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百合尷尬的咳了咳,低下頭去,拿起勺子喝小碗裡的湯,一口一口的送進口中。舒榒駑襻
卻不知這樣的動作有多誘惑人,紅唇上沾滿了湯汁,閃耀動人,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對面的籐南川,跟身旁的言澤寺,目光都變得有些火熱。
一瞬不瞬的直直盯著她!
「這是什麼菜?咬著一點也不滑……」葉列娜不悅的打斷那兩人的注意力,看著伊百合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
這個女人就愛隨時隨地的發騷,難怪她兒子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葉伯母!」伊百合放下筷子,打斷葉列娜又要風生水起的話語,勾起嘴角,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好吃的話,你可以去吃你家五星級的料理,我做的不好,你就別委屈自己了。」
「你!」葉列娜氣得臉色鐵青,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籐南川,卻見他並無絲毫的反應,更加嫉恨的瞪了伊百合幾眼。
之後,她就再沒有多囉嗦什麼,吃完晚飯,沒好氣的哼了幾聲,便上樓回房休息了。
幾個年輕人圍著一張餐桌。
colk見氣氛不對,連忙扒了幾口飯,找個借口將小妮帶去了廚房。
於是餐桌上,就只剩下伊百合、言澤寺和籐南川三個人。
「寺,吃完飯我們去海邊散步吧?」伊百合突然提議,轉過臉對言澤寺說。
言澤寺自然是求之不得,得意的看了籐南川一眼,笑嘻嘻的點頭:「好啊!」
窗外夜色迷人,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漆黑的夜幕上,點綴著漂亮的星星。
今晚的天氣真不錯,外面的景色也特別的美。
讓人彷彿能感覺到一股莫名放鬆迷戀的味道。
吃過晚飯,伊百合站起身子,走至玄關處,她從鞋櫃裡取出一雙輕便夾腳拖,趿上時,卻發覺身後覆蓋下來一片巨大的陰霾。
「寺?」伊百合下意識的喚道,錯愕的回眸,卻對上籐南川的視線,驚訝的換了口氣:「籐哥哥,你也要出去?」
「嗯。」籐南川淡淡地開口,涼薄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筆直的線,藍灰色的深眸朝旁邊的言澤寺看了一眼,帶著某些抑鬱的味道。
見他走下台階,伊百合便讓開了身子,籐南川坐在換鞋凳上,挺拔的身軀優雅的曲下,伊百合幾乎是無意識地彎身,從鞋櫃裡取出他的皮鞋,放在他面前。
因為,她知道,籐南川喜歡一塵不染,喜歡乾淨,這是一種某種程度上的潔癖。
他的皮鞋很多,幾乎每一款都各不相同,但他的鞋櫃很小,鞋櫃裡的鞋子,都新得讓人驚訝。
但,她幾乎沒有看他將一雙皮鞋穿重過第三次。
那些曾經被他穿過的鞋子,也從未在鞋櫃上出現過,就像是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他的鞋櫃裡,會不停地換鞋子,不停地被塞滿。
「好賢惠哦,我也要。」一旁的言澤寺插了進來,斜倚在鞋櫃前,輕佻著眉著看著伊百合站起身。
伊百合無語地勾起嘴角,這傢伙肯定又是吃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籐南川有潔癖,她只是適當照顧下他而已嘛,反正待會她都要跟他一起去散步了。
不過雖然這麼想,她還是笑著對他說:「好啊,寺大少爺,坐下吧,我來幫您穿。」
兩人打趣著,伊百合作勢要去提鞋,卻被言澤寺搶了過去,「看你這麼乖,我就不為難你了。」
最終,言澤寺還是自己換上了鞋子。
玄關真的很大,但三個人同時在,卻感覺到了莫名的一種磁場。
幾乎是約定了一般,三人一起推門出去。
走到外面的時候,就分成了兩排。
伊百合和言澤寺肩並肩往前走,身後那一雙炙熱的目光,焦灼在她的背影上。
那又怎樣?
誰叫他已經有alizee了呢?
她倒是想一手挽著一個,可是對於別人的老公,她還是敬而遠之的。
伊百合回眸淺笑著,看了一眼冷凝著眉的籐南川,重新收回視線,伸手攬過言澤寺的手臂,將臉頰貼上去。
她喜歡沒有負擔的感情,不喜歡太複雜。
如果不能完全屬於她,那她寧願不要。
夜晚的沙灘,銀白的月光灑下,那細軟的白沙度了一層光輝。
海灘上,很嘈雜,有不少情侶牽手漫步。
不過他們這一對,是最奇怪的。
也是最引人注目的!
