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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chapter章節 126 文 / 沒見過的東家

    伊百合一驚,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男人修長的身軀已經覆了上來。

    言澤寺已經濕透的襯衣還沒有脫掉,此刻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和寬厚的胸膛。

    他俊美的臉孔在伊百合的眼前逐漸放大,幽深的黑眸裡寫滿了對她的渴望和濃濃的愛意。

    臥室幽暗的光線中,他英俊的眉眼彷彿像最美麗的吸血鬼一般惑人,半壓在她的身上,撩開她凌亂的髮絲,意亂情迷的低低呢噥:「百合,我愛你……」

    伊百合心裡驀然一動,有一絲甜蜜可更多的卻是牴觸和不可遏止的疼痛。

    這樣的時刻是那麼的美好,但是卻終究只能是鏡花水月。

    她閉上眼睛,心裡好像缺了一塊,然而最終還是放鬆了身體,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那麼就讓這一刻成為記憶中不滅的那一點亮光吧。

    臥室的溫度不斷的升溫,糾纏中的兩人更是火熱……

    結束之後,伊百合依偎在言澤寺的懷中,他在她的身後緊緊的環住她。

    言澤寺的手臂纏繞在她的腰間,他的雙腿夾著她的身子,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頸間,如此柔軟而安靜,伊百合越發覺出了什麼異樣:「寺……」

    伊百合想轉過身,可是卻被言澤寺死死的捆綁著身體,她無法看到他的臉:「噓,不要說話,就這樣,睡覺。」

    他向下移動了一下,額頭貼住伊百合肩上的皮膚,如此貪戀,卻又如此的無助。

    不一會,伊百合就聽到他沉沉的呼吸。這個傻瓜,每一次在她身邊熟睡的時候,都貪婪的像個嬰兒。那表情全然無害,讓人不忍心推開他。

    就這樣,兩人相擁著沉沉睡去。

    第二天伊百合醒來的時候,言澤寺仍舊在熟睡,看來他真的累了。

    前段時間她住院的時候,言澤寺派人到處找她,還以為籐南川將她藏到了國外,那段時間,他一定是著急壞了。

    所以現在,他雖然在熟睡中,但他的手仍舊一絲不肯放鬆的環繞著她的。

    伊百合輕輕的動了動,驚醒了夢中的他。

    「不要走!」

    言澤寺突然張開充滿血絲的眼睛,看到伊百合安然枕在他的臂彎裡,這才放下心來,他擁著她的身子,聲音懶懶的:「就是這樣,我每天醒來的時候都可以看到你的臉。」

    「傻瓜。」伊百合無語的撇撇唇,想到自己此時的表情定然是溫婉柔順的,因為不想起床,貪戀這一刻難得的一點溫度。

    「我還要睡一下。」言澤寺拱進伊百合的懷中,像個撒嬌的小孩般雙手摟著她的腰肢:「抱抱我。」

    感到伊百合無聲的笑了,他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來,反而緊緊的把她摟住:「不許笑,睡覺!」

    伊百合原本還想早點起來去上班的,被他這麼一鬧,也跟著他賴床了。

    言澤寺身材結實高大,一米九的個頭,身板子又強壯結實。相比之下,伊百合儘管是女性的標準身高跟體重,和他睡在一起,也就顯得纖細嬌小許多。

    此刻他抱著她,就像是巨人懷抱著一隻柔軟的布娃娃。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溫柔寵溺,伊百合依賴在他的懷中,再次閉上了眼。

    再睡一覺醒後已經是八點半了,伊百合將言澤寺那個傢伙拽起來,兩人一起吃完早餐後,他非要堅持親自開車將伊百合送去公司,然後自己再去上班。

    九點半,伊百合準時出現在伊氏大樓的辦公室裡。

    剛走進去,就被兩大束鮮花打中頭。

    「伊總,恭喜您身體康復,歡迎回來公司!」易行帶領著一干公司骨幹,一臉諂笑地遞過倆大束鮮花。

    「嗯,你們各忙各的去吧,下午召開各部門會議,記得準時參加!」伊百合接過兩束鮮花後,簡單說了兩句,就面無表情的進了辦公室。

    原本她以為這兩束鮮花,是易行那些公司職員,為了歡迎她重新回公司上班送的。

    翻看賀卡一看才知道,竟然是籐南川和一位無名氏。

    籐南川是她現在的名義男友,給她送鮮花也算正常,但這位無名氏又是何許人也?

