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chapter章節268
有時候,距離產生美。i^
有時候,距離產生畏懼。
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卻足夠讓站在兩個原點的人影,清晰地看清楚彼此。
明明窗外正艷陽高照,此時卻是涼風襲來,徹骨的寒冰。
冷卻,冷卻。
四周顯得格外的寂靜。
「百合,你終於出現了!」
籐南川欣長的挺拔身軀,筆直地站立在走廊上,一身深紫色的意大利手工西服,將那凜冽峻拔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
他深藍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幾步之外的女人。
冷冽的目光,狠狠剜著她若無其事的表情,她倒是自在,風淡雲清地朝他點頭示意,笑容得恰到好處。
她可知道這段時間,他們找她找的有多辛苦?
「跟我回去吧,亞跟寺他們都在等你!」
他邁著修長的雙腿,一步一步走近,優雅的姿態勾勒出成熟霸道的魅力,矜貴的氣質中沉澱出一抹黯黑的隱晦。
危險。
威懾。
伊百合總結出籐南川此時給她的感覺。
她嫵媚的勾了勾唇角,恰如其分地問道:「籐哥哥,你怎麼會來醫院?難道暗九是你們派人帶走的?」
「沒錯,暗九是在我們手上!」籐南川並不避諱的回答,伸出手,遞到伊百合面前,再一次的開口道:「跟我回去吧。」
伊百合怔怔的看著那只修長有力的手,忽然漫不經心的問:「聽說暗九受了重傷,不知你們打算如何處置他?」
「那就要看百合你的態度了!」籐南川依舊伸手等待著,妖孽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邃:「如果你乖乖聽話,我們或許會考慮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伊百合輕輕點頭,眼中那繽紛的色彩已化做煙花燃滅後的灰燼,她仍舊笑著,把一隻柔若無骨的纖纖素手放進籐南川等待的掌心中,「籐哥哥,我們走吧。」
籐南川沒有再說話,他握緊了伊百合的手,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伊百合坐上那輛加上版的林肯轎車,從後視鏡中看到有幾輛黑色轎車一直在跟著他們,她想了想,柔聲問道:「籐哥哥,那幾輛車子裡的也是你的嗎?」
「是,我想你一定會去看暗九,就派他們在那裡看著,一有你的消息就匯報給我,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我還是等到你了。」籐南川笑笑,墨藍色的深眸裡是躊躇滿志的厲芒。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暗九跟宇沫深,可如果真那樣做的話,伊百合失蹤的這條線就斷了,於是他們改變了方法,設計引暗九主動上鉤,再讓手下重傷他進醫院,暗九是伊百合的護衛,他出了事,伊百合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們將重傷後的暗九送進了宇家名下的醫院裡,就是想通過宇沫深把這個消息帶給伊百合。
沒想到宇沫深這麼能忍,一直沒有告訴伊百合暗九受傷的事,最後卻是那個雙胞胎之一的哥哥海德格林通知了伊百合。
雖然海德格林的出現在他們的計劃之外,不過所幸的是他把伊百合送來了醫院,讓他們的人成功在這裡找到她,不管海德格林是不是另有目的,他們之前的計劃已經達成。
沉呤片刻,伊百合突然挽上籐南川的手臂,嫵媚的臉頰上流露出對他的依賴:「籐哥哥,你說過,你是我最親的人,你會一直保護我,直到我不再需要你,是真的嗎?」
籐南川愣了愣,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溫存的笑意:「當然是真的,我對你的承諾,永遠不會變。」
「是嗎?」伊百合口中低低的呢喃:「籐哥哥,你記不記得小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會乖乖的聽話,你要一直陪著我;我還說,籐哥哥對我最好最溫柔了,我永遠不會離開籐哥哥的,這些,你還記得嗎?」
籐南川墨藍色的眼眸漸漸濕潤,聲音也略略有些暗啞:「記得,當然記得。」
伊百合緩緩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將身子後倚在他的肩膀上,討好的開口:「籐哥哥,你把暗九放了好不好?也不要去追究這些天我跟誰在一起,我答應你,以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好嗎?」
籐南川目光漸冷,手指如鉗捏住伊百合的臉,「你這樣放低了姿態求我,原來是為了別的男人!百合,你太讓我失望了!」