一男一女,在前面走,後面還跟著另一個男人。
偏偏這兩個男人又高大英俊,女人嫵媚漂亮。
這三個人往海灘上一站,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有很多人甚至拿手機拍照,以為他們是哪個國家的電影明星,來這裡拍電影的。
伊百合挽著言澤寺的手,走在海邊,腳邊偶有輕揚的海浪拍打過來,捲起一片片漣漪,就像是一隻小小的寵物,在親吻著她的腳踝。
很舒服,很清爽的感覺。
「heysir,justbuyyourgirlfriendbeautifulflowers?」(先生,你好,買幾朵花給你的女朋友吧∼)
一個賣花的年輕女人,手裡捧著幾大束玫瑰,突然來到言澤寺的面前。
「howmuchshouldipayforalltheseflowers?」(買下所有的花,要多少錢?)
言澤寺二話不說,就開始掏錢包,在這樣浪漫的海灘上,送給心愛女人玫瑰花,如此浪漫的事,是他這樣的男人會做的。
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沒翻到錢包裡的英鎊,人民幣倒是有幾疊,只是賣花的女人不肯收。
該死,他忘了去兌換英鎊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比他快一步,將自己皮夾子裡的英鎊給了賣花的女人。
女人拿到了錢,數了數,立即蹦跳著,開心的跑開了。
籐南川則將手裡那一大束的玫瑰花,遞到伊百合的面前:「送給你!」
伊百合愣了愣,沒想到像籐南川這樣的男人,也會在海灘上買花送給女人。
此時夜色正好,有個紳士魅力的男人在沙灘上捧了束玫瑰花給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駁籐南川的面子。
於是大方的接過:「謝謝!」
只是他們這一舉動,卻引來了旁邊言澤寺的不滿,他氣惱的瞪向籐南川:「川,你什麼意思?欺負我沒有兌換英鎊?」
「誰讓你自己不記得帶的?」籐南川白了他一眼,趁機一把抓住伊百合的手,要帶她往前走。
言澤寺也不甘示弱,趕緊追了上去,牽住伊百合的另一隻手:「你想把百合帶去哪裡?她跟你已經分手了!」
「如果不是你非要橫插一腳,把百合從我身邊帶走,她怎麼會離開我?」籐南川藍灰色的眼眸裡迸發出暗芒。
「是你自己先惹百合生氣的,怎麼能怪我?」言澤寺不服氣的哼聲,盯著籐南川拉著伊百合的那隻手,生氣的皺眉叫道:「你快鬆手,百合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你才應該鬆手才對,百合是我的老婆!」籐南川不理他,沒好氣的頂回去。
「你放手……」
「你先放……」
「她是我未婚妻……」
「她是我老婆……」
「¥,¥,……&」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甘示弱,就這樣扛上了。
伊百合被他們倆一人拽著一直手,扯得生疼,就看著這兩個男人還在爭吵,她徹底的無語了。
在這樣和諧美好的沙灘上,這樣浪漫迷人的夜晚,人家都是來談情說愛的。
可她身邊的兩個男人倒好,竟然吵起來了?
籐南川平日裡也不是這樣一個沉不住氣的人,怎麼一遇到言澤寺,兩個人就吵的不可開交,互相譏諷挖苦,還沒完沒了了。
伊百合皺著眉,真是遇人不淑啊!
剛剛還有不少的女人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呢,她一個女人跟兩個大帥哥在一起,坐享齊人之福這等美事,可不是惹來女性同胞們的羨慕嫉妒恨嗎?
可是現在呢?估計已經改成同情了。
「吵什麼?」伊百合突然怒吼一聲,聲音不大,卻奇跡般的讓周圍的一切靜止了。
那兩個吵架的男人,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伊百合臉色有些難看,她再不發飆,估計這倆男人能吵上一個晚上。
誰讓他們從小就認識呢?
