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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周正伸出一根手指來,對著肖劍的位置,勾了勾手。
「草!」
肖劍猛地竄了出去,他不去想為什麼會被發現,而是直接暴走。六段的力量和速度,讓他化成了殘影,向著周正撲上來。手中的尼泊爾,陽光穿射了樹林,讓它折射出光線。
星力下,尼泊爾散發出來的藍光濃烈。
一道刀氣從尼泊爾上激發出來,席捲著空氣向著周正劃去。
周正眉頭一揚,身體像是顫抖起來一樣,微距閃避的身法,原本就不會大幅度地晃動。但僅僅是這種顫抖,卻妙到巔峰,這一道刀氣從周正的胸膛前劃過,轟到了身後的樹幹。
腰粗的樹幹,被刀氣砍入,幾達一半。
肖劍的刀也隨後到了,驚鴻一瞥的一擊,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或者是角度,都完美無比。
可是迎接肖劍的,卻是消失掉的周正。
「跳擊!」
一個盜賊的技能,已是讓周正出現在肖劍的腦袋上,三柄虛化的匕首出現,肖劍毫無閃避的念頭,已經是盡數沒入到他的腦袋上。然後技能的光芒閃現,讓肖劍的腦袋出現了一道道的光鏈。
冰冷,像是有一股無盡的冰冷出現,讓肖劍渾身冰冷。
可下一刻,這種冰冷又何成了炎熱。
鮮血噴出,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扭曲。渾身在顫抖,連武器也握不住。
周正一個翻身。已經是落到了地面上。匕首反握著,盯著這個肖劍,讓周正意外的是,對方並沒有追擊而來。
看了一眼肖劍的血條,連周正也愣住了。
「靠,這運氣!」
周正都不知道到底是說自已,還是說這個肖劍了,因為剛剛的「跳擊」竟然是打出了一個暴擊。直接將肖劍的一半血量給清空。這種重創,對於人類來說,幾乎是斃命的傷,而且攻擊的位置又是腦袋一處。
腦袋受到重創,肖劍終於是忍受不住,武器扔到一邊,抱著腦袋。在地面上翻滾著。
技能的強制傷害,已經傷到了他的大腦。
只能說是周正的運氣,肖劍的倒霉。
周正怔了怔,這才是走上前去,眼睛中出現一絲猶豫,但還是猛地按住了翻滾的肖劍。手掌下,他的腦袋被死死地按著,匕首帖到了他的喉嚨處,星力灌輸,爆發出一道鋒芒。眼睛一閉。匕首用力地一拉抹過,頓時鮮血噴湧而出。
也許是脖子處的疼痛戰勝了腦袋的疼痛。肖劍略為清醒了一些。
眼孔中,儘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肖劍,他堂堂的暗影六段殺手,受過一年的專業訓練,擁有著堅韌的神經,但又如何,一擊,只是一擊,自已沒有反應的一擊,便倒下了,他甚至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喉嚨被抹斷,噴湧的鮮血,似乎讓肖劍清醒了。
但又如何,他已無回天之力,生命在流逝。
肖劍想要怒吼,想要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做出反擊,甚至是想要問一聲為什麼。可他辦不到,他感覺力量在一點一點的失去,捂著喉嚨的手失去了力道,發軟之下,鬆開。
頭一斜,肖劍瞪著通圓的眼睛死去。
……
遠處,盧勇山同樣是眼睛瞪得滾圓,他同樣不相信。
「一擊,一擊,一名六段武者就報廢了。」
這個衝擊何其的大,讓盧勇山幾乎因為反應過大,而暴露。他雖為七段,可是想要殺肖劍,至少也要花了十數分鐘,才有可能拿下。因為他瞭解暗影訓練出來的殺手,能力如何。
但現在周正,卻顛覆了他的認識。
一股寒氣從心裡發出,傳遍全身,一種冰冷感讓盧勇山感覺非常的不好。
同樣,一種僥倖在心底裡湧現。
如果是自已親自出手,在不明情況下,自已又會如何,能不能打得過眼前這個妖孽般的存在?