伊百合睜開眼睛看著籐南川,微微露出一點苦笑:「籐哥哥,我不是為了誰,我只是不想再連累無辜的人,你放了他們,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我永遠是你們唯一的小公主,這樣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這些人這些事來牽絆住自己呢?」
籐南川眼神銳利,狹長的鳳眸裡泛起了一抹怒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力拉向胸前,俯下身,狠狠地含著了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起起伏伏,劇烈噴薄。
「你以為放了他們就萬事大吉嗎?我也不想為了你再大開殺戒,可是這些男人一定會陰魂不散的纏著你,讓我們不勝其煩,既然如此,乾脆斬草除根!不過——」
他話鋒一轉,笑的更是詭異:「我很好奇,你究竟遇上了什麼事,居然肯主動來找我,居然願意跟我回去?難道姓宇的那個醫生不要你了?」
伊百合怔怔的看著他,許久後,她幽幽的笑起來:「是啊,他不要我了,失去了他的庇護,我只能回到你們身邊了。」
她直直地看著面前這個妖孽的男人,矜貴如他,盛氣凌人,絲毫不將他人的性命和尊嚴看在眼底。
她小心翼翼的貼近他,將腦袋靠近他的懷裡,似小鳥依人,「籐哥哥你不會不要我吧?」
「百合,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他們了嗎?」籐南川逼近她,薄唇緊抿,洩露一絲情愫,冷冽的反問,低沉的嗓音在冷風中忽明忽暗:「不管他是不是主動放棄,不要你了,既然他膽敢帶走我們的女人,還隱藏包庇你這麼長時間,就該承受懲罰!」
伊百合譏誚的笑出聲來:「籐哥哥,你還當我是原來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嗎?放了他們,我心甘情願的跟你回去,否則……」伊百合瞇起美麗的眼睛,「我現在就去死!」
她的手搭在車門上,隨時準備開門跳車,此時的車速已到180碼,如果她就這樣跳下去,非死即傷。
籐南川眼眸緊瞇,妖孽的笑容更加陰狠:「百合,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竟然懂得用死來威脅我!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在意那幾個男人的生死,他們只會死的更快,如果你敢動自己一根汗毛,我就立即下令停止給暗九治療,或者抓來那個醫生來給你殉葬!」
伊百合臉色一白,姣好的媚眼,勾勒出憤慨的情緒:「籐哥哥,這不公平!」
籐南川從容的笑道:「的確有些不公平,可你沒的選擇,不是嗎?」
伊百合將自己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與他保持距離,一雙漂亮的眉眼,影射出一絲幽暗的情緒,潛在眼底,卻勾人心房:「何必再糾纏呢?籐哥哥!」
「百合,你就這麼討厭跟我們在一起嗎?我就讓你這麼厭煩?你情願選擇跟那個醫生,也不願意要我?」籐南川黯淡著臉色,墨藍色的深眸染上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還有……悲傷……
伊百合怔了怔,滿臉的無力:「我……」
她清楚他話語裡藏著什麼意思,也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
只是有時候,有些東西,不是隨便說說,就足夠徹底抹去痕跡的。
她跟他們,究竟是誰招惹了誰?又是誰欠了誰?
伊百合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前面的司機怎麼變成了兩個影子,搖搖晃晃的;車窗外的倒影更是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更要命的是,她的身體彷彿再也不聽她的大腦指揮,竟然癱軟的像一灘爛泥一般,好像一瞬間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軟倒下去……
「百合,你怎麼了?」籐南川立馬發現不對勁,急急的摟住了她,之前陰鬱的面容瞬間被焦急徹底取代,修長的雙臂因她的無力而越加的收緊。i^
現在的伊百合跟他,無疑,曖昧地徹底——只差沒打波kiss了!
「我……」伊百合想要說出的話嚶嚀的連蚊子聲都比不上,更何況是人了?只知道嘴巴在一張一合,卻吐不出隻字片語。
她……只能仍由籐南川摟抱著。
拚命地撐開疲乏至極的眼皮卻無一絲作用,只能無力地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籐南川看著癱倒在胸懷的女子,有一瞬的不知所措,焦慮的眼透著深深的憂心,迷人的唇角因擔心而緊抿著,優雅的氣質早已被這突發的狀況打散於無形。
現在怎麼辦?