這小時候的舊賬,商場上的不同利益,再加上跟她糾纏不清的感情,絕對能夠他們吵上三天三夜的。
雖然他們用的是中文,而這裡是英國,周圍的那些外國人未必能聽得懂。
可是看兩人這架勢,明眼人瞄一眼就知道是為了她開火了。
伊百合只覺得丟臉極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了,至於你們倆回不回,隨便你們!」她冷冷的丟下這句話,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走了。
兩男人互視了一下,很有默契的跟在伊百合的後面,不敢再多發一言。
「嘿,你們是中國人麼?」突然有人蹦到伊百合的面前,笑著問道。
伊百合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男人,估計他也是中國人,於是她點了點頭:「嗯。」
很奇異的感覺,在這樣的異國他鄉,竟然能夠在黑燈瞎火的夜晚,碰到中國人,熟悉的語言,讓人覺得彷彿置身錯地。
「我們在玩遊戲,還缺幾個人,你們也一起加入吧!」陌生男人很熱情,伸手指了指遠處的那處燃著篝火,圍成一團的人群,笑著提議道。
「好啊!」伊百合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勾起嘴角,笑得嫵媚又燦爛。
要是一個晚上都對著那兩個傢伙,那豈不是很沒有意思!
再說了,她必須要讓他們知道,她不是屬於他們倆的私有財產,不應該再像小時候一樣,把她當一個可愛的洋娃娃爭來爭去的。
當她加入進這個圍成一團的圈子時,發覺那倆男人也跟了過來,一起加入了他們。
對籐南川跟言澤寺來說,他們吵歸吵,可是在關鍵時候還得一致對外,立場堅定才行。
這個陌生的男人顯然成了他們倆的公敵,竟然當著他們的面搶他們的女人,豈有不跟過來的道理?
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圈子也圍得越來越大。
坐在圈子裡,一大堆的人穿著火辣休閒的沙灘休閒服,熱熱鬧鬧地起哄著。
漂亮的篝火,襯得月色更加的奪目漂亮。
徐徐的海風,夾雜著新鮮乾淨的海水味兒,清晰的沁入鼻翼之中,很是舒服。
不同的膚色,大家卻很是親暱。
相互之間,笑容燦爛,沒有絲毫的地域種族之分。
當遊戲進行到第二輪的時候,伊百合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遊戲,實際上是成年人之間玩的真心話大冒險。
一個人用一條黑色的絲巾圍住了自己的眼睛,在被人帶領著轉了十圈之後,靠聞自己熟悉的人體味,來判斷出,找到一開始指定要找到的人。
贏了的話,這個人可以隨意的指定其他人做一件事情。
假如輸了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必須在抽籤筒裡抽了出一開始放置好的紙條,按照紙條上寫的去做。
條規很簡單,但內容……卻是說不出的曖昧。
這是成人之間的遊戲。
還是這麼多國家、地域、不同膚色的人一起玩。
很惹火、很成人,也很刺激。
期間有人輸掉了之後,抽了出的紙條上竟然寫著的,是和她本來要找的那個男人法式舌吻一分鐘。
週遭的人,並無絲毫的尷尬,反而還很熱情的鼓起掌來。
都是一些色狼!
藉著這個遊戲,輕浮一些美女帥哥,難怪會邀請她加入。
因為他們早看出來了,伊百合跟籐南川、言澤寺是一起的,邀請她加入了,那她身後的兩大帥哥也勢必會一起來玩。
在座的人有男有女,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巴不得指針指向他們的方向,等他們輸了遊戲之後,就有機會跟帥哥美女來個親密接觸。
這些人,還真夠有心思的!
伊百合撇了撇嘴巴,將頭撇向一邊。
就在這時,中間的轉盤又開始轉動了起來。
茫然的旋轉,在濃密的夜色裡,更顯得詭異。
由著一開始的快速頻率,漸漸的變慢,變慢,直到,指針開始漸漸的已緩慢的姿態停了下來。
伊百合的呼吸一緊,因為,那指針正搖搖晃晃的在指著她的方向停了下來。
她的心驀地漏掉了半拍。
不會這麼衰是她吧?
