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只是愣愣地站著,看著他彎下腰,將散落在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撿了起來,分顏色放進棋盒。待他要彎腰去撿地上落著的棋子時,她方才意識過來,趕忙說:「我來我來。」
再也不敢抬頭,只是快速將棋子撿起來,可是,畢竟是晚上,燈光照著傢俱總會出現陰影,她也不能全部都找到。
「算了,別撿了,明天他們來打掃的時候會收起來的。」他說。
她這才站起身,可能是動作太快,一時間有點頭暈,便趕緊扶著桌子站穩。抬頭對他笑了下,說:「江市長,對不起,把您拖到這麼晚了。您趕緊去休息吧!」
他「嗯」了一聲,那一瞬間,她竟然有種錯覺,好像他將伸出的手立即收了回去。
難道是他剛剛看見她頭暈,要扶她一下?
這麼想著,她無聲地笑著歎了口氣。
自己算是什麼人,他怎麼會——
他剛轉過身,聽見她歎息的聲音,又停住了腳步,只是停了一兩秒鐘,便緩步上樓了,只剩下她還站在那裡整理棋子。
很快的,島上接待中心的服務員便過來了,見市長不在,問了下她,原來是說房間的事。她趕緊跟人家道謝,然後跟著去了自己的新房間。
沖了個澡,坐在浴室裡吹著頭髮。
鏡子上面霧氣昭昭,看不清楚,她伸手抹了幾下,才看清自己。
都說霧裡看花看不清,隔著空氣看人,又有幾時看得清楚?
她不想對他有期待,只將自己和他相識以來的一次次接觸當做巧合,僅是巧合。每個人都會做夢,可是夢總歸是夢,一旦醒來,總得面對現實。而她的現實就是,找個人結婚,和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
走出浴室坐在床上,才發現手機有未接來電,看了下,是曹文康。也許他等不急她回房間,便找去了吧。想要重撥回去,想了想,還是算了。大晚上的,難道要和他吵麼?累了一天了,她也想好好睡一覺。
果真,曹文康找到了醉月樓,他發現整個小樓漆黑一片,心中不免生疑。
她去了哪裡?大晚上的?
抬頭往樓上看去,卻很快打消了那個念頭。便給她打電話,這麼晚了,她一個人還是不放心的。誰知她一直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