    給女人送花卻不留名,什麼意思?玩暗戀嗎?

    伊百合感到一絲無趣,不知道是哪個男人這麼無聊,她也沒那個精力去猜。

    有一段時間沒來公司上班,積壓了許多工作要做,辦公桌上的文件簡直都快堆積成山了。

    對伊百合來說,最讓她痛心疾首的事情,就是她精心準備的政府pbe的工程項目計劃案,因為已經錯過了競標時間,看來是不得不放棄了。

    一切又得從頭開始,而易行呢,她之前跟籐南川商量過,等過段時間就讓他回籐氏總公司做了。

    所以對伊百合來說,現在她在伊氏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盡快聘到一個可以幫得上她忙的總裁特助。幸好她早有先見之明,先前就已經讓人事部公開去招聘。

    坐在辦公桌前,伊百合手上翻閱著下面呈遞上來的新任特助的履歷,眉心皺成川字形。

    文學學士學位,主修中文,無相關工作經驗……

    搞什麼啊?即使她授權人事部門全權負責這次總裁特助的招聘,他們也不至於給她招來這樣一位『人才』吧。

    她要招的是總裁特助,撇開工作經驗不談,怎麼說也得是個經濟學專業畢業的,文學學士,似乎專業不對口吧?

    伊百合不得不懷疑這是那幫董事故意給她的刁難,或者說她真該考慮人事部經理的去留問題了。

    「趙秘書,進來一下。」伊百合撥通了內線電話。

    趙秘書很快就走進了辦公室:「伊總?」

    將手頭的履歷往桌上一扔,伊百合皺眉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去人事部問清楚看他們有沒有搞錯狀況?我要招的是總裁特助,這個文學系的大學畢業生,不但沒有工作經驗,專業也不對口,恐怕不能勝任!」

    「伊總,我已經問得很清楚了。人事部說他們錄用的確實是這個人,而且據說那次面試很嚴格,但主考官們對他都很滿意,包括一些當天到場的董事們。」趙秘書一樣覺得奇怪,照說以大學本科學歷即使要進入伊氏,當個小職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人竟然可以得到總裁特助的職位,她原先還以為是伊總欽定了,沒想到伊總也不知道這件事。

    「董事們一起決定的?」伊百合驚訝。

    看來是那些董事聯合起來,給她出的難題了。

    那幫老狐狸們,一定是提前收到消息,易行要回籐氏了,所以故意在人手方面為難她,給她請了這樣一個非專業的助理。

    如果易行離開後,伊氏的情況惡化,或者資金周轉不靈,再接不到大cass的話,那那些董事就有機會在董事會上彈劾她了。

    雖然她那個老爹喬東方已經被她送去美國養老了,但是伊百合心裡也清楚,喬東方畢竟在伊氏幹了那麼久,那些元老級的董事都是向著他的,巴不得見到她接手後,鬧出醜聞笑話下台呢。

    她一定不會讓他們的奸計得逞的!

    伊百合微嘴角勾起了嘲弄的笑容,這次不過就是個特助罷了。何況不是還有一個月的試用期才確定是否正式錄用嗎?這一個月裡她會好好看看這個毫無經驗的文學學士是否真那麼令人『滿意』。

    「那麼,他幾時過來上班?」伊百合又問。

    「應該……就是今天。」趙秘書回答的有些吞吐。

    伊百合作為總裁,又休了病假,今天上班已經算是晚的了。

    沒想到這個毫無工作經驗,又專業不對口的新任總裁助理,居然比總裁還要大牌?已經快到中午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嗎?」伊百合冷冷地瞥了履歷一眼,然後就翻開桌上厚厚一疊企劃案看了起來。

    趙秘書照例告知一天的行程:「伊總,您下午兩點主持各部門會議,四點東區環易路那塊地皮拍板簽約!」

    伊百合望著手裡那疊厚厚的資料,還有必須看完手頭十六份企劃就其盈利和可行確定是否列入投資計劃。看來今天又要加班了。

    正想著,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趙秘書笑了笑:「伊總,看來是您的特助到了。我先走了,您和特助好好交流一下,他以後終歸要協助您工作的。」