她這個人方向感本來就不強,再轉個十圈絕對能把她裝暈了,哪能分得清東南西北啊,到時候指不定落在哪個色狼的懷抱裡呢。
伊百合正暗自哀歎的皺起眉頭,媚眼在月華之下分辨不出表情。
指針在指著她的方向,搖搖晃晃,跌跌閃閃地就要停下來。
就在這時,不知是哪兒來的一陣涼風,指針卻突然往一旁動了一下,方向,竟然指的是——
伊百合錯愕的側過頭去,看向坐在她一旁的籐南川身上,卻見他緊抿著削薄的唇,並沒有言語,完美的側臉在暗黑的夜裡,更顯得尊貴無比。
黑色的朦朧夜色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嘿,這位先生,看來這一回輪到你了。」站在最中央的主持人拿著麥克風,熱情地朝這邊走來,大聲地宣佈著:「thenextone,thisgentleman。」
眾人開始吆喝起來,簇擁著,湧動起來。
在圈子裡坐著的很多女人,金髮碧眼的英國美女,乖巧可愛的日本女人,無不在用殷切的期盼中,目光熱烈地注視著被選中的男人。
伊百合也注意到了那些女人的目光,如豺狼一般,籐南川向來是惹眼的焦點,被那些女人在乎欽羨也是自然的事情。
可是怎麼說她現在也坐在他身邊吧?這些女人竟然這麼漠視她,打她男人的主意?
伊百合不悅的瞇起眼睛,籐南川卻突然地側過頭來,對上她氣惱的視線,她還來不及轉移,便被他盡數收進了眼底。
幹嘛要朝她笑嘛?
正狐疑著,伊百合看著這矜貴的高大背影往圈子的中央走去,暗自嘟囔著,他在剛起身時,還朝她露出了一抹曖昧到極點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的笑容夠迷人,整天用它來招搖撞騙,虜獲女人的心!
伊百合再抬起眸來的時候,發覺籐南川已經被圍上了眼罩,矜貴筆挺的身軀,俊帥完美,站在眾人之間,他儼然就是一個驕傲的王者。
即使遮住了那雙銳利的墨眸,他的五官也依舊清晰得俊美,玫瑰色的薄唇,依舊緊緊的繃著。
「好,現在開始轉圈。」一聲令下,伊百合靜靜的壓抑著呼吸,看著不遠處那抹高大挺拔的身軀開始屈身,修長的手握上那根棍子,開始一圈、一圈地轉起來。
筆挺的西褲襯得那修長的雙腿更加的筆直修長,黑色的襯衫被解開兩顆紐扣,露出結實的蜜色胸膛,夜風徐徐的吹過,撩起那英挺的衣領,露出籐南川那修長的脖頸。
伊百合側頭,看了看四周為他而癡狂而發呆的女人們,心裡浮起了一抹自豪。
她的籐哥哥是個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吸引眾人眼球的男人,沉穩,帥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他是天生的王者,強者,霸者。
這時候,伊百合的呼吸驀地一緊,因為,籐南川正挺直著脊背,朝她的方向走來。
即使轉了十圈,他的腳步卻依舊沉穩,珵亮的皮鞋沾染了些許塵埃,卻絲毫不影響他渾身散發出的冷魅氣質。
週遭也響起了一些喧嘩聲,眾人不停的擾亂著他的聽覺。
而籐南川卻始終邁著大步,堅定的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然而,正當伊百合以為他是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卻發覺籐南川的腳步有些傾斜,她靜靜的看著他走到了她旁邊的言澤寺面前。
兩個大男人突然靠在一起,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奇怪。
伊百合無語的收回了視線,聽著一旁人們的喧嘩聲、起哄聲,慫恿著籐南川傾身去聞言澤寺身上的味道。
他怎麼可能聞不出那個人是寺嘛?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非同一般,肯定是比跟她的感情好就是了,否則籐南川也不會選擇去言澤寺那邊,而不選她。
應該是自己兄弟的氣味更熟悉吧。
畢竟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大同小異,也沒什麼區別。
伊百合靜等著籐南川報出言澤寺的名字,然後主持人宣佈他贏了。
然而,當一雙珵亮的皮鞋停滯在了她的面前,進入她眼底的時候,她幾乎是難以置信的抬眸,卻被那一片陰霾遮蓋住。
他竟然聞不出寺的氣味?
怎麼可能!
伊百合錯愕的轉頭,卻見言澤寺氣急敗壞的瞪著籐南川,她好笑的收回了視線,卻突然感到眼前蓋下一片漆黑,溫熱濕潤的呼吸卻盡數噴薄在她的耳邊。
她的耳朵很敏感,經常會因為髮絲的撩動,而引起全身的顫慄。
伊百合抑制著呼吸,壓抑住心跳的頻率,耳邊卻貼上了一抹溫熱的柔軟,只聽見籐南川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緊張嗎?」
伊百合輕呼了一口氣,抬起眸子,撞上了他堅毅的下頷:「籐哥哥?」
她吃痛的皺眉,有些不明的看著他,卻見籐南川已站直了身體,削薄的唇上勾起淡淡的淺笑,恰有妖孽魅惑之氣,英挺的鼻翼,如此的俊帥:「言澤寺。」
啊?
