒有絲毫的逢場作戲,沒有虛情假意。
一**海浪,接連不斷地沖刷著她的靈魂,激盪著她的心靈,讓她完全沒有了自我,完全成為了他的附屬品。
對於江毓仁來說,這樣的歡|愛也是新鮮的,他自然而然地照顧她的心情,讓她滿足,而後才是自己。
窗外,寒風凜冽,大雪飄揚,而屋裡,一片旖旎溫暖的春|色。
她躺在他的懷裡,慵懶愜意,兩隻腳搭在他的腿上,偶爾還磨蹭一下,完全是一隻心滿意足的小貓的狀態。
他不禁笑了,低頭輕輕地親了下她的額頭。
顧曉楠仰起臉望著他,羞澀又愛意濃濃。
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在她光裸的背上游弋。眼中,同樣是滿滿的要溢出來的幸福。
「我想說——」兩人竟然同時開口。
他笑了下,道:「你先說。」
顧曉楠搖頭,道:「不,我要聽你說。」
他的表情,似乎突然之間嚴肅了起來,那表情,根本不應該是在床上出現的。
「丫頭,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你應該明白。關於你的,我的,我們的事,我還不能——」他頓了下,手指**她潮濕的發間。
「我們的狀態,在一段時間裡是沒法改變的,我不能給你太多,承諾什麼的,我現在還不能給你。」
「我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肯定會難過,你會覺得我這個人不負責任,對你沒有誠信。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有些事,不在我的掌控之內,我還做不到。」
他說著,捏著她的手心,雙眼定定地盯著她。
「我知道這樣很讓你為難,如果你願意,顧曉楠,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願意,我,今後不會再強迫你,我會試著遠離你的生活,遠離你的世界。可是——」
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將他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你不要說,我明白,我都懂。」
「其實,我也很自私,想要和你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對不對?我想過要離開你,再也不跟你有牽扯,可這些日子,儘管我不知道是你給我送花,可是我內心裡的確期待那些花是你送給我的,我期待自己可以在你的心裡有點位置,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她仰起臉望著他,靜靜地說TXT下載。
「我想要接近你,可我又害怕,害怕被人發現,害怕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你。這些日子,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你,可根本忘不了,怎麼都忘不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
「丫頭——」他輕輕歎息一聲,擦著她的眼淚。
「給我們一個時間,好嗎?我不想就這麼放棄,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偷偷摸摸的,我也想。我不想再重複每天聽不到你的聲音的日子,我不想再重複每天思念你的日子,我想要看見你,想要摸到你。所以,給我一個時間。」她說。
「什麼時間?」他問。
「在你結婚以前,可以和我在一起嗎?」她問,眼中依舊有閃動的淚花。
他不禁怔住了。
「哪一天,你要和聶醫生,或者別的什麼人結婚了,請你告訴我,或者,你厭倦了我們的關係,厭倦了我的時候,請你告訴我,我會離開你的生活,不會再打擾你——」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甚至讓他聽到了抽泣的聲音。
江毓仁緊緊抱住她。
如果不能給她承諾,那又何必這樣糾纏?
他無數次這樣問過自己,無數次勸說自己離開她,可他根本做不到。
為什麼?他自詡是自控力極強的人,為什麼在她面前就失控了?一次又一次做出背離自己性格的事?
在他結婚以前離開!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句承諾背後的感情?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什麼都不要,可他的良心,又如何過得去?
已經欠了她很多,難道繼續虧欠下去嗎?
「楠楠——」他突然叫了聲。
顧曉楠的耳膜一震,抬起臉,淚眼濛濛地望著他。
「楠楠,可以嗎?」他問。
她閉上眼,不住地點頭,淚水卻止不住。
他的唇舌,落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小心地將她的淚水吞入腹中,鹹鹹的、苦苦的味道。
鹹的是淚,苦的是心!
「楠楠,我的楠楠——」他不停地重複著,不斷地重複著,熱切的吻,一點點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
「毓仁——」她低呼一聲。
「我在,我在這裡。」他回應道。
「愛我,愛我吧,我想要你,想要你!」
他知道她是怎樣保守的人,直接這樣懇求他,已經完全突破了她的底線。而這樣一句話,比世上所有的愛語都要動人、都要催情。
當身體再度被他填滿,那飽滿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真實地得到了他,哪怕得到的只是他的身體,哪怕只是暫時。可是,這已經足夠了,不是嗎?她從未期待太多,只想要在他的心裡佔著一點位置,只想在他想要釋放生理需求的時候滿足他,哪怕只是暫時,哪怕沒有未來!