    「嗯。」伊百合不動聲色。

    特助嗎?若是一個月內他無法得到她的認可,即使他是那些董事們一致通過的,她也會照樣請他回去吃自己的。

    開了門,趙秘書朝門外的男子點了點頭,抱著行程表離開總裁辦公室。

    牆上掛鐘正不偏不倚地指向十點三十分,望著自門口走進來的年輕男子,伊百合站起來禮貌地伸出手:「我是伊百合,你好。」

    一隻泛著涼意的手握住她的手,那人的掌心很柔軟,指腹的觸感卻有些粗糙,握手的動作很有力,給人自信的感覺。

    「你好,我是洛天痕。」男人做自我介紹。

    洛天痕?伊百合一愣,抬起頭,眸子緊緊的鎖在他的臉上。

    「是你?」伊百合有些不敢相信,那份履歷上的確有他的名字,但她之前卻沒有仔細看,她關注的只是那該死的學歷和經驗。

    「伊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洛天痕微微一笑,笑容燦爛,如她在法國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我沒想到會是你!」伊百合指了指沙發,意外道。

    「謝謝!」

    「咖啡還是茶?」伊百合問。

    「茶,謝謝!」

    伊百合依言親自泡了杯茶遞給他,同時為自己沖了一杯濃濃的黑咖啡,苦極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她喜歡這種感覺。

    在他對面坐下,伊百合斟酌地開口:「既然你順利地通過了面試,並且得到這個職位,我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共事愉快。所以一些工作要點和注意事項,我還是先告訴你,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可以再討論。」她一邊說著早已擬好的工作,要求一邊打量著洛天痕。

    說實話在法國見面的那幾次,在伊百合的印象中,洛天痕就是一個充滿陽光的調酒師,他隨心所欲的生活,自由自在,她還真的很難把他這種瀟灑自由的人,跟在辦公室裡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聯繫起來。

    何況今天的他,和在法國做調教師的他也有些不一樣,架了副銀邊眼鏡,多了些斯文少了些秀氣,無怪乎她第一眼沒有認出他來。

    但眼鏡後他那雙眸子仍是沒有變,一樣的清澈深邃,彷彿一潭靜水,乾淨得可以望得到底。

    照理說他們在法國結實,如今他又那麼湊巧地得到了伊氏那些董事們的賞識,並且成為她的特助,伊百合很難不將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更該想到這可能是一個早已布好的局,就等著她往下跳。

    但因為他這雙清澈的眼睛,使得她硬是將這份懷疑壓人心底,想都不願去想,甚至開始期待與他的共事。

    畢竟在伊氏,伊百合也是剛剛接手不久,她也很需要一個自己勢力的支持,所以,她潛意識的希望這個洛天痕將來能成為她值得信任的得力助手。

    「我明白了。」靜靜的聽伊百合說完工作要求,洛天痕總算知道為何伊氏的總裁特助能有如此高薪了。

    他這一個月的工作不但繁重,而且難度極大,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幾乎已經是種苛求。但他依然只是笑笑表示自己可以勝任。

    伊百合點點頭:「既然明白了,這些企劃你今天下午三點之前看完,並將那些風險較大、盈利較弱的專案給過濾掉。」

    不是她特意刁難,而是作為她的特助,必須要有處理這樣工作的能力和效率,否則即便洛天痕是她以前認識的朋友,即便他背後有那些董事的支持,她也會將他辭掉,沒有情面可講。

    接過十份厚重的企劃書,洛天痕站起來,沒有一句怨言,反而認真的點頭:「好的。」

    下午三點,伊百合開完部門會議後回到辦公室,就見到洛天痕已經準時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了,十份修正過的企劃書端正地擺在她的面前。

    伊百合一份一份地翻閱,越到後來她面上的驚疑之色越重,每一份修正過的企劃都幾乎盡善盡美,不但可以為公司帶來巨大的盈利,而且風險更是降到最小。

    她本來只是讓他將一些較弱的企劃給過濾掉,他卻在修正後使十份企劃都成為創造財富的案子,看來她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會通過嚴格的面試了。

    人事部的那些人沒有請錯人,至於那些董事們嘛,應該是弄巧成拙,以為洛天痕沒經驗、專業又不對口,請他來做伊百合的特助,一定幫不上她的忙,沒想到他竟是比專業的助理還要專業,甚至比易行還要細心。

    「你真的是中文系畢業的本科生嗎?」看完最後一份文件,伊百合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問。

