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周正渾身像打了雞血,操控著200級的盜賊角色,手持著頂級神器黑光,站在泰坦山之巔最頂的石塊上,黑衣飄飄,傲視群雄,在奪得天下第一的稱號後,緩緩地將這一首唐代詩人賈島的《劍客》一詩用裝b的語氣給念出來。
用十年的功夫來磨勵這把寶劍,霜雪般鋒利的劍刃還沒試驗過。我今日把它亮出來擺在您面前,請告訴我誰遇到了不公平的事?
以上是這一首詩的意思,周正則是意為誰人不服,大可以試試手中頂級神器黑光高達12500點攻擊是什麼樣的滋味。周正可不介意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秒殺,什麼叫神器之威。
此時,沒有什麼比這一首詩更為的貼切周正的狀況。
從進入到《蒼穹大陸》這一款遊戲中,周正就一直是默默無聞,一直在苦練著角色等級。在外界一朝爭得天下名時,他卻在深山老林中,與一個個怪物搏殺。雖未像詩中所說的十年磨一劍,卻也花了五年的時間,周正才第一個將等級練滿。
如今功德圓滿,又恰好是遊戲活動中的頂級比武盛事,周正沉默了五年,如果不帶著滿級的盜賊角色,還有滿身的神器出來亮亮相,豈不是應了那一句:富貴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辛苦五年為的什麼,不正是為了有朝一日一鳴天下?
天下比武中,周正200級的盜賊角色,擊敗一切競爭者,獨佔鰲頭。
區區最高不達是156級的各職業等級,在200級面前,一切成了浮雲。
望著下面一應目瞪口呆的各路群俠,周正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被人輕輕地梳理著,那感覺,爽透了。放下抓著鼠標的手,周正搓著手,咧嘴大笑:「讓你們這幫孫子大談什麼叱吒風雲,現在全傻眼了吧?」
可以想像,在他們震驚之下,然後就是如潮水般的邀請。
周正當初進入遊戲,懷著的心思,正如現今一般。不是周正隱忍,而是這周正有一個dy的心,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一種一鳴驚人,嚇死人不償命的感覺。想到天下英雄,無不是被他周正一人給嚇到,這種感覺,嘖嘖……
想到那場面,周正不覺唱出聲來:「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不過……
人有悲歡離合,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一句話,總不會錯的。
正當周正唱著這一首《得意的笑》時,電腦屏幕陡然一黑,呈現出無信號的字符。
「尼瑪,什麼情況?」
周正幾乎恨不得將手中的鼠標給拍爛,正是人生最得意時,卻出現這種狀況。華山之巔上如水的掌聲還沒有獻給自己,女玩家的尖叫,男玩家的忌妒,這一切才準備享樂,卻突然黑屏,換了誰,都會吐血三升。
五年的隱忍,為的就是今朝……可是現在卻出現了這種狀況,讓周正如何不吐槽?
「斷電了?」
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此。
只是看到屏幕上的無信號字符,應該不是斷電。
折騰了片刻,周正也找不出毛病來,只能是歸於電壓的不穩,造成了弱電現象,才讓電腦重啟。
「該死的電力局。」
在電腦重啟成功之後,周正第一時間就是啟動了《蒼穹大陸》的遊戲圖標,在遊戲登陸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滿天的眾神,保佑我滿身的神器,可以抵擋得住他們的刀劍加身。」
雖然盜賊角色高達2萬的防禦力,還有8萬的血量,但從斷電到登陸遊戲中,至少也需要1分鐘的時間,1分鐘的時間,足夠很多人做很多的事情了。能到泰坦之巔參加天下第一爭奪賽的人,哪一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經過文件加載,很快進入到賬號登陸畫面。
快速而熟練地將自己的賬號輸入,周正「啪」地按下了回車鍵。
畫面轉換,出現在角色選擇上。
這五年來,周正無數次登陸到這個畫面,自然是習慣熟悉無比,鼠標幾乎是在0.1秒內,就放到進入遊戲這一個選項上,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就要用力地按下來。
「千萬要頂住啊!」
只是當周正眼光掠過角色時,頓時兩隻眼睛猛地凸了出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一聲慘嚎,在臥室裡響了起來,其分貝之高,足以讓世界級的男高聲家們黯然失色。
周正抱著腦袋,眼睛呆滯,死死地盯著屏幕。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是幻覺。」周正打死也不會相信,僅僅是弱電電腦重啟,自己《蒼穹大陸》中的角色,竟然空空如此,滿級200級的盜賊角色,不翼而飛。這……這開的是什麼國際玩笑?
眨了眨眼睛,角色畫面上,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古亭,哪兒還有一絲人影。
等到再三確認這一個事實後,周正整個癱倒在椅子上,幾不能自己。若說周正此刻的心情,足可以用哀莫大於心死來形容。辛辛苦苦五年的角色,一朝在最得意的時候,卻在斷電之後,變成了這般。
「不,不會的,一定是登陸錯了賬號。」
周正猛地坐正,退出了遊戲,再一次登陸……如此反覆折騰了十幾次,賬號根本就沒有錯,角色確確實實消失掉了。
呆滯了片刻,周正又是尋找向運營商的客服,造成如今這局面,運營商一定要給自己一個說法。
「經查證,您的賬號並未在《蒼穹大陸》中建立過任何的角色,感謝您的致電,祝您遊戲愉快,再見!」
現在周正算是體會到什麼叫五雷轟頂,萬念俱灰,尼瑪這根本就是不給人一條活路。什麼叫從未建立過任何的角色,難道說自己在遊戲中的五年,他們就沒有任何的記錄嗎?
獲得這一個消息後,周正蒙了,整個人愣愣地呆在椅子上。
數個小時後,周正像個瘋子一樣,衝到廚櫃裡,將裡面自己父親遺留下來的一瓶二鍋頭給拿了出來,一邊哭,一邊不斷地向著嘴巴裡灌著這火辣辣的二鍋頭,從來不喝酒的他,只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讓自己沉淪。
周正自從父母去世後,就一直用遊戲來麻醉自己,洗刷著失去親人的疼痛。
可是現在周正卻發現,不僅僅是親人,自己五年來用來寄托著的遊戲,也同樣一併消失了,他的心空空如此,五年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從來沒有如此的失落過。
曾經答應過父母,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可是五年來,卻獲得了什麼?
一瓶二鍋頭,周正不過是用了片刻,就一氣地灌進到肚子裡。
喉嚨傳來的火燒感,肚子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然後就是不斷地嘔吐,將肚子裡的泡麵全給吐了個精光,連黃膽水也沒有放過。周正就這麼癱倒在地板上,兩隻腥紅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天花板。
酒精作用下,讓周正感覺自己不斷地在旋轉,像是進入到了黑洞中。
像是一個世紀,又像是呼吸間,周正的世界一黑。
(老雨又開新書了,上一本都市轉型失敗,還是寫回自已熟悉的科幻類型,希望喜歡老雨科幻的朋友們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