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桑若雅就保持著不變的姿勢,咬著牙忍耐失血的疼痛,一隻手輕柔的拍著凌寒滄單薄的背,漸漸地,他鬆了口,桑若雅也霍然鬆了口氣。
也許是方纔的發作與掙扎用盡了力氣,凌寒滄疲憊的闔上了眼眸,就這樣趴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舒雲咬著牙忍著滿身的傷痕走過來,為難的看看她,低喃,「四王妃,五爺他……」
爺澈睡的。桑若雅衝她露出一抹蒼白而溫柔的淺笑,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睨了熟睡的俊顏一眼,才壓低嗓音道,「沒關係,就這樣吧,別再吵醒他了。」
舒雲皺了皺眉,看看凌寒滄蒼白如紙的疲憊俊顏,再看看桑若雅,不經意的瞥見她肩膀上觸目驚心的咬痕,眸底湧上濃濃的歉意,輕歎著轉身離開了,不一會兒又拿著止血的藥粉和棉布折回來,蹲在桑若雅身邊,細心輕柔的替她上藥包紮。
藥粉深入肌膚,一股灼熱的刺痛感襲來,桑若雅「嘶——」地倒抽了一口氣。
舒雲平靜的斜睨了眼,微張開嘴巴對著傷口輕吹著氣,絲絲涼意頓時減輕了疼痛,瞥見桑若雅稍稍放鬆了些,她立刻熟練地替她包紮好傷口,動作一氣呵成,就好像特意練就過一般。
事實上,她確實是熟能生巧,這五年一直是她貼身照顧凌寒滄,每一次凌寒滄發作,都會將自己和她折騰的渾身是傷,久而久之,她的包紮技術已算純熟。
傷口包紮了也就沒那麼痛了,桑若雅感激的沖舒雲笑了笑,這才發覺她比自己傷的更嚴重,便沉下水眸,勸道,「你也去處理一下傷口吧,順便換一身乾淨的衣服。」pjq0。
舒雲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滿不在乎的搖搖頭,盤腿在兩人身邊坐了下來,擔憂的眸子始終未離開過凌寒滄。
她的忠心讓桑若雅很是動容,可卻不能放任她不顧自己的傷,沉下臉,桑若雅正色道,「滄弟交給我,你去處理一下傷口,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見她又想搖頭拒絕,桑若雅直接下起殺手鑭,「如果你的傷勢變得嚴重,或是疲勞過度累到了,那到時候誰還能來照顧滄弟呢?作為女人,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只有讓自己健健康康的,才能更好的照顧滄弟不是嗎!」
同樣是女人,在她第一眼看到舒雲注視凌寒滄的眼神時,她就知道舒雲偷偷喜歡著凌寒滄!
被看穿了心事,舒雲微紅著臉扭過頭,一言不發的想著她說的話,怔了半晌,才終於妥協,不放心的又看了看凌寒滄,這才低著頭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桑若雅才收回視線低下頭,悠然的歎了口氣,心裡湧起濃濃的思念,不知道小澈在幹什麼?又關在書房裡忙碌嗎?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的吃飯?不知道他……
想著想著,桑若雅眨眨沉重的眼簾,打了個哈欠,緩緩闔上了雙眸,進入夢鄉前她滿腦子都還想著凌寒澈的身影。
清晨,雨後放晴的天空湛藍如洗,和熙的陽光穿透香樟樹的樹葉投射在細長蜿蜒的小徑上,也照亮了樹林深處的大宅。
廳內,桑若雅與凌寒滄還渾然不覺的熟睡,本來趴在桑若雅肩膀上的凌寒滄不知何時平躺在地面上,而桑若雅則蜷縮著身子,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枕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側,而凌寒滄的手臂則緊緊攬著她,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窗戶映照在兩人身上,竟顯得那樣的溫暖人心。
然,這幅完美的畫面看在一臉疲色的凌寒澈眼中,除了礙眼還是礙眼!
該死的女人!他是讓她來照顧滄弟,不是讓她來勾引滄弟的,她居然水性楊花,恬不知恥,毫不避諱的和滄弟睡在一起!!!
虧他還擔心她害怕打雷,一夜未合眼的狂奔回來,現在想來,凌寒澈覺得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傻子,他根本就不該為這個該死的女人擔心,一丁點兒都不該!
緊握的鐵拳上青筋暴起,凌寒澈黑著俊臉,一刻也忍耐不下去的大步跨到桑若雅身邊,粗魯的握住她的柔荑,一個用力將她輕柔的身體拎了起來。
「唔……地震了嗎……」
身子突然失去平衡,睡得迷迷糊糊的桑若雅揉著惺忪睡眼,意識不清的咕噥。
就在此時,舒雲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到凌寒澈的身影時顯出一絲詫異,怔了一下,垂下平靜的眼眸上前,稍稍福下身子道,「舒雲見過四爺!」
四爺?!凌寒澈?!
這兩個字像閃電般倏地竄進桑若雅的腦中,她驀地睜開眼眸,怔怔然的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張她又愛又恨的俊臉,不過,桑若雅皺皺眉,怎麼感覺他的臉色比將她扔到這裡來時還要陰沉!
「你怎麼又回來了?」桑若雅不解的脫口而出。
「哼!」凌寒澈冷哼一聲,輕佻起星眉譏笑道,「你當然不希望我回來,事實上,我也很希望我沒有回來過,至少不用看到你放浪形骸的一面,省的弄髒了我的眼睛!」
桑若雅一怔,隨即不悅的皺起眉,大清早的,他抽什麼瘋?才想著要反駁,卻突然發覺自己的腳懸在半空中,根本挨不著地面。
「放我下來。」桑若雅掙扎了一下,發現無用,便氣呼呼的瞪向他,低吼。
凌寒澈冷哼著別過眼,根本懶得理睬她,直接拎著她向外走,而桑若雅也沒閒著,一直奮力地掙扎低吼。
舒雲看著兩人,不禁皺了皺眉,三步並作兩步奔到凌寒滄的身邊,搖醒他,「五爺,五爺,你快醒醒,五爺……」
「嗯?」凌寒滄出口的嗓音還有些嘶啞,淡淡的蹙起眉,緩緩睜開眼看向舒雲,「舒雲?怎麼了?」
「五爺,你快點兒去看看吧!」眼看著凌寒澈拎著桑若雅走進院子裡,舒雲來不及跟他解釋太多,直接用小小的身體撐起凌寒滄的身軀,將他安置在輪椅上,推著他追了出去。
走進院子,凌寒滄很自然的一眼便看到了凌寒澈的身影,以及被他拎在手裡的小人兒,眸底不由得閃爍過一絲驚詫,他怔了怔,才低啞的開口輕喚,「四哥!」
聞言,凌寒澈與桑若雅同時回頭看過去,兩道眼光卻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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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雅,這一幕告訴我們,做好事不一定就能得到好報呀,同時,也再次顯示了我們小澈澈強烈的佔有慾和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