答案連盧勇山也沒有底。
……
周正收拾了一下肖劍的東西,藉著植物叢的遮掩,直接扔進到背包中。
站了起來,周正走前了幾步,淡聲說道:「盧勇山,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這麼小,我們又見面了。你給我的,我一直沒有忘記了,整個圍城的數萬人,都等著你的命去陪葬。」
盧勇山駭到眼睛幾乎瞪掉到地上,他自認為已經藏得夠隱蔽了,他是如何發現自已的。
警惕,讓盧勇山沒有出聲,只是將開山刀握得更緊了。
「呵呵,不用躲了,我還是見習武者的時候,尚可以從你手裡將我父親救走逃掉,更何況我如今是四段?七段,你真認為七段就可以硬吃四段。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你永遠也想不明白的。」
周正依然是淡笑,一縷陽光從枝葉間透射下來,正好照射到了周正的身上,在這有點暗淡的樹林裡,變得耀眼。
盧勇山心中再無僥倖,這個周正,真的是發現了自已。
但還未等他出現,周正發出古怪的笑意,然後一個轉身,繞進了一片植物叢中,然後消失不見。
詭秘,樹林中一片寂靜。
盧勇山一直不敢動,靜靜地感受著樹林的這種死亡般的寂靜。
「難道這周正離開了?」
發出這個疑問,讓盧勇山再也按耐不住,從藏身之處長身而起,然後幾個跨步已經是竄了出來,站到了肖劍死不瞑目的屍首前,他喉嚨處鮮血早就流乾,略為乾涸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枯萎的落葉。
如果可以,盧勇山並不想追擊出來。但他接下了擊殺周正的任務,這讓他無法逃走。
暗影的原則。殘酷無比,盧勇山最清楚不過。
凝視了一下肖劍的屍體,盧勇山臉上的表情越發變得冷漠,眼神陰冷無比。
此處,一樣是寂靜無比,除了風聲,再無其他聲音。
可是七段武者的敏知,讓盧勇山有一種預感。這個周正並沒有離開,他就在這裡,就在某個角落盯著自已。如同野獸一樣,或者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就藏在陰暗之處,隨時給自已致命一擊。
盧勇山覺得這種感覺很荒唐,他七段武者又是暗影的銀牌殺手。受過專業的訓練,不是他去伏擊他人,而是角色相互調換了過來,變成了盧勇山不是殺手,而是殺手的目標,目標反倒成了殺手。
越是有這種感覺。盧勇山越是不敢大意,他握緊著開山刀,厲聲說道:「周正,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給我出來。出來。」
但回答他的,除了風吹樹葉的「嘩啦」聲外。再無一絲聲跡。
盧勇山靜靜地站著,握著武器,一動不動。
數分鐘過去了,還是一樣沒有動靜。
「他走了,真的離開了這裡?但怎麼可能,他不是將我視為殺父仇人嗎?他不是要為整個圍城的數萬人報仇嗎,怎麼就這樣走了?」盧勇山愕然,然後陡然想明白一樣,「是了,他只是四段,他在虛張聲勢,只是想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守在這裡,而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讓盧勇山氣得吐血,發出一聲怒吼。
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就在他十米邊的一叢植物中,落葉上,輕輕被人踩陷了下去,卻一絲聲音沒有發出來。
幾乎在盧勇山洩氣放鬆的瞬間,巨變陡然出現。
一直潛行著的周正,又怎麼會放過這種機會,潛行中,毫不猶豫將「閃襲」啟動,瞬間已經是出現在盧勇山的身後,匕首一個「背刺」鑿擊而出,吞吐著的鋒芒在盧勇山的背後鑿出一個血洞來。
鋒利的匕首鋒芒,將對方的護甲給破壞掉,連高密度的肌肉一樣被鑿開。
技能在肆意間,盧勇山暴起,開山刀反手掃過來。
周正一個扭動,在閃避開後,在盧勇山的力氣還未用老時,匕首又是迎面刺去,「剔骨」的技能效果,在盧勇山的胸膛上爆出一團血花,他的血條兩擊之下,掉了五分之一。
「啊!」
盧勇山的厲聲響了起來,暴退,然後帖著一棵樹幹上,臉色扭曲著,握著開山刀指著周正,不斷地顫抖著。
周正在他不遠處望著盧勇山,優雅地從口袋裡扯出一塊布,在匕首上輕輕地擦著,將上面的污血擦去,望向盧勇山已經像是一個死人,他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知道鬼面蜘蛛嗎?」
「你想說什麼?」
一絲不妙湧上心頭來,盧勇山厲聲說著,再也沒有一絲之前的平靜。
周正呵呵笑,「我恰好有鬼面蜘蛛的毒,你是第二個享受到的人。第一個是羅國海,八段武者,他也是死在鬼面蜘蛛的毒下,第二個就是你,七段武者,暗影的殺手。」
盧勇山駭然,他開始感覺到渾身發麻,喉嚨傳來發麻發癢的感覺,驚恐吼道:「你在匕首裡抹了毒?」
「原本我不想的,但我知道你這種人,想要問出點什麼來,根本不可能,反正也不會問出是誰雇你們殺我的,乾脆就給你一個痛快。」周正聲音很冷,「相比起圍城裡被毒屍破城而亡的人,你已經是幸福的了。」
「另外,我會查出是誰請你們的,這點你不需要再操心了。」
盧勇山瞪大著眼睛,眼孔中,是周正衝過來的影子。
他想動,想還擊,可是手腳發麻,連動一下也不能,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握住,呼吸開始困難,望著匕首爆出的光芒,盧勇山的視線陡然中斷,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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