所有人皆是意外震驚!
沒想到籐南川轉了十圈下來,腦子暈乎的不輕,竟然連男女都分不清楚?
眼前的明明是一位小姐,他竟然報出剛剛聞的那位先生的名字。
只有伊百合知道,籐南川是故意的。
她剛剛明明已經叫他的名字了,他為什麼還會猜錯?
他分明是有意的,可是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錯,哈哈。」主持人將籐南川面上蒙著的眼罩取了下來,拿起一旁的筒,放在他的面前,吆喝著,調節氣氛:「按照規則,輸了要抽籤,抽了出了什麼,都要照紙條裡寫的做!」
眾人拍掌起哄,等待著籐南川開始。
然而籐南川卻勾起薄唇,用一種特別曖昧的眼神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伊百合,那眼神若有所指,令伊百合的心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只見籐南川轉過身,將手隨意地伸進水晶瓶裡,那修長的指撇開一干的紙條,拿起了最底下的一張紙條,抽了出來。
他隨意的站在一邊,一派慵懶挺拔的神態。
「哇哇哇,這條懲罰太經典了,兩人若是異性,由男士橫抱女士,法式舌吻十分鐘。」
天啊!
伊百合被眾人推嚷著,往中間走去,推進了一個炙燙的懷抱裡,她怔愣的抬眸,卻對上了籐南川那雙含著魅惑笑意的藍灰色深眸。
他,果然是故意的!
伊百合晃過神來,而身子卻驀地一輕,雙手條件反射的勾住了那修長的脖頸,她的臉頰卻不自覺貼上了那張微微有些冰涼的臉龐。
籐南川很愛乾淨,每一天,下頷上的青渣總會被剔除得完完全全。
所以,他的下頷一點也不扎人。
此時兩人靠得很近,近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曖昧重重。
夜色暗沉,伊百合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籐南川的表情。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而,能夠看清楚的只是他唇角勾起的一抹幽深的笑意。
籐南川看著懷中女人的菱唇,紅潤的色澤,沁著粉透的潤澤,彷彿熟透的水蜜桃,忍不住低下頭,唇瓣覆了上去。
纏綿的熱吻,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伊百合的臉頰上一片緋紅,襯著那迷離嫵媚的眸子,迷人之極。
火熱的舌,彼此之間纏撓著,柔軟的唇瓣,涼薄碰撞出火花,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籐南川高大的身軀將伊百合纖細的身體攬進了懷裡,遮扯在他寬厚的肩膀內,讓其他男人看不見她因為**而漸漸染起的紅暈和柔軟。
他喜歡她癱軟在他的懷裡,喜歡她纖細的身軀化成一灘軟軟的水,服帖地貼著他的。
他的舌,緊緊地勾勒出她的,撩撥著她。
當籐南川發覺伊百合快憋氣時,才依依不捨的貼著她的唇角,放開她。
夜色,濃醉得緊,彷彿一杯度數純正的威士忌,讓人愈發得發熱髮色。
……
一大清早,玻璃別墅外,就有人在做起了健身,有人閒適的靠在鞦韆上,有人坐在籐椅上,慵懶的品嚐著咖啡。
當然也有人,太陽早就曬到了屁股上,還躲在被窩裡呢。
白色的紗簾盡數遮蓋下來,而碎金的陽光透過那純色的帷慢,將這間房間裡灑上了一抹夢幻的淡色朦朧。
柔軟的床榻上,伊百合將自己的腦袋塞進抱枕中,纖細的藕臂捶著柔軟的羽被,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籐南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吻了她。
言澤寺也看見了。
他這分明是故意的!
只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籐南川之前給她的感覺,太過於迷幻,太過於朦朧,讓她無法分辨清楚他心裡的真實所想。
那昨晚他做出的舉動,讓伊百合無法不去承隊一件事,他對她還是有感覺的,不是麼?
否則以籐南川的身份跟地位,只要輕輕地動一動手指,或許連動個手指也不需要,只需要吩咐一聲,使個眼色,就會有成群結隊的手下為他處理玩那個遊戲的那些人。
可是他不但沒有處罰他們,反而還樂在其中,故意藉著遊戲規則,在阿寺面前親吻她。
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她可不能讓他有機會糾纏自己,必須想個辦法將他趕走才行。
伊百合頭疼的撫了撫額頭,這個籐南川,看起來很棘手啊!