    「嗯,我很喜歡這個科系。」他一向喜歡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喜歡的事,就像在法國做調酒師一樣,他在大學裡挑選專業,選的不是日後就業率最高的,而是自己最感興趣的。

    「你不去讀商學院實在太可惜了,不過即使並非本科出身,在這方面你依然很出色。」伊百合毫不吝嗇的讚揚。

    「謝謝!」洛天痕淡淡一笑。

    「看來我應該推薦你去企劃部工作。」伊百合握著手裡的筆考慮。

    「我的能力只在於修正,若真讓我從頭到尾寫一份企劃案出來,恐怕不太可能。」洛天痕十分誠實的說,他不是謙虛,而是從資金預算到市場調查,到可行分析,再來是全程的策劃,真要讓他做一份完整的企劃,他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了這樣繁重的工作。

    到時就會像三年前那樣,整個企劃只完成了一半,他就因為胃炎加高燒被送去醫院。

    「哦,身體狀況不允許嗎?」望著他微濕的鬢髮,伊百合問。

    他應該是有用冷水沖過臉了吧,但即使是這樣,也掩飾不住他臉上的倦意。在法國的時候,他是那麼的陽光,輕鬆自在,和現在這個病態的樣子完全不同。

    第一天的工作就已經在挑戰他體力的極限了嗎?看來這份工作的確不適合他,無關學歷、無關能力、也無關經驗,而是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

    伊百合皺眉勸道:「你怎麼不在法國繼續待著?既然你身體狀況承受不了高強度的工作,你為什麼要接受這份特助的工作?你不適合。」

    「我也想換換環境,嘗試一下不同種類工作的樂趣,何況我希望自己可以做好。」洛天痕抬眸看她,很有信心的說:「而且我有能力做好。」

    「我相信你。」伊百合點點頭認真地道:「但作為總裁,我不希望有人在伊氏自虐。」

    「伊小姐,請務必相信本人沒有自虐傾向。」洛天痕同樣回以認真的眼神。

    兩人互望了一會兒相視而笑。

    「看來我歪打正著得到了一個好助理。」伊百合笑道。

    「那我是否也碰著個好上司?」洛天痕望著她。

    「你說呢?」伊百合反問。

    「讓時間證明。」

    「這是敷衍!」伊百合有些不滿卻也無法反駁:「算了不與你計較。既然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把身體養好了再來上班,我可不希望公司多個病患。」

    「好的。」洛天痕起身,「再見,伊小姐。」

    「你可以叫我百合。」

    伊小姐?她經常聽見的稱呼,可是他是她的特助,以後他們還有很長時間的相處機會,從他口裡生疏的喚她伊小姐實在聽起來彆扭。

    洛天痕一怔,隨即笑道:「那麼再見,百合。」

    「再見。」

    晚上下了班後來到炫舞,這裡依然是夜夜笙簫、歌舞昇平。

    伊百合打算找到莎莎,詢問那一夜寒澈帶她出台是怎麼個情況。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寒澈是個循規蹈矩的男人,很少跟女人勾三搭四,更加不會來這種地方主動包一個女人出台,那一晚的寒澈實在有些反常。

    打聽到莎莎所在的包廂,伊百合一路走過去,遇到不少熟客,他們都笑瞇瞇的跟她打招呼,給面子的喊她一聲『媚兒姐』。

    伊百合矜持地點點頭,準確無比地喊回他們的名稱和職位,來這裡的人大多是有錢人,這裡消費並不低,往往一瓶酒就能花上好幾個萬,和他們打好交道有利於她以後的發展。

    快要到莎莎包廂的時候,伊百合遇到了宇沫深和一位他的客戶,這位客戶她自然是認得的,某位煤礦老闆的小女兒,長得嬌俏可愛,整個人幾乎都要掛在宇沫深的臂彎上了。

    伊百合露出一個微笑,先打了個招呼,「夏小姐,很久不見你來炫舞了,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皮膚嫩得讓我身為女人都想嫉妒了。」

    夏小姐聽到伊百合這麼一誇自然是開心,不過很快她的神色就黯淡了下來:「媚兒姐你保養的也不錯啊,聽說媚兒姐現在有人養著,都不用出來做了!女人啊,有男人滋潤就是不一樣!可惜啊,我家魅魅竟然說做完這個月後,以後都不來做了!你可要幫忙勸勸啊!」

    她家魅魅?伊百合一聽這個夏小姐這麼喊宇沫深,甜膩又哀怨的語氣,讓她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可是聽她說『魅爺』以後都不出來做了,這倒讓伊百合很是驚訝。

    不會吧?難道說宇沫深為了上次的那個頭牌水輕盈,決定以後從良,不再在歡場這塊混了?