當看到伊百合臉上泛出病態的酡紅時,他立即伸手撳下旁邊的一個按鈕,一塊黑色隔板緩緩升出,將他們和司機隔成兩個世界。
伊百合軟軟的倒在籐南川懷裡,身體的溫度不斷的升高,籐南川觸著她肌膚的手越來越燙。
他蹙起眉頭,一點心火不斷燒灼,漸成燎原之勢,他咬了咬牙冷靜下來,叫前面的司機加快車速。
黑色的林肯如閃過的流星,「噗」的一聲,消逝在馬路的盡頭。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一輛隱秘轎車,車裡後座上,海德格林詭異的妖瞳裡閃過一道邪惡的精光。
「主人,那輛林肯車突然加快了車速,我們還追不追?」前面的司機忽然回過頭來問。
海德格林薄唇一掀,射著光芒萬丈的瞳孔詭譎難辨,冷淡的開口:「不必了,回去吧。」
林肯車突然加速,想必伊百合身上的藥力已經發作,他只要回去部署一切,專心對付那三個男人就可以了。
單冰亞、籐南川、言澤寺,你們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
籐家別墅
籐南川驅車抵達自己的私人公寓,一把抄抱起後座上的伊百合,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按下門口的總開關,一瞬間,亮如白晝。
各類高科技產品自行運作起來,搭上直達三樓的電梯,打開位於三樓的主臥室房門,籐南川心翼翼地把懷中的人兒放下。
伊百合的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動,頭還是昏昏沉沉、似醒非醒地挑動了一下眼皮,細小的縫隙只迷糊的看見一個人影在眼前走來走去。
額上一涼,冰涼的毛巾驅走了不斷上泛的熱流,神智被涼意刺激地恢復了一點。
「熱……」呢喃的低語聲傳出,酥軟柔媚的語調讓籐南川的忙碌的身子一僵,回頭見伊百合迷離不定的眼充斥著炙人的熱流,仿若九月盛夏的驕陽。
「百合……」籐南川走近床邊,擔憂的眼是藏不住的柔情,輕碰了下伊百合的額角,細小的密密麻麻的晶瑩汗珠順勢淌下。
「熱……」伊百合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再度失去意識的她只能嘟囔著這個字。
籐南川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摟住她,讓她緊貼著他的身子,以減輕她體內的溫度。
當伊百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貼向他時,籐南川突然看到,她的肩後似乎有什麼圖案,圖案?
他愣了一下,猛力將伊百合翻轉過來,扯掉她上身的衣裙。
一株妖媚的大紅色曼陀羅花,出現在他眼中,儘管美麗,卻邪惡無比,偏偏又盛放在這樣潔白優美的背上,散發著濃郁的肅殺之氣,妖嬈,凌厲,讓人在震驚之餘,反而激發出存於心底的慾望!
「這是……迷失香!」籐南川一臉驚駭的注視著昏迷過去的伊百合,心痛的眼不眨不眨呆滯著。
迷失香,有名的春藥,更是——毒藥!迷失香則是更上一層樓,其發作讓人如食春藥,神智迷離,渾身燥熱;在背後浮現出邪惡又妖媚的曼陀羅花,致命的美麗卻是最深惡的毒。
這還不算!此藥不會讓人立刻死去,而是在痛苦三天後高熱而亡。三天內不吃不喝再加上強猛的高熱,是人都挨不下去!
唯一的解藥即是——男人!春藥,就只有男子可解;但這不是享受!
在解此藥時,它的毒性也會隨著活動進入男子體內,致使男子渾身冰冷乏力,狀似缺水虛脫卻不致命;只要停止休息七八個時辰即可恢復一大半的體力,但仍不能經久持續,否則傷害亦是非常嚴重。而恰恰如此,釋放不全的毒便會加快在女體的蔓延,加速死亡!
此毒陰險非常,出自暗獄門,為黑道暗殺獨有。
百合怎麼會誤中此毒呢?
難道是那對雙胞胎?
籐南川眼裡凌厲的眸光一閃,終於明白那個雙胞胎哥哥海德格林為什麼會那麼好心將伊百合送去醫院,交到他們的人手上。
原來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伊百合,而是他們三個人!