她掀開被褥,翻身下床,在落地窗前站立了一會,然後進了浴室簡單的梳洗。
一頭蓬鬆的波浪捲發,魁惑的垂散在她的肩頭,連外袍都沒有披,伊百合就這樣從樓上走下來,只穿著一條黑色的真絲睡裙,朝別墅外走去。
這一帶的私人別墅不僅僅只是玻璃別墅而已,它是集休閒、娛樂、工作於一身的大功能的私人度假村。
別墅外邊,有著一塊寬大的區域,種滿了青蔥的嫩草,綠油油的,格外的惹人喜歡。
「阿寺!」伊百合朝正在做引體向上的言澤寺招了招手,小跑著,來到單槓一旁,湊上前去,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你真的打算讓籐南川住在這裡?」
「怎麼了?」言澤寺做完了最後的一個引體向上,拿起一旁潔白的濕潤毛巾,開始往臉上擦拭著汗珠,簡單的黑色無袖背心,勾勒著他強壯結實的胸肌。
他甩了甩腦袋上的碎發上的汗珠,挑了挑眉,將身子慵懶的靠在單槓上,側頭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妥了!」伊百合故意抬高了聲調,雙手抱臂:「難道你就不怕我被他誘惑了?」
「你會嗎?」言澤寺反過來問她,目光深深。
「如果再來幾個像昨天晚上那樣的法式熱吻,我不能保證我不會被他攻陷,所以你還是想辦法盡快將他趕走吧。」伊百合聳了聳肩,好整以假寐的提醒道。
言澤寺嘴角一歪,忍不住叫屈:「百合,你不是這樣對你老公我吧?昨天當著我的面,跟籐南川接吻,今天早上又跑開告訴我這樣的消息,我脆弱的小心靈怎麼承受的住啊?」
「承受不住就趕快將他趕走!」伊百合冷冷的說,真不知道言澤寺幹嘛讓籐南川也一起住在這。
三個人「同居」的感覺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結果這葉列娜還跟著一道來了,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言澤寺隨手將毛巾甩在膚頸間,哀歎一聲,「哎,你以為我不想趕他走啊?川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匿名在我手下手裡買走了這一帶一半的股權,包括我們現在住的那棟玻璃別墅的使用權。」
「你不是吧?不要告訴我,玻璃別墅裡有一半的房間是屬於他的?」伊百合下意識的皺眉,眼睛瞪得大大的。
言澤寺遺憾的點點頭:「就是如此!」
否則以他的個性,好不容易爭取到跟伊百合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怎麼可能讓籐南川這傢伙突然冒出來破壞。
伊百合無可奈可的看著言澤寺。
籐惡魔這一招果然夠狠,來了個先斬後奏,直接殺過來了。
既然他不可能搬走,那就只能他們離開了,可是這一帶的玻璃別墅這麼新奇,她還沒有住夠呢,先咬牙堅持幾天再說吧。
伊百合回到別墅的時候,感覺到有些餓了。
小妮已經被葉列娜使喚出去,colk也出去忙了,這時候別墅裡就只剩下她跟言澤寺、籐南川三個人。
指望那兩個男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於是伊百合決定自己親自下廚房去,做一頓早餐。
打開冰箱,挑選食材,她從冰箱裡端了幾個盤子出來,關上冰箱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
「需要幫忙嗎?」
籐南川正斜綺在門櫃前,用深篷的眼眸看著她問。
他的忽然出聲,嚇了伊百合一跳,手裡的盤子轟然落地,摔得粉碎。
伊百合抬起眸來,見來人是籐南川!
他今天不再是西裝草履,而是換上了一套藍色休閒針織衫,搭配一條灰色卡其布休閒褲,看著持別的陽光帥氣。
他金色的碎發被發膠圓定住,而是閒散的慵懶垂下,自然,更添了幾分妖孽、魅惑的感覺。
伊百合的呼吸一窒,她沒有想到,籐南川競然會換上如此休閒的服飾,而不是專門的設計師為他量身設計的合體西服。
看樣子,這傢伙是真打算在這裡長住下去了。
伊百合不禁感到腦袋一陣發脹。
「好看麼?」籐南川適時的開口問道,高挺的身軀走近,玄色的深眸緊緊的鎖著她的身影。
「好看。」伊百合啞啞的開口,稍稍的將身子挪開一點,躲避他的靠近。
可是籐南川藍灰色的瞳眸卻看她的越來越深,她忍不住蹲下身去收拾剛才打碎盤子的碎片,豈料,腳下一個不穩,正好踩在了碎片上,伊百合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小心!」籐南川連忙衝過去,將她打橫抱起,起步走到客廳,將她放在沙發上,脫下她的拖鞋,查看她腳底的傷口。
伊百合的拖鞋不算厚,她喜歡薄薄的可以感受到沙灘的感覺,這下可算是慘了,盤子的碎片扎得很深。
何況這一扎還紮在了腳心上,能不疼嗎?