    這還真是個大新聞!

    只是伊百合來不及向宇沫深問清楚,因為那位夏小姐粘在他身上,左一句右一句喊著他,根本就不給他們打招呼的機會。

    伊百合只能朝他們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正好跟宇沫深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他朝她意味深長一笑,不知為何,伊百合心頭驀然緊了緊。

    她趕忙扭回頭,加快步伐進了莎莎所在的包廂裡。

    剛一進包廂的門,就聽見肥姐在那跟莎莎邊喝酒邊抱怨的聲音。

    無非是她搞了一個頭牌小姐競選的活動,不但選出來的頭牌水輕盈,半分錢沒給她賺著,第二天就跟她請辭說不幹了;這樣也就算了,竟然連『魅爺』也跟著水輕盈一起請辭,說是只做到這個月底,炫舞一下子就損失兩個重量級頭牌,這下可虧大發了。

    「怎麼回事啊?魅爺怎麼也跟著水輕盈一起走了?」伊百合坐下,接過莎莎遞來的一杯紅酒,便問肥姐。

    「誰曉得是怎麼回事,要說魅爺跟那個水輕盈一點關係沒有,我反正是不相信了!連水輕盈違約的費用,都是魅爺一塊幫她出的。」肥姐似乎很生氣,心情鬱悶的抽了兩口煙。

    本來嘛,炫舞對於下一屆花魁的培養,是要事先與當事人簽約的,如果提前離開,違約的話將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何況已經當選上花魁的小姐,哪一個不想借此多賺一筆錢,誰會輕易的離開呢?

    可這個水輕盈偏偏就是個例外,更讓肥姐生氣的是,她自己走就算了,居然把炫舞裡的王牌『魅爺』一起帶走了。

    「百合,你平時不是跟魅爺走的很近嗎?知道他跟那個水輕盈到底是什麼關係?」莎莎忽然轉過臉來問伊百合。

    「誰說我跟他走得近了!」伊百合下意識的反駁:「我們是競爭對手好不好?他跟別人的事,我怎麼會清楚?」

    「競爭對手?」莎莎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曖昧的笑:「競爭對手他會在醫院裡照顧你那麼長時間,都不來炫舞上班了?」

    伊百合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知道莎莎是想多了:「拜託,你是不是想多了,他是魅爺啊,對誰都不是那樣?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對一個男女通吃的傢伙感興趣?」

    莎莎卻不贊同道:「他對誰都這樣,怎麼不見我住院他親自來關照我呢?說真的,百合,要是魅爺為了你不在炫舞做了,我一點都不奇怪,不過為了那個水輕盈嘛,就有點讓人意外了!」

    伊百合知道這一時半會也跟她說不清楚,乾脆懶得跟她說了,轉移話題道:「莎莎,我們先不談魅爺了,談談寒澈吧,那晚你跟他怎麼樣了?」

    「對啊,我也有興趣知道,寒澈不是個悶騷男嗎?連百合都沒將他搞定,他怎麼就看上你了?」肥姐一時也來了興趣,慫恿著莎莎說道。

    莎莎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喝了幾大口酒,唉聲歎氣的:「你們還說呢?那個寒律師估計是失戀了,一晚上盡叫我陪他喝酒,他也不說話,喝醉了就喊著什麼婷婷、婷婷,反正是其它女人的名字,姐出過那麼多次台,還沒見過有這樣傻的男人!」

    「失戀?」聽莎莎這麼一說,伊百合還真是想起來了,寒澈以前在她面前提過,他有喜歡的女人了,原來是真的。

    「這年頭還有男人因為失戀賣醉的嗎?真看不出來,這個寒澈對那個叫婷婷的女人倒挺癡情的。」肥姐只覺得好笑,更有些驚訝的感歎著。

    莎莎喝著酒調侃:「百合,你這次可是輸了,原來寒澈早就心有所屬了,上次他還在炫舞公開向你求婚,看來只是因為他心愛的女人要另嫁他人受刺激的!」

    「幸好百合也沒答應他,要我說像寒澈這樣的男人才恐怖呢?表面上好像挺老實的,要對上過床的女人負責,說的好像自己很偉大的,其實是知道自己跟喜歡的女人沒戲了,想找個替代品罷了。」肥姐拍拍伊百合的肩膀,以示安慰。