迷失香的毒性異常猛烈,非一般春藥可比,男子在幫中毒的女子解此毒的同時,此毒也會滲透到男子體內,不僅如此,此毒的毒性極長,一個男人絕對撐不過全過程,必須要有幾個男子合力完成,但必須分工協作,否則每個人解毒的男人跟中毒的女子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那對雙胞胎一定是料到給伊百合下了此毒,他們三個人必定會聯手幫她解毒,這樣一來毒性就會轉而進入他們三人的體內,在未來的十二個小時之內,解毒的男子體力不可能恢復,就算是身強體壯的男子,最快也要七八個時辰,而這幾個小時足夠那對雙胞胎做很多的事。
如此精心佈局的陰謀,讓籐南川忍不住蹙緊了那冷魅中也隱隱帶著英氣的眉峰,但在看到身下不斷冒冷汗呼救的伊百合時,理智瞬間陣亡!
「百合,我一定會救你的,即使那樣做,我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眼下的情況,籐南川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快速的脫去自己的衣服,性感健碩的體格,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分明誘人。
墨藍色的大床柔軟而舒適,上面沒有多餘的擺飾只簡單的鋪著一層墨藍色薄被。籐南川跨上睡床,一手摟抱著伊百合的細腰,一手小心有序的脫著她身上的衣物。
在籐南川略顯冰涼的大掌觸碰下,伊百合身體的燥熱感覺得到快速的緩解。
他寬闊的胸膛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伊百合開始本能地依偎進他充滿安全感的胸膛,這使抱著她的雙臂越來越緊。
「百合,你可真夠磨人的!」籐南川滿是笑意的眼忽的一黯,伊百合在他懷中左右磨蹭,讓他忍不住渾身一顫。
折騰人的小妖精!
他修長的手指緊捏伊百合的下巴,輕抬到45度,如狂風暴雨般的一陣深吻。瘋狂的啃咬著甘甜美妙的櫻唇不肯放開,那誘人的滋味讓籐南川深深沉醉。
「唔……」看著因不能通暢呼吸的伊百合,籐南川卻有難言的興奮,嘴上不停的吻著她嬌艷欲滴的唇瓣。
「熱……」她呢喃低語著,如情人間的秘密私語。
「馬上就會好的,百合。」籐南川低首探舌,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與他唇齒交纏。
「百合……百合……」籐南川情難自己的喃喃吟唱著身下之人的名字,話中深濃的溫柔像那化開的蜜,是那麼甜膩、醉人。
男人,果然是容易被慾望操控的動物。
優雅冷魅的籐南川也不例外。
事情開了頭,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伊百合此時正被藥力控制著,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本能的想要解除身體裡的這股熱力。
如果她此時腦袋清醒,定然不會讓籐南川這麼好過。
起碼要狠狠咬他幾口,再死命地毆打這個可惡「矜貴高雅」的男人一下。
一下?不,不,一下太少了。便宜這個笑面虎可不行,尤其是那兩個狼狽為奸的臭傢伙。
呃哼,伊百合大概忘記自己在**的同時,也是被那幾個她口中的臭傢伙解救了吧。
相對於她的不情願,籐南川則是截然不同的反映。
無以名狀的興奮讓他高興的像個十七八歲的矛頭小子——愣愣的微瞇著眼眸傻笑著,連那冷魅帶著英氣的眉也喜形於色的高挑著。
百合終於又屬於他了!
儘管他這麼做,會為她虛耗不少的精力跟體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假手他人,因為她是他們的女人。
她的生死只能由他們來負責。
一室的旖旎。
愛也許不需要言語,它如秋天的落葉悄然地飄落。
這場屬於男人和女人的戰爭還在持續……
霓虹初上,夜幕低垂,無盡的黑暗籠罩了整片大地。
清冷的月色,稀疏零星的繁星,映襯著漆黑深濃的夜,影影綽綽投下模糊不明的暗影,詭秘莫測的讓人膽寒。
冷感的銀色勢若破竹,一閃而逝的劃破了這寂靜幽深的夜,又急速的消逝無形。
一切……恢復如初……
籐家別墅
「吱……」
火紅的法拉利性能真不是蓋得,每小時三百公里的時速在一瞬間就以極穩的姿態停住。
言澤寺修長的雙腳快速的跨出車座,急急得奔向那座私人別墅,那急切,不言而喻啊!
「啪!」迫切的推開純白色的高雅門扉。
「川……」言澤寺未盡的話語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撼,再也吐不出隻字片語。
籐南川動作未停,只是反射性地挑起滑落一邊的墨藍色的被單遮掩住身下的誘人嬌軀。
他當著言澤寺的面完事後,整個人像洩了氣般攤軟了下來,努力喘著氣平復體內那再次翻湧的寒氣,俊美的臉上慘白的難看。
「川,你怎麼能……怎麼能……在我們還沒到之前,就一個人要了她呢?」言澤寺一臉的不敢置信,他不明白一向視如兄弟般親密無間的川怎麼會如此……背信棄義!
