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沉下去,桑若雅卻還全神貫注的繼續著手中的活兒,一針一線繡的極其仔細認真,以致於門被人推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都沒注意到。
「你在做什麼?」沉磁的嗓音豁然響起。
桑若雅一驚,手一抖,針頭再次扎進指尖,這一次扎得比之前所有的都要深,痛得她擰起了秀眉,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嬌嗔的睨了他一眼,「怎麼進來也不知道敲門,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臉上泛著冷峻,凌寒澈逕自在她身邊坐下,勾起薄唇淺笑,又問了一次,「你在做什麼?」深眸淡淡的掃了一圈,視線範圍所及的,桌上,椅子上,以及她的腿上,堆滿了衣裳,仔細一看,又全是自己的衣裳,而她手中又拿著針線,寒眸微微收緊,他不記得他的衣服需要縫補,再不濟他也是個王爺,若衣服壞了通常是直接丟了的。
「這個啊,你看!」
一提起這個,桑若雅就湧起滿滿的自豪,暫時忘了指尖的刺痛,將手裡繡了一半的衣服攤開來給他看,凌寒澈狐疑的瞥了她一眼,於是,順著她的視線向下,發現她手裡拿著的是自己的一件深紫色外套,而衣襟的內側,她正用金線繡著一個小小的,繡了一半卻不難看出是一個「雅」字。
濃眉兀自收緊,凌寒澈顯得有些詫異,他從沒有想過除了母親以外,會有另一個女人會為他做這樣的事情,心裡頓時漾開層層漣漪。
不經意間,餘光掃過桌上的一角,一件舊舊的紫色中衣,被許多許多衣服壓著。
薄唇抿了抿,俊臉陡然變得陰沉,大手粗魯的一把揮開上頭蓋著衣服,伸手將那件中衣握在手裡,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陰著臉翻開衣襟一看,果然,有拆過線的痕跡,而原本繡在內側的字也被新的金線繡成的「雅」字覆蓋。
「為什麼會這樣?」冰鶩的嗓音裡透著隱忍的怒氣。
「啊?」桑若雅微抬了一下頭,又埋首繼續繡著手裡的半成品,慢條斯理的念叨著,「那件衣服啊,我看到裡面用金線繡的梅花都已經鬆脫了,所以我就把它拆掉又重新繡了下,怎麼樣,看不出來吧?」
其實,當時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她也有過疑惑,這件衣服小小的,凌寒澈根本就穿不下,而且衣料都已經很舊了,可卻用著一層蜀錦布料好好包裹著,所以她就發揮著一視同仁的精神,也將這件衣服重新拆了線再繡上新的字。
凌寒澈瞇了瞇眸子,狠戾的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剪刀,一言不發的將那新繡上的金線一根一根挑斷,再一根一根抽離,最後露出了裡面的那一小塊布料,卻只剩下一個梅花形狀的印子。
眼神裡泛起一絲冰鶩,凌寒澈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塊印跡,修長的食指輕輕摩挲著,鐵拳不由自住的握緊,一個沒忍住,奮力砸向桌面。
啪——
一聲脆響,驚駭的桑若雅捂著胸口,連連後退了兩步,抬眸不解的望向一臉怒容的凌寒澈。
凌厲冰鶩的眸光射向她,凌寒澈帶著濃濃怒氣的嗓音低吼,「誰准你亂動我的東西?」
一番好心好意換來的卻是他的怒目相對,桑若雅也不覺得火大了,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憑什麼我不能碰?我是你的妻子,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nnd,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
好冷在冷。黑眸緊了緊,凌寒澈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壓抑著生氣的嗓音低喃,「小野貓,你又忘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濃眉越蹙越緊,手裡的力道越稍稍收緊,桑若雅立刻呼吸不暢的漲紅了粉頰,胸口劇烈起伏著,拚命掙扎,「咳咳……你……你……放開我……放開……」
眉梢一挑,凌寒澈驀地鬆開手,桑若雅霍然失了支撐,身子踉蹌著向後退了幾下。
「你……你有病嗎?」眼眶裡瞬間盈滿了淚水,桑若雅大口喘息著,為什麼她已經這麼努力的,可凌寒澈還是對她忽冷忽熱的,前一刻還**難耐的恨不得將她吞了,這一刻又如此冷漠的像個陌生人,「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
凌寒澈沒聽懂,完美的側臉微抬,眉梢疑惑的向上挑起。
桑若雅深吸一口氣,悲慼的道,「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走進你心裡,要怎麼做你才會愛上我?」
此言一出,凌寒澈怔了怔,隨即勾起唇角,發出一陣冷冷的嘲笑,彷彿她在說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緩緩收住笑聲,凌寒澈冷睇了她一眼,幽冷的開口道,「愛上你?你在說夢話嗎?我是不可能會愛上你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不要再做些蠢事,鬧出什麼笑話!」
明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是嗎?明明告誡自己他說什麼傷人的話都不用在意的不是嗎?為什麼望著他那樣決絕的眼神,心臟還是狠狠的抽痛,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的刺進她的心裡,刺得鮮血淋漓,每呼吸一下都會牽扯得痛不欲生。
俏臉上血色驟失,桑若雅眨眨眼,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會愛上我?」pgzg。
她悲傷欲絕的模樣刺痛了他的眼眸,冷絕的別開臉,凌寒澈瞇了瞇深眸,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會!」
桑若雅愣著一秒鐘,旋即含著淚輕笑起來,狠厲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好,我記得你許過我一個承諾,現在我要向你討回。」
凌寒澈眼眶漸漸收緊,越發冷漠沉靜,不說一個字。
頓了頓,桑若雅接下去說道,「讓我走。」
「不准!」凌寒澈想都沒想就冷冷的拒絕,眸底滲出一絲冰鶩,「我也說過,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除了離開我!」
「那你就休了我吧!」桑若雅氣昏了頭,手指狠力的刺入掌心,絲絲滲著血,而她卻感覺不到疼,倔強的挺直了背脊。
凌寒澈驀地轉過身,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冷睇著她,薄唇揚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想離開嗎?我成全你,不過……」俊臉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到時候,你別求著我帶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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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後媽心情一不好吧,就想要虐人,虐誰呢?就雅雅吧(誰讓乃們不留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