    伊百合不高興的撇唇:「喂,你們兩個,不要說的我好像是沒人要,連寒澈都搞不定好不好?」

    「呵呵,你怎麼會沒人要,你欠下的桃花債才是多呢?外面可是又有人找上門來了!」肥姐突然神秘的笑了,看著伊百合說道。

    伊百合驚奇的睜大了眼睛:「誰啊!」

    肥姐笑了:「你猜不到的人哦!」

    「難道是炎琨,他又上門來找百合的麻煩了?」莎莎有些擔心的問。

    肥姐伸出食指,搖了兩下,否決了。

    但是她越是不說,卻越把伊百合跟莎莎的好奇心都勾出來了。

    「到底是誰啊?」伊百合拉住肥姐的衣服,急著問道。

    肥姐笑了兩下,終於開口了。

    「是單冰亞啊!呵呵,百合,你還真是厲害,他都已經跟那什麼籐大小姐結婚了,竟然為了你連新婚都不過了,連續在炫舞裡待了好幾天,就為了等到你哦!」

    自從伊百合被籐子婷綁了去,住進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單冰亞。就連他跟籐子婷的婚事,也是宇沫深告訴她的,連籐南川都提都未提!

    所以這段時間,伊百合就自動忽略掉單冰亞這個人,也沒有想到過還和他能有什麼糾纏。

    「單冰亞……」坐在伊百合身邊的莎莎大叫,表示驚訝。

    伊百合自己也是驚訝的很。

    那天她私自偷偷離開他,還被籐子婷抓去了,給他打了那樣的電話,雖然知道依單冰亞的個性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也沒有想到他現在這種已婚的身份,還會直接來炫舞這種公眾場合等她。

    「我騙你們幹嘛,你們現在到他包廂裡去看看,就可以看到他一個人在包廂裡和悶酒呢!」肥姐似乎怕她們不信,聲音說的特宏亮。

    喝悶酒?這種事情竟然也會發生在單冰亞身上。

    伊百合無語了。

    他剛結婚,不是應該很開心的嗎?

    「對了!」肥姐突然笑瞇瞇的抬頭,看著伊百合:「忘記和你說了,他和我說啊,如果看到你來了,就讓我馬上通知他。」

    「你說我該不該去通知他呢!」肥姐一副精明世故的模樣,估計是收了單冰亞不少的好處。

    伊百合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她。

    哼,見錢眼開的娘們,單冰亞給了她點好處,就忘了她的好姐們是誰了!

    她把臉轉向莎莎:「我先離開了,明早還要上班呢,現在不能熬夜了!」

    說著拎起放在沙發上的包,伊百合朝她們揮了揮手告別。

    至於單冰亞那邊,他既然已經跟籐子婷結婚了,她也不再想要去招惹他了。

    大家好聚好散吧,她還真沒興趣跟已婚男人牽扯。

    走出包廂,也有避開單冰亞的意思,伊百合盡量朝著人群多的地方走。

    她微微低著頭,用包擋著臉。

    當初,和單冰亞在一起,一方面是自己對他還有點興趣,另一方面主要是為了報復喬妍玉。

    如今喬妍玉母女已經被她掃地出門了,她重新回到了伊家,單冰亞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只是單冰亞這個人本身就不是好招惹的,這段時間自己都有些疲於應付了。

    現在想來,卻是惹下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心有些不在焉的想著,突然手中的包被撞倒在地。

    伊百合抬起頭,看了一下被她撞到的人。

    真是孽緣!