他們明明說好要一同擁有百合的,他怎麼能在找到了她,還沒有通知他們的時候,就搶先得到她呢?
「寺……我必須要這麼做!」籐南川堅定的語氣不容人質疑,炯炯有神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決絕。
「你……」言澤寺似乎察覺出不對勁,因為此時面前籐南川的臉色實在是蒼白的嚇人。
不該是這樣的,他既然已經先他們一步擁有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怎麼會是這樣一副病怏怏了的表情?
「唔……」伊百合剛剛平息的燥熱再次甦醒,似永不饜足的獸,殘忍持續地撕咬啃噬著她的身體。
好痛苦……
熱……
迷離的媚眼,酡紅的臉蛋再次冷汗涔涔。
籐南川不再理會一旁呆愣的言澤寺,也沒時間跟他解釋太多,他心急的抱起身下癱軟無力的伊百合,輕輕安撫著,呵護著,照料著。
「寺,快把浴室裡的冷毛巾拿來,迷失香又要再次發作了。」
「迷失香?她怎麼會中了迷失香?」言澤寺一聽到迷失香立即驚得面色煞白,邪魅的眼眸再也控制不住的波濤洶湧,那駭人的眼不再是憂鬱的嫉妒而是吃人般的……憤怒!
誰敢這樣對他的百合?他必要將他千刀萬剮!
「是那對雙胞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百合的毒還未解除,你快點拿毛巾來!」籐南川焦急的催促,抬手示意言澤寺快快動作。
時間……緊迫萬分啊……
容不得半點馬虎!
言澤寺這才反映過來,急急地衝進奢華高級的浴室間,抄起冰涼涼、冷嗦嗦的毛巾就是一陣使勁的攪,那力氣大的不知是為剛才那震撼的一幕心痛,還是生自己氣的成分居多……
他……竟然,竟然沒有保護好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雙手青筋暴突,毛巾被攪得更是厲害,只差沒成破布了!
「寺!好沒?」冷魅急切的聲音從輕掩的門外傳來,也喚回了言澤寺的飄遠的神智。
一步也不敢在耽擱的竄出豪華的浴室,他疾步走進床側,停下,微彎下腰,小心翼翼的輕柔敷上伊百合那冷汗直冒的白皙額頭。
「川,你受的住嗎?」言澤寺無意的瞥去一眼,籐南差的臉並沒有因為之前持續的運動而紅光煥發,相反倒是越來越慘白的難看。
看來,川也要到極限了吧!
不然,連他都會有危險。
「沒關係,我還可以。」不知怎地,籐南川就是不想看到伊百合躺在別人身下低吟的魅樣,連想也不要想!
「川,不要逞強,還有三天呢!你還要好好休息儲存體力。」言澤寺難得一臉正經嚴肅的盯視著籐南川,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勢、霸道。
真的是……危及的時候!
「另外,打電話給亞,讓他盡快趕來,我們兩個根本就無法徹底解毒,如果意氣用事只會加速百合體內的毒性和我們的……痛苦;你也不想除了我們三個之外的任何人碰觸她吧!」言澤寺謹慎的口吻,周密的思維,卻是有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深沉苦澀、悲傷。
自己又何嘗想要這樣?但,如果是跟百合的命想比,一切的堅持都顯得不再重要。因為——任何東西都沒有讓她繼續活著要緊!