籐南川看著伊百合呲牙咧嘴的樣子,有些心疼,又忍不住責備,「怎麼這麼不小心點?那種碎片多危險啊!你就不會老實站著,幹嘛非要自己蹲下來收拾!」
伊百合低下了頭,咬著嘴唇,「總歸是要收拾的,等小妮來,你媽也回來了,到時候看著廚房一地狼藉,她肯定要責備我的。」
這棟玻璃別墅傭人不多,只有小妮一人,還是專職伺候葉列娜,她可不得自己收拾嗎?
何況誰讓他剛才故意靠那麼近的,她想避開都不行,只能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片了。
「你的身邊,不是還有我嗎?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就等著我來解決,知道嗎?!」籐南川忍不住氣憤,這個小女人,總是不知道愛惜自己,保護自己。他還在眼前呢,她都出這麼多狀況,要是他不在呢?她還會讓自己受多大的傷害?
伊百合怔怔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她曾經很想有個男人來依靠,結果被喬翊升傷了個徹底。
這些年她身邊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不乏有人提出要包養她、或是要跟她結婚,照顧她一輩子那樣的鬼話。
只是她現在一個男人都不想依靠,也不能依靠了。
還是肥姐說的對,女人能夠依靠的,始終只有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振作,堅強起來!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依靠哪個男人而活。
見伊百合不說話,籐南川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語氣重了,低下頭來,「那個,我不是教訓你,只是想讓你注意一點,以後不要再受傷害了。」
伊百合看著半跪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臉上的擔憂之色是因為自己,他對自己可以說是很好了。
只是他想要的,她已經無力給他了。
「很痛耶,幫我去拿藥來,包紮一下。」伊百合轉移話題,提醒面前這個盯著她傷口看的男人。
「不行!」籐南川搖搖頭,不放心的說:「你傷口太深了,需要馬上去醫院!」
「不需要那麼麻煩,只不過劃傷一點嗎?你給我上點藥,就沒事了。」伊百合咬緊牙關,並不是很在意的說。
籐南川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層深意,「百合,你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只要有一點痛,都害怕的哭泣。
現在的她,即使有這麼深的傷口,她也沒有一絲的驚慌,反而很淡定的指揮著他。
看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曾經受過傷的女人。
「少廢話,你到底去不去拿?」伊百合不想跟他廢話,她雖然是堅強了,不哭鼻子了,可是不代表她不會痛,這男人磨磨蹭蹭盡說些有的沒的不是耽誤時間嘛。
「嗯,我先給你簡單包紮一下,止住血,再送你去醫院!」籐南川仔細察看了她的傷口,拿起手機給colk打了電話。
接著,去電視櫃那裡翻找,果然被他找到了藥箱。
他根據自己以往的就醫經驗,先給伊百合的傷口消毒,然後上藥。
伊百合疼得皺緊了眉頭,籐南川就低下頭去,輕輕的在她的傷口上吹氣,她覺得癢,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腳。
「別鬧!」籐南川責備了一聲,繼續給她上藥。
傷口本來就很深,再加上藥物的殺菌作用,疼得伊百合臉上直冒冷汗。
見她這個樣子,籐南川更加的心疼,也責備自己,自己就在她身邊,也沒有照顧好她,明明知道她毛手毛腳的。
他有些歉意的看著她:「很疼嗎?那我輕一點弄,只要全部進去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言澤寺剛好從外面鍛煉回來,走到門口,聽著籐南川頗有奇異的話,全部都進去?忍不住皺眉。
天吶,這兩人背著他,這麼快就搞在一起了?
做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收斂一點,應該去房間嘛,居然在客廳裡就……這不是存心刺激他嗎?
不行,可不能讓籐南川一個人佔了便宜,他也要一起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