    她千方百計的想躲開,卻還是碰到了單冰亞。

    伊百合歎了一口氣。

    單冰亞似乎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撞到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眼神。

    不過,他似乎也是特地來找伊百合的,所以在看到她之後,隨手想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出炫舞。

    但是伊百合在猜到他的意圖後,有意向後退了一步。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選擇了逃避,轉身就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可即便轉過了身,她還是能感受到,有兩束目光,如跗骨之俎一樣粘在她的背後。

    她越走越急,也越走越快。

    伊百合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逃,或許是不想再面對單冰亞了吧,又或者即便是面對他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了。

    畢竟他現在已經結婚了,跟以前不一樣了,而她並不打算做第三者。

    解釋了也是白解釋,萬一再讓他誤會她對他還有意思就不好了。

    雖然深深鄙視自己此時的舉動,伊百合還是加快步伐,快步的向前走去。

    直到前面已經沒路了,伊百合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大廳盡頭,面前只有一排小包廂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卻看見單冰亞已經分開了眾人,似乎正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伊百合再也不及考慮,果斷地推開第一扇包廂的門,跌了進去。

    進門之後,伊百合立即覺出不對勁來。

    包廂裡的幾個男男女女全部抬起頭,全部探尋地瞧著她。心裡八成在想:這不是沒叫小姐嗎?就算叫了,也不該送來這麼一個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似的美女吧?

    伊百合在門口尷尬的杵了一會,一眼瞄過去,倒是正中間那個男人神色最為平靜,沒其他人那麼吃驚。

    那人也最醒目,明明只是隨便坐在那裡,卻好像被別人拱衛著似的。

    她又回頭望了一眼。

    單冰亞已經走過來了,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伊百合暗叫一聲命苦,腦子裡立刻短路,壓根想都不想,就往包廂中間的桌子底下一鑽,四肢趴在地上,爬啊爬,直到膝蓋碰到一雙擦得光鑒照人的皮鞋,她才算停了下來。

    腳的主人略動了動,稍微移後了一些。

    然後,一隻手伸了下來,慢慢地掀起桌布,從上面望向她。

    伊百合也抬起頭回望了過去。

    在伊百合面前的,正是剛才進來一眼便看見的男人,從這個角度仔細望過去,她才發現這男人居然很帥。

    看年紀……有點看不太出來,不過應該已經有三十四五了,許是近四十的樣子。俊美英挺的身材,五官很深邃,輪廓優美而稍顯倨傲,給人一種精雕細琢的感覺,線條流暢得有點性感了。

    還有眼睛,純墨色的、琉璃般的眼睛。又不像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因為他全身上下散發出君臨天下的氣勢,說不出的成熟穩重。

    此人坐在八人座的紅色沙發裡,西裝外套隨意的搭在一邊,白襯衣領口解開,領帶已經扯散,許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關係,看她的眼神有幾分醉意迷離。

    於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眨眼,便好像小朋友玩對眼一樣,看誰堅持的時間長。

    到最後,伊百合終於忍不住了,眨了眨。

    那人的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淡若驚鴻,但是得意至極的笑來。

    好像一個勝利者似的。

    伊百合這下就鬱悶了:喂喂,誰說這是比賽來著,你老也老大不小了,會不會覺得這幼稚,太幼稚了些!

    她正在腹誹,包廂的門再次推開了。

    桌布被放了下去。

    伊百合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一陣靜默後,她聽到了單冰亞的聲音,「請問,剛才是不是有個女人進來了?……」

    伊百合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單冰亞誰不認識,他新婚老婆籐子婷也算是家喻戶曉了,如今他這樣明目張膽的找自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做了第三者,勾引有婦之夫呢?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但是伊百合很快發現,這還不算是最丟人的,若是此時被單冰亞從桌子底下揪起來,帶走,那她真的不要活了。

    丟臉丟到外婆家了。

    果然,單冰亞不是好惹的,她之前那樣耍他,現在終於自嘗惡果了,真是可憐可悲可歎可笑!

    「沒有人進來。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們訂了包廂,就是希望不會被那些不知所謂的陌生人打攪,所以,如果沒有其它事情,還請這位先生出去時順手關門。」其他人沒有做聲,這個回答聲來自伊百合頭頂的方向。

    顯然,是剛才與她對眼的男人。

    伊百合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這個男人維護了她,還敢直接與單冰亞叫板,身份地位一定不簡單。

    但是來炫舞的客人,大多數她都認識,所以剛才伊百合才敢這麼大膽的往包廂裡闖。

    只是沒有想到,這位維護她的男人倒是眼生,她在炫舞之前沒見過,應該是第一次來。

    雖然男人這麼說了,但單冰亞卻沒走,他狐疑地看了一下全場,然後,拿出手機,找到那串熟悉的號碼,順手撥了過去。

    伊百合的手機鈴聲在此時便不合時宜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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