籐南川默默不語,空氣一下子被凝滯住,房間忽然靜的可怕。
少頃,籐南川透亮的眼輕起,亮若星辰,澄如明鏡。
輕點頭顱,不再扭捏的掀開被單,慢慢放下懷裡的嬌軀,赤身**的兩人立即暴露在空氣中。但,誰也沒有多加的注意。
籐南川胯下床沿,微晃著有些不穩的身子向門外走去。
而言澤寺則是心有靈犀的著手脫衣,黑色的亞曼尼被慢慢的褪去,一件件滑落在地……
豪華的大廳裡,溫雅的男子正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高腳杯,意興闌珊的品嚐著酒杯裡的紅酒,神情很是愜意。
他的身邊站著兩排穿戴統一服飾排列整齊的銀衣男子,隨時準備整裝待命。
就在這時,大門「砰」的一下子被人推開了,一個氣勢洶洶的男子衝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紅衣男子。
「你給伊百合下了迷失香?」喬翊升怒氣沖沖的來到海德格林面前,眼底湧出一抹暗湧的波瀾,臉上凝著的陰霾之色仿若暴風驟雨來臨之前的烏雲密佈般,令人覺得壓抑與沉悶。
「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紅衣男子聞言,跟著緊張焦急的追問。
海德格林不動聲色的繼續品著酒,睨了一眼面前的兩個男人,嘴角隱隱有股冷笑,聲音不疾不徐:「喬總,我們當初說好了要合作對付那三個男人,可沒有規定了要用什麼手段,你也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用藥,現在只不過是給那個女人用了點迷失香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喬翊升眼瞳微縮,忍不住怒吼一聲,揮拳朝海德格林那張妖異的俊臉上砸去:「你敢這樣對百合!?」
海德格林反應敏捷,快速的閃躲,一藍一綠妖瞳裡散發出來的精湛光芒定格在喬翊升的身上,幽暗的眼眸閃過一抹似是譏誚的光芒,隱隱透露著他此刻的情緒非常不好。
他似乎發火了。
「喬大總裁,我勸你要想成大事,就不要畏首畏尾捨不得一個女人!當初若不是你狠不下心來,現在哪需要我親自出手?那個女人不過是一個背叛你的**女兒而已,只有你才會像傻瓜一樣把她當成寶貝,現在她正在他們身下纏綿呢?哈哈~」海德格林冷眼譏嘲,諷刺的聲音幽幽的迴盪在豪華的大廳中。
「你住嘴!」喬翊升怒火中燒,額際的青筋暴起,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海德格林的衣襟,嗓音陰鷙的警告:「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對付那三個男人,總之傷害到百合就是不行。如果你想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你就繼續這麼做試試看?」
海德格林卻是不屑的冷哼,微微偏過臉去,聲音不冷不熱:「你在威脅我?」
喬翊升來不及開口,海德梅林已經搶先一步答:「不僅是他,還有我!哥哥,如果你再使手段傷害百合,就連我這個弟弟也不會饒過你!」
看著這兩人的反應,海德格林只是淡然一笑,眸子掠向自己的弟弟:「怎麼個不饒法?難道為了那個女人,你要跟我兄弟反目不成?」
被自己哥哥凌厲的眼光直視,海德梅林心底忍不住一顫,但想到伊百合此時的處境,他又挺直腰板,跟自己的哥哥正面宣戰:「總之,我會保護她,不會再讓你亂來,傷害到她的!」
海德格林的面色一沉,眸子盯著自己弟弟無比堅定的眼瞳,一瞬間俊雅臉龐上的神色變得凜冽寒漠。
好,真是好啊!伊百合那個賤女人,竟然可以使一向聽他話的弟弟,公然的挑釁他,還讓跟他合作的夥伴當面要挾,這個女人果然是有本事啊,可以迷惑到這麼多男人為她出頭。
哼,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在島上怎麼沒有一刀殺了她,也省得留下這麼個禍患。
這個伊百合,可以讓他們兄弟反目,也可以讓喬翊升失控,絕對是留不得!
就算這次那三個男人不顧自己性命救她,讓她僥倖存活下來,下一次他也一定要她的命。
龍氏公寓
「吱。」
黑色的四輪緊急摩擦光滑平敞地面,飛濺出點點的星光,留下四道深淺不一的車痕,任的突兀、刺目……
單冰亞立身站定門前,按下指紋識別器。
「滴,身份識別成功。」豪華的私人別墅大門自動打開。
「川。」單冰亞朝著空蕩的大廳內輕喚一聲。
「亞,你來了。」籐南川早已知曉他的到來,探頭示意他上二樓相談。
單冰亞點點頭,便舉步邁向電梯,直奔二樓。
「說吧,這麼急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單冰亞立身站定,冷淡的抱肩坐在純白色高級意大利沙發中,神情肅穆凝滯。
「亞,你不用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隨時準備作戰一樣,我這裡很安全的,又不是在暗獄門或危險地帶。」籐南川優雅的舉杯入口,酒紅色的百年葡萄酒被仔細嗅聞後悉數落入他那完美白皙的喉管中。
「習慣使然。」單冰亞冷感低沉嗓音慢慢響起,飄渺沒有溫度。
籐南川不置可否的笑笑,看來要讓亞改變一下性格是不可能的了,這傢伙就是一個冰山臉啊,到哪裡都是都一個警惕樣。
「現在可以說了吧。」單冰亞微微瞇起眸子,犀利的眼瞳裡一片冰冷清明,彷彿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已經找到百合了,她……現在在三樓主臥室。」籐南川放下酒杯,平緩了口氣,無奈的笑望著單冰亞。果然什麼都逃不過這傢伙的眼。
「嗯……然後呢?」單冰亞仍是一臉冷然的笑意,似乎對籐南川找到伊百合併不意外。
「寺……還在陪著她,你等會再上去吧。」籐南川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連一貫的優雅動作都掩飾不住那絲絲的苦澀。
百合……
百合……你告訴我,把你帶回來到底對不對?