未來,根本看不清,伸手摸不到,虛無又閃爍。
因此,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只要現在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秒,也是沒有遺憾的,不是嗎?
這是末日的想法,想要生,卻沒有生的希望。
他再一次進入了她,如同之前的幾次一樣,讓她痛,痛過之後,便是無邊無界的快樂,要將她淹沒,要將她吞噬。
吞噬就吞噬,又有什麼關係。
死亡,就是生存的另一種境界,更高的境界。而她,願意在他的愛意和**中死去。
夜,纏綿無聲,情,熾熱無言。
一夜縱情之後,第二天醒來便到了中午,陽光透過白色的紗簾照了進來,照在床邊。
顧曉楠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然後轉身去找身邊的懷抱,卻發現他已不在。
陡然間,她的內心一陣恐懼,莫名的恐懼。
那麼害怕失去他,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又怎樣灑脫地離開?
她趕緊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顧不得身體的酸痛,離開了臥室去找他。
終於,到了餐廳,才發現廚房裡有個身影,正在那裡繫著圍裙煎著雞蛋。
顧曉楠怔住了,他這是——
難以置信地,她甚至還揉了揉眼睛,慢慢走了過去。
他轉身拿東西就看見了她,笑著說:「終於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晚上去。今天一天就可以不用吃飯了。」
她沒回答,走到他身邊,滿臉疑惑地盯著他。
「傻了?既然起來了,就趕緊去洗漱,準備吃飯了。起得太晚,只能把早飯午飯疊在一起。」他說著,繼續手中的活。
從心底滲出來的甜蜜,頃刻之間浸透了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情不自禁地,她抱著他的胳膊,臉頰在上面磨蹭著。
他轉過身抱住她,親了下她的額頭,說道:「忘了你昨晚怎麼對我的嗎?都快把我吃掉了,現在還想要,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她的臉一紅,伸出拳頭捶了他一下,卻還是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哎,你這麼慾求不滿的,不是要我的命嗎?」他嬉笑道。
顧曉楠哪裡知道他竟是這樣的人,臉不改色的就可以將這種話說出來,真是——
再這麼下去,自己還不得被他給膩死?算了算了,還是趕緊撤吧!
於是,像是逃命一樣趕緊離開了廚房。
他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丫頭,就是這麼彆扭!
「雪竟然積下來了。」站在落地窗前,她歎道。
「氣候異常嘛!」他說。
「你的感冒怎麼樣了?」她轉過臉問。
「在你昨晚的精心治療之下,已經痊癒了。」他笑著說。
她趕緊轉頭望著窗外,再也不接他的話。
雪後的陽光,那麼的明媚。
昨晚是兩次,還是三次?她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從床上後來移到了浴室,又在浴室裡做了一次,現在想起來,似乎還能感覺到後背貼著大理石牆壁的冰涼和堅硬。
從沒想過他是那樣的人,此時的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那麼沉靜,和別人打電話說公事也一副極穩重的樣子,可是昨晚,又那麼瘋狂勇猛。
想想他死皮賴臉地糾纏她,想起他激烈放肆地佔有她,顧曉楠只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過複雜,許多矛盾面都在他的身上集中,卻又不覺得不合理。他的每一面,她都愛,愛到了骨子裡。
端著水杯子靠著玻璃窗站著看他,一時間竟迷住了。
「還沒看夠?眼珠子要不要幫你撿起來?」他瞥了她一眼,說道。
真是的,剛剛還在將他在心裡美化,所有的想像就怕他這句話給打回去了。
氣呼呼地轉過身望著窗外,再也不理他。
「哎呀,好痛!」她突然叫了一聲,原來是他在她身後捏了下她的翹臀。
「叫的這麼浪的,是不是還想要?還沒到三十歲,就這麼欲|求不滿的,過了三十可怎麼辦啊你!」他故意逗她道。
她回過頭,恨不得掐死他。
男人,就是這麼可恨,根本不能給半點好臉色,否則立刻開起染坊來。
可是,只要看他一眼,她的心就軟了,低下頭。
「楠楠——」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低叫了聲。
聲音軟軟的暖暖的,卻穿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