等你醒來後,是放肆的痛哭還是氣的暴跳如雷?
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你!
籐南川黯淡的神情,低迷頹唐的樣子讓單冰亞微眨了雙眼,冰眸裡翻湧著波濤海狼。
「她發生什麼事了?」他忍不住出聲問道,已經預感到了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百合,她……中了迷失香!」籐南川歎了口氣,眼神微閃:「對了,迷失香怎麼會流傳出來,暗獄門不是對這些暗殺的秘技和獨門藥物都有周密保管嗎?」
他現在不太願意觸及那個話題,一是依現在這種形勢有些東西還是隱而不談為好,亞馬上就會明白的;二……就是,那訴說著自己是多麼愚蠢的事實。如果不是他想到這個辦法,威脅伊百合跟他回來……就不會讓那個雙胞胎哥哥有機可乘,給伊百合下了迷失香,還要遭受他們這樣的對待……
對於籐南川的有意閃躲,單冰亞當然明白緣是為何,便有志一同的避而不談。
百合中了迷失香,寺說不定現在就在……
怪不得……川,他……單冰亞瞭然的看了看臉色十分蒼白的籐南川。
如果不是迷失香的毒性轉移到他體內,以籐南川的體質不可能會虛弱至此。
他現在倒不是很擔心伊百合,有他們三個人聯手救她,她一定會沒事,但他們三個人就……
如果他們三人同時出手救她,他擔心有人會利用這段時間有機可乘。
「是,迷失香是暗獄門必殺秘藥中的一種,不過……這種藥一般情況之下是不會使用的;當然,更不會流傳出去。」單冰亞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頜,睿智的冰眸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已經百轉千回,把整個事件發生所需牽扯的人都周密的思量了一番。
「是那對雙胞胎下的手,百合被海德格林送到我手上之前就已經中毒,難道海德格林已經研製出迷失香的配方?」籐南川墨藍色的眼瞳裡流轉著精光,盡量使自己冷靜的分析。
「迷失香的配方是暗獄門中機密的機密,一般人是不可能拿到,那個雙胞胎哥哥海德格林雖然精通藥理,可是要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研製出迷失香的配方,似乎也不太可能!」單冰亞微沉的臉色,那滿泓幽潭掀起波濤。
籐南川眼神一驚,「亞,你的意思是……那對雙胞胎極有可能是暗獄門的人?」
暗獄門一向是效命他們「四大家族」,保護四大家族的暗衛全都出自於此,如果那對雙胞胎是暗獄門的人,豈不是暗獄門出了內奸?!
「看來我有必要仔細調查一下暗獄門了!」單冰亞冷冷的撇撇嘴角,薄唇悄然染上了一抹凌厲的弧度。
「亞,好好給我查查可能牽扯到的人,我不希望再有此類事件發生,由其……是威脅到我心愛的女人……更加罪——無——可——恕,死——有——余——辜!」籐南川冷魅溫柔的眼瞳想到伊百合就忍不住的柔光無限,但一想到立馬將要受到的傷害,便收斂了那一池的波光瀲艷,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字的咬牙重讀著,那寒讓人全身忍不住的哆嗦,心驚膽顫的。
「罪無可恕?川,你不怪她擅自離開我們,跟那個醫生在一起了嗎?」單冰亞挑了挑眉,冰冷的眼瞳裡劃過一絲暗芒,目光深邃的定格在籐南川的身上。
「亞,現在最重要的是救百合的命!」籐南川堅定的眼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注視著單冰亞的臉